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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洲仔仔細細地看著裴斯年的臉,認真看的話,裴斯年的長相其實跟嚴霜燼是一個風格——都有種游離于世界之外的冷漠感。 可能是兩人都性格天差地別,所以凌洲一直沒察覺。 其實細細想一想,不止長相,四個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同樣的偏執(zhí)、危險、同樣的高智商...凌洲越想越覺得奇怪,他發(fā)覺,這四個男人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在科研領(lǐng)域的研究。 時家產(chǎn)業(yè)升級漸漸向新興科技產(chǎn)業(yè)靠攏;顧成耀是科技界的天才人物;嚴霜燼在大學的研究方向也是科技創(chuàng)新。 還有裴斯年,凌洲印象最深的就是裴斯年企圖突破“時空”的概念。 是巧合嗎?凌洲不知不覺開始走神,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他的手正緩緩抱住裴斯年線條結(jié)實的腰。 臉上忽然被一雙手攏住,溫柔地捏了捏,凌洲才回過神。 “醒了,要不要出去走走?!迸崴鼓隂]有對凌洲出格的舉動發(fā)表任何言論。反而自然地握住了凌洲搭在自己腰間的手。 凌洲也沒有不好意思,他索性維持原樣躺在裴斯年懷里。 “不想動?!闭l知道外面有什么人盯著自己呢。要是貿(mào)貿(mào)然出去,說不定就被三個人其中的一個抓走。 裴斯年點點頭,說:“晚飯想吃什么,我出去買菜?!?/br> “嗯——”凌洲漸漸已經(jīng)習慣了男人的照顧,自然而然地開始思考晚上吃什么,“想吃魚香茄子,麻婆豆腐...” 裴斯年一如從前般溫柔地笑起來,眼神里有無限的寵溺和縱容。 他笑著說:“好。”然后揉著凌洲微微長的發(fā),“頭發(fā)有些長了,要不要剪一剪。” 凌洲將微微擋住眼的頭發(fā)撥了撥,確實有點長,他想了想,決定去理發(fā)店剪個頭發(fā)。 理發(fā)店的叔叔是凌洲的老熟人,見凌洲掀開簾子走進來就招呼他坐下。 “好久沒見你回來了,怎么樣大學學習忙不忙?” 凌洲想起自己至少有五六年沒有去大學,但現(xiàn)實世界中他只是缺席了一個星期。 有些感慨,也有些無奈。早知道當初就不應(yīng)該貪小便宜,什么一天一萬塊的兼職,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 等理完發(fā)出來后,裴斯年早早地等在了路邊。 他手上提著從菜市場買來的蔬菜、rou類,還有凌洲喜歡的海鮮。 凌洲走近,才發(fā)現(xiàn)裴斯年還買了一束艷麗的藍色妖姬。 看著男人凍得有些發(fā)紅的手指,凌洲良心發(fā)現(xiàn)接過了他手上的花。 “回去吧?!迸崴鼓曜匀欢坏貭科鹆柚薜氖?。 凌洲頓了頓,在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后還是沒有掙開。 移動的大型暖貼,實在叫人無法拒絕啊。 兩人牽著手,沿著有些老舊的巷子慢慢走回家。旁人一眼看去,就像一起共同生活了許久的夫夫一般溫馨。 但是,在顧成耀的眼里,無異于誅心。 看著兩人交握的手,顧成耀甚至第一次懷疑起自己引以為傲的判斷力。 前幾天還纏著他說愛他的人,那些甜言蜜語,那個瘋狂的夜晚,那些...回憶,都是假的么? 凌洲對他的依賴,喜歡,都是他自以為是么? 顧成耀站在胡同口,任由穿堂而過的冷風撲來。他死死地盯著凌洲的背影,還有那個陌生男人的身影。 “嗯?”凌洲的目光被一串氣球吸引,他沒想到這么冷的天公園廣場上還有人擺攤。 裴斯年看出了眼前這個家伙幼稚的小心思,他提議去公園走走。 凌洲看了看風中朝他招手的氣球,又看了看裴斯年默許的眼神。雖然有種被家長嬌慣小孩兒般的羞恥感,但凌洲還是點點頭。 他喜歡玩兒,看見有意思的東西當然要去。 賣氣球的是一個很和氣的中年女人,見凌洲模樣生得好看嘴又甜,還多給了兩個氣球。 接著,裴斯年還鼓勵凌洲去一群小孩兒隊伍里排隊,買糖人吃。 凌洲站在一群孩子里有些違和,但有了裴斯年無聲的鼓勵和支持,他還是玩兒得很開心。 要知道,從前他就算看見這些也頂多是遠遠地看著別人玩兒,心里羨慕,但是還是要做出大人的模樣。 無形之中,裴斯年確實給了他做小孩兒、被寵愛的感受。 不是因為一個氣球,一串糖人,而是從裴斯年嘴里自然而然說出的“我家的小孩兒也愛吃”、“別的小朋友有的,我家小朋友也要有” 這是凌洲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父愛? 不對,凌洲咬著糖人暗戳戳地想,應(yīng)該是老男人的寵愛。 心里想著老男人,就會撞見老男人。 在看見遠處站在冷風中的顧成耀時,凌洲頓時覺得手里的糖沒了滋味。 “怎么了?!迸崴鼓隊科鹆柚薜氖?,“想回家了?” 凌洲:“...”不是,這劈腿被當場捉住的心虛感是怎么回事? 要是來的人是嚴霜燼或者時鈺,凌洲都不會像此刻這樣心虛。 也許是因為,前幾天才把人睡了,轉(zhuǎn)頭就跟另一個男人手牽手看起來格外離譜。 凌洲默默地掙開裴斯年的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面,故作輕松地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 “沒事,那個你先回去我,我...有點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