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第96節(jié)
此時此刻,貴女的修養(yǎng)都控制不了她的暴躁,滿心都是痛苦—— 畢竟,腳掌骨rou對折,誰都受不了的! 隊伍里隨行的醫(yī)師雖然有些手段,可大凡看病,最怕遇到這樣的病人。輕又輕不得,重又重不得,雖說醫(yī)師是拿銀子養(yǎng)著的,不能隨意打殺,可主家真的給了氣受,他們難道還能有個公道嗎? 醫(yī)師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使不出來呀! 此刻,崔玉珠就在尖聲叫道:“我不要你這個方法!給我重新想!” 一時乒鈴乓啷,東西又直接砸了出來,碎裂的瓷片狠狠刮上前頭駿馬的后背,馬兒吃痛,不由高高揚起了脖頸! 嚇的駕車人趕忙牽制,一身冷汗。 …… 崔天瑯便只能停下來。 到底是親meimei,日后倘若嫁得高門大戶,二人還要相互扶持呢,且他也有些私心—— “醫(yī)師,我崔家供奉你多年,日常無非是有些頭疼腦熱的小病,如今真的需用上你了,你可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呀!” 大夫渾身一顫,再次勸阻道:“公子,勞煩勸告小姐,不可再拖延了!” “小姐腳掌本就對折,骨頭斷裂十分嚴重,如今便是仔細花費功夫清理碎骨,再一一對準都是千難萬難!若還想要皮rou重新長得無瑕,除非有靈術(shù),否則絕無此等可能!” 這話一說,崔天瑯的面色也不好了。 馬車里的崔玉珠卻心想:那兩個狗奴才不知從哪里學來的妖術(shù)差點害了他們,但是有句話倒說得對—— “倘若腳掌對折,以后豈不就是三寸金蓮了?” 這么一想的話,反正骨頭都已斷了,何不順勢就按照如今對折的姿態(tài),好好養(yǎng)護呢? 只這醫(yī)生老頑固,總是念叨著什么骨頭會刺壞皮rou,哪怕完好無損以后也不能行走種種…… 娉娉婷婷,楊柳擺腰,走路便是要這顫巍巍的精髓! 更何況,她千金大小姐,便是日后少行走又能怎樣? 崔玉珠想到這里,越發(fā)心狠了——痛都痛了,還不如讓自己更好看些! …… 且不說老醫(yī)師愿不愿意這樣做,便是崔小姐的要求,他也萬萬做不到啊! “公子,小姐的傷不能再耽誤了啊!” 可如今攔著,讓他隔著錦布治傷,去除殘骨甚至只能剪開一點縫隙…… “恕老夫無能為力!” 便是大羅金仙,怕是也滿足不了這個要求!簡直荒謬絕倫。 醫(yī)師生著氣,一腔仁者心滿是苦悶,卻不知崔天瑯如今看這老醫(yī)師,也不甚順眼。 原因便在他的傷處。 那兩個會妖術(shù)的仆從竟這樣狠辣,為了能夠成功換魂,竟讓他日后都…… 他不禁揉了揉額頭,這記憶回想起來便十分痛苦,便是那村子里破敗的農(nóng)家小院,回想起來都很不滿意。 便覺得自己脂油蒙了心,怎么偏挑這樣一處農(nóng)戶去住呢?! 若非如此,又怎會被下賤奴仆所傷! 再低頭看看自己胸前胯下的白布,還有如今只能半躺在軟轎中的模樣,他不由心中恨恨—— 杖殺的痛苦還要自己來承受,可惜了,竟讓那兩人瀟灑死去,該挫骨揚灰才是! 而如今自己最致命的傷處…… 崔天瑯面色陰狠。 …… 男人傷到那里,實在是無法言說。 雖是第一時間救治了,可胸口如今隱隱泛白,顯然是有熱癥。只不過醫(yī)師頗有手段,如今幾貼藥下去,勉強控制住了,可不舒服還是不舒服的。 再加上自己腹下,那不可言說之處的痛苦…… 這醫(yī)師無能,只是貓抓而已,憑什么說日后好不了? 倘若這消息傳出去,崔府中哪還有他的容身之處? 可話是這樣講,崔天瑯心中也不是沒數(shù)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要有個強有力的支持者。 崔玉珠作為他的胞妹,長得又花容月貌,如若能再加上一雙顫顫巍巍的金蓮…… 不說別的,新道學中定有人求娶,到時候天下聞名,新道學若得陛下青眼,何愁自己沒地位?! 因此,他臉色也很不好看:“醫(yī)師既然沒什么本事,那便聽我meimei的吩咐吧。” 又彎腰安慰崔玉珠: “玉珠,你有這樣的心性,為兄很是欣慰。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日后必成大事?!?/br> “再有一日,咱們便能到達赤霞州,城中好醫(yī)師多的是,你且再堅持一下,到時候必能找到合你心意的醫(yī)師或醫(yī)女!” 他心中有想法,崔玉珠何嘗不是呢? 她也知道了哥哥的傷處,一個成了廢人的哥哥,日后如何才能給她扶持呢? 還是需要自己多做籌謀才是。 為此,斷骨之痛,她自然是能忍下的!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俱是給出了一個勉勵對方的笑容。 而兩名護衛(wèi)卻悄悄攙扶住醫(yī)師,送他至后頭的馬車上。 ——說不得,等到赤霞州時,清楚了解兄妹情況的醫(yī)師便要急病去了,如今可要看緊點。 畢竟,不能隨意杖殺嘛! …… 但這么一折騰,崔天瑯的傷處也不是很好受了。 天邊濃云卷起,之前些微的暮色漸漸被黑沉沉的云所替代,風越發(fā)的涼爽,也越發(fā)的大。 崔天瑯便是不會看天氣,也曉得之前護衛(wèi)說的對,夜里怕是要變天了。 他這樣的傷處,倘若沾了雨水發(fā)起高熱來,還不知要受怎樣的折磨呢? 最終只是一咬牙:“行了,拿伯父的名帖,進驛站休整。” 又想起自己的錢早在出發(fā)時便被兩個下賤仆從偷偷揮霍掉,不由越發(fā)憤恨。 好在行李中值錢的東西不少,他們拿些備用的普通釵環(huán)佩玉,也多少能擋些影子。 此處驛站遠比橘洲前方那個驛站要更加壯闊些,此刻車馬緩緩入內(nèi),因是得了一枚銀墜子賞錢,驛站的驛夫卸起門檻來都格外有力,而后才引著車馬緩緩入內(nèi)。 不多時,行李便塞滿了半個庫房,牲畜也占了大半空間。 風,越發(fā)大了。 崔玉珠和崔天瑯乘著軟轎被人抬進一樓的闊院中,仆從們遮掩著眾人的目光,彼此心中都各有思量。 第111章 窮成這個樣子了? 而在崔家兄妹被緩緩抬上樓時,驛站門口又來了一行人。 白麓抬頭看著看已經(jīng)亮起燈火的驛站,這回終于開心起來: “你們看!這個驛站又大又正常!看起來今晚能好好睡覺了!” 她還對靈甲露出笑來:“我今晚想泡澡,靈甲,你記得千萬要給驛夫多點小費?。 ?/br> 不然人家不好好送熱水怎么辦? 卻見靈甲神色鄭重,大聲承諾:“放心吧!阿麓姑娘,我肯定安排好!絕不叫你不滿意!” 白麓:…… 她緩緩看向時閱川,對方卻不知為何,下意識躲閃著她的眼神。 白麓:??? …… 這不對勁。 直到桶里熱水已經(jīng)七分滿了,白麓這才緩緩坐進去,一邊舒服的嘆氣,一邊琢磨起來—— 靈甲和時閱川,到底怎么了? 該不會也被小書生換了魂吧! 不可能啊,明明白白還是他倆??! 對了,小書生—— 白麓瞬間想起來——他們上來倒是把小青扛上來了,可是,小書生還在咸菜罐子里呢! 而在庫房門口,驛夫們期待的看著靈甲,卻見靈甲摸了摸荷包,不知為何又不發(fā)一言自己擼袖子扛行李了! 驛夫們:…… 其中有人便小心問道: “這位大哥,咱們這么多行李,不如叫兄弟們搭把手?” 卻見靈甲面色沉痛: “你們不懂,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一世窮——我之前便是花錢太放肆了,如今才叫公子娶不上……咳!” “總之,我自己能行!” 他要給公子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