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fā)，蒼白的膚色，眉目銳利，虹膜在燈光之下是冷冰冰的藍(lán)色。

    談郁。

    戈桓寒登時一頓。

    ……如果這張淡色的唇涂成顏色，就像文藝作品里描述的少年吸血鬼一樣了，美貌、冷艷而危險，接吻時也許會露出尖尖獠牙。

    戈桓寒見過這人持槍的樣子，甚至那槍口直接抵在他胸口，以至于心臟因?yàn)閮煞N原因而失控莽撞。

    他掐了煙，與談郁對視須臾。

    戈桓寒對他的冷淡甚至微妙針對已經(jīng)習(xí)慣了，慣性地?zé)o視了對方的眼神，掃了眼他手里拿著的袋子，一顆橙子。

    被系統(tǒng)吵嚷得煩惱，談郁已經(jīng)對橙子索然無味，他低頭結(jié)了賬。

    有個Alpha注意到了談郁和戈桓寒之間的氣氛，摸了摸下巴奇道：“他們不會在水果店里打起來吧。”

    談郁聽見了。

    他說：“不會?！?/br>
    戈桓寒覷著他的冷白的臉，啟唇說話時的神情，沒忍住搭訕的沖動。

    “我以為你在訓(xùn)練場?！?/br>
    他問。

    他去了，發(fā)現(xiàn)談郁今晚不在那兒練槍。

    談郁反問：“你對到訓(xùn)練場找人很有興致嗎……我該獎勵你什么，橙子？還是讓你當(dāng)靶子?！?/br>
    拿他當(dāng)被主人喂食水果的寵物，像那只鳥雀，或者被一槍打穿的假人靶子。

    戈桓寒心里有些微妙的情緒。比起談郁不理會或者干脆無視他，被這么不咸不淡地說一句，他反而產(chǎn)生了與厭煩相反的欲望。

    黑發(fā)的beta已經(jīng)領(lǐng)著那只肥鳥一起離開了。

    戈桓寒盯著他的背影，一直到對方消失不見。

    【再接再厲，宿主，繼續(xù)羞辱他。】

    【你看，他被你嘲得一言不發(fā)，臉也紅了，嘖嘖?！?/br>
    談郁對系統(tǒng)不理不睬，拿出請假證明離開了軍校。

    到了晚上，他被蘇梵領(lǐng)著在會所里玩了一圈。

    “你好像對除了奴隸和課業(yè)之外的東西不感興趣，”蘇梵摸了摸下巴，好奇道，“為什么呢，你自己不在意這一點(diǎn)嗎?！?/br>
    “不知道?！?/br>
    談郁的答復(fù)漫不經(jīng)心，十足敷衍。

    蘇梵經(jīng)過長久的觀察，確認(rèn)了他也許是天生這種性格，大概是來自父親談長卿的影響，或者全員beta的氛圍。

    他對談郁一向興致很濃，那種目中無人的疏離感對他而言很有趣。

    現(xiàn)在，談郁反而將注意力給了一個家庭教師，雖然只是提了一句，但他看得出來談郁對徐晟產(chǎn)生了好奇心。

    蘇梵說道：“他啊……從軍隊(duì)里退出來，早晚得去中央的，他和我家長輩們的關(guān)系很不錯，機(jī)緣巧合過來輔導(dǎo)我弟弟的考核的?！?/br>
    聽起來似乎順理成章。

    徐晟首先和蘇家的大人物們關(guān)系緊密，才有后面的機(jī)遇。

    談郁心里埋了不解。

    這時候燈光忽然一明一暗，場館響起了夸張音效，一只小丑的形象被投影在墻上。

    馬戲團(tuán)開始了。

    地下黑拳是半夜的血腥項(xiàng)目，在那之前，蘇梵與他在場館里預(yù)訂了馬戲團(tuán)表演。

    談郁被蘇梵帶著走入觀眾席時，上面的表演早就開始了，他一抬眼，先是一頭巨大的黑熊在籠子里嘶吼，幾個年輕omega男孩在黑熊轉(zhuǎn)圈跳舞，衣衫如雪花一片片落地。

    這里的的馬戲團(tuán)，不是外面供給小孩子的兒童節(jié)目。

    臺下的歡笑聲也隨之噯昧yin邪。

    “這是新來的omega嗎？”

    “以前是沒有見過的?！?/br>
    “之前的beta呢，那個才是最正的……”

    蘇梵是這里的?？?，一路受到了好些人的矚目和寒暄。經(jīng)理模樣的Alpha也走來為他遞煙，像剛才看到蘇梵而走來搭訕閑聊的酒rou友人一樣，經(jīng)理點(diǎn)了煙，也瞥了談郁幾眼，玩笑著噯昧問道：“這位是蘇少的同學(xué)……還是別的身份？”

    蘇梵樂了：“你可別亂說，我們只是純潔的beta同學(xué)關(guān)系?！?/br>
    說罷，蘇梵的終端響了幾聲，他拍了下談郁的肩膀說：“我出去接電話，我家里的事真夠多的?！?/br>
    “因?yàn)楸狈降氖聠??！?/br>
    談郁問他。

    “是啊，不然還有什么?！碧K梵聳肩。

    談郁之所以靠近他，也是為旁敲側(cè)擊這些細(xì)節(jié)。

    看臺觀眾席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年輕的男女，空氣中充斥著煙草和燃燒的氣味。

    烏煙瘴氣。

    蘇梵走后，他也往通道上走過去。

    前方的位置是貴賓席位，地方很寬敞，只零零散散坐了三倆個Alpha模樣的男人。談郁隨意瞄了一眼，左邊距離最近的男人一頭銀白頭發(fā)，腦后扎了個辮子，正撐著下頜看臺上的表演，似乎是沒什么興趣，他臉上表情不屑，與旁邊的另一人說：“你就平常就看這些……嘖，只有那頭黑熊不錯?！?/br>
    談郁眼神一頓。

    這是尤西良。

    他說完，旁邊的幾個年輕Alpha都笑了笑，有的附和他嘲笑馬戲團(tuán)的把戲，也有的興致勃勃湊上前問他要不要去別的地方玩兒。

    尤西良不感興趣，低頭點(diǎn)了根煙，抬頭說了句：“無聊。”

    他站起身也往外走。

    談郁站在通道入口之前，已經(jīng)收回視線，想著去找蘇梵。

    身后傳來嗤笑。

    “你怎么也在這里啊，學(xué)長？”

    尤西良徑直繞過去站在他面前，與他面對面，銀白的頭發(fā)在燈光上泛著金屬的色澤，那雙窄長的翡翠眼睛也游離著惡意，眼神露骨又憎厭地上下掃了他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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