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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一向跟時家兩兄弟親和的張媽,都不敢輕易上樓找凌洲。 張媽一見到凌洲下了樓,立即擦著眼淚跑過去,抱著凌洲左看右看。見凌洲好端端的沒有事,才緩緩止住眼淚。 “小洲啊,你可嚇死大家了。怎么樣,現(xiàn)在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 凌洲安撫地拍了拍張媽的手,笑著說:“張媽,我沒事了。”他看了看周圍連頭都不怎么抬的傭人,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們都這么了?” 時家從前再怎么家教森嚴,家里的傭人也不是這副夾著尾巴做人的模樣。 “唉,是大少爺他...他不喜歡家里太吵鬧?!睆垕尓q豫著,最終還是沒敢多說什么。 在凌洲受傷的那段時間,時鈺發(fā)瘋了一般清洗時家的內(nèi)部人員。 一批又一批人被查出來是其他人的眼線,時鈺沒有留余地,統(tǒng)統(tǒng)處理了個干凈。 原以為事情就此結束,可隨著凌洲昏迷的時間越長,時鈺的性子也越發(fā)陰晴不定。 時家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被無故遷怒。 時鈺像是變了個人——不,或者說,是露出了隱藏已久的真面目。 殘忍暴力的手段讓他的敵人聞風喪膽,也讓他身邊的人誠惶誠恐。 張媽看著凌洲,感嘆:“還好你回來了,這么久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大少爺有了些高興的樣子。” 張媽不知道的是,她越說,凌洲就越害怕那個活閻王。 張媽扯著凌洲的手,“走,張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小排還有煲仔飯,吃飯去?!?/br> “時...大哥呢?”凌洲試探地問。 張媽笑著說:“你大哥當然是等著跟你一起吃飯??熳甙?,再等飯都涼了。” 凌洲頓時沒了胃口。 好在,時鈺似乎知道凌洲對自己的排斥,餐桌上,兩人還算是互不打擾。 凌洲適應了一會兒,才安安心心地啃起排骨。 飯后,廚子端上來一疊點心。 模樣不怎么樣,還有些粗糙。被裴斯年養(yǎng)叼了胃口的凌洲看了看也沒打算吃。 可一旁的張媽卻示意他嘗嘗。 凌洲不好不給張媽面子,吃了一筷子。 “不好吃?!绷柚拚\實地說。 一時間,本就安靜的飯廳更加落針可聞。 時鈺抬起手帕擦了擦嘴,笑著問:“不合你的胃口?” 凌洲:“樣子不好看,味道也不夠甜?!彼行┫肽钆崂蠋煹拿⒐?、提拉米蘇、糯米糍... “這樣,下次我多加點糖。” 凌洲:“不是糖的問題,就是不好吃——”他說著,忽然停住了。 這是,時鈺親手做的? 時鈺在發(fā)什么瘋?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這輩子估計都沒進過廚房。 凌洲當場說壞話被捉住,有些尷尬,他盡量找補,“不會做就不要勉強。” 時鈺笑了笑,“從前拿廚房的糕點騙你說是我親手做的,既然說了大話,就要做到?!?/br> 他在盡量往凌洲喜歡的方向靠攏——卻不知道這樣只會把凌洲推得更遠。 時鈺簡直就是個瘋子。凌洲暗自嘀咕,“那你從前還裝成一副好人的樣子呢。” “我現(xiàn)在,也在努力變成那樣?!?/br> 凌洲冷笑:“時鈺,聽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么?”說真的,除非時鈺重新投胎,否則他骨子里的劣性是改不了的。 時鈺卻很有把握的樣子,“我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小洲,”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可以變成任何你喜歡的模樣?!?/br> 這后背發(fā)寒的感覺...凌洲起身,不打算跟他多廢話。 現(xiàn)在他就希望系統(tǒng)趕緊找出隨便誰的電話號碼,他好跑出去。 可是時間過了一天,又一天,系統(tǒng)還是沒有動靜。 凌洲等得心急火燎。他每天被時鈺那雙看似溫柔無害的眼睛盯著,哪哪都不舒服。 “小黃,找到了沒有?” 系統(tǒng)慢吞吞地回答【快,快找到了...】 那就好。凌洲抱著胳膊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是個什么情況。 要知道,在裴斯年眼里凌洲又是一走了之。好在裴斯年脾氣好,應該不會太過生氣。 房門被人敲響。 “小洲,你睡了么?!?/br> 凌洲抬眼看了看時間,半夜一點,時鈺找他干什么? 凌洲下意識攏緊了睡袍。他走過去打開門,見時鈺手里端著一個精致的小碟子,還拿著一瓶紅葡萄酒。 “做了點宵夜。” 想了想時鈺高得離譜的黑化值,凌洲還是滿足了他的要求。 兩人像往常一樣,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只是從前凌洲會跟時鈺一邊聊天一邊吃東西,現(xiàn)在,凌洲連東西都不想吃。 時鈺用叉子叉了一小塊蛋糕,遞給凌洲。 凌洲嘗了嘗,誠實地說:“一般。” “那我繼續(xù)努力?!?/br> 看著時鈺平靜地吃著剩下的甜品,凌洲忽地不太明白:時鈺大費周章地將自己帶回家,就是為了做甜品給自己吃? 他記得,在位面的時候時鈺可兇殘來著,還強迫他... “在想什么?”夜色下,男人的瞳仁倒映著月色的光澤,看著十分溫柔。 凌洲:“在想你以前欺負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