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西良接著說：

    ——我在beta宿舍樓附近

    談郁奇道：“你是打算來看秋千？我現(xiàn)在不在宿舍，下次吧?！?/br>
    尤西良：

    ——？

    ——不直說你就聽不明白

    ——嘖

    談郁：

    ——什么

    【小情侶的情趣之隱晦暗示，意思是看看黃鳥他爸，本質(zhì)是蠢蠢欲動想到宿舍去坐一坐?！?/br>
    系統(tǒng)解釋道。

    談郁詫異，尤西良開始藏藏掖掖說話了，他分明是那種什么都能說出口的直白怪人。

    【因為愛情。（棒讀）】

    ‘……’

    他回完尤西良的信息。

    師英行仍在通話，指節(jié)抵在下頜，垂眸似乎在思索什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話筒片刻又放下了，舊式電話機發(fā)出咔噠一聲。

    “我以為你想問我邊境的危險程度，因為你計劃申請到邊境?！蹦腥藗?cè)覷看向他，輕描淡寫，“那種事你不需要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不至于需要將新軍分配到前線?！?/br>
    意料之中的回答。

    師英行在帝國時代就一向很低調(diào)，無論是榮耀或者血淚，那些戰(zhàn)役在他口中永遠不會成為宴會和飯后的談資，偶爾被問起提到也是一筆帶過，以至于談郁一貫在他身邊得不到什么信息。

    【師英行的本意是不想你去邊境?！?/br>
    ‘嗯?！?/br>
    【你準備和他理論嗎？】

    根據(jù)之前的相處經(jīng)驗，與師英行理論是沒必要的。

    “我好奇你在戰(zhàn)亂時候怎么活下來的，誰都知道那樣很難。戰(zhàn)亂、反帝國、邊境……夢里死了很多人，我沒有親眼目睹邊境的戰(zhàn)役，是旁人轉(zhuǎn)述我，你在最后的戰(zhàn)役里死了?！?/br>
    談郁坐在那把旋轉(zhuǎn)的椅子里，一邊思索一邊揉了下黃鳥的羽毛。

    接著，這只手就被男人攥住了腕骨。

    “不希望你知道死狀，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睅熡⑿械牧硪恢皇謴淖郎夏槠鸶殶?，在他面前點燃了，煙草燒起來的氣味彌散開來，驅(qū)走了不喜歡煙草的黃鳥。

    他捏著那根煙，沉思似的停頓片刻，垂眼看著他說：“你申請到邊境，不是好事，如果我攔著你，又會像以前那樣。”

    他年輕的未婚妻為了到前線或者邊境服役，而與他不歡而散。

    現(xiàn)在，師英行的考慮也一樣，但在忖量是否有更溫和的作法改變談郁選擇的結(jié)局。

    “師先生也可以別再管這些事?！?/br>
    談郁對他說。

    師英行看著談郁的臉，心里微微浮起些思緒。

    氣氛沉默。

    談郁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里收回來，瞥見秋千啄桌上的鋼筆。

    換做是以前，師英行大概又要就分配去向安排與他做思想工作，再不怎么順利地讓步。

    他等著師英行發(fā)言。

    良久，桌上的煙盒被取走合上，放回了抽屜里。

    “以后再說。”

    男人說話時，煙霧被風(fēng)吹得漂浮在空中，他鋒利的棱角在日光之下被模糊，濃黑銳意的雙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

    師英行的身影攏在背光的視角里，彌散著指間的朦朧煙霧，片刻之后他掐了煙，說：“你下午沒課，先留在這里?！?/br>
    談郁無可無不可，他也好奇現(xiàn)在轉(zhuǎn)了陣營的師英行平日里在做何事，上級給他的任務(wù)很籠統(tǒng)，涉及工作的情報上級比他更清楚，那么他們想了解的是師英行私下在做什么。

    他剛說完，房門被從外面叩響了，副官在外面提醒了一句：“中將，會議時間到了。”

    師英行瞥了眼腕表，回眸囑咐屋子里的另一個人：“在家里等我?！?/br>
    他的視野里，談郁坐在那把軟椅里，肩上停著一只梳理羽毛的黃鳥，聞言撩起眼看向他，說：“去忙吧?！?/br>
    【你們現(xiàn)在相處還挺和諧。】

    ‘有嗎?！動粼谝苫罅硪粋€問題，‘為什么我還沒有回去？’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就像打游戲一樣，你還未觸發(fā)到某個劇情點?！?/br>
    ‘寇呈軒比我清楚為什么?！?/br>
    【你這話聽起來像是要找他麻煩?！?/br>
    ‘他是N合一的集合體，對嗎?！?/br>
    【我不知道?！?/br>
    天知道寇呈軒經(jīng)歷了什么，魂魄碎成滿天星混在各個世界里。

    在師英行這里，也找不到多少即將融合的跡象。

    在if線的世界，也許這一群人無法像拼圖一樣黏合成寇呈軒的模樣，而是維持分裂的現(xiàn)狀。

    談郁發(fā)散的思緒很快陷入另一個疑問。

    他身處的兩個時空，哪一個才是他真正存在的世界？

    這個問題大概只有寇呈軒可能知曉。

    談郁暫且放下疑問。

    他坐在客房的椅子里打開終端，APP新聞版跳出來幾條即時新聞，關(guān)于中央軍事學(xué)校的紀念典禮，在媒體的照片上出現(xiàn)了好幾位面熟的人，包括了師英行。

    他關(guān)掉APP，回復(fù)了戈桓寒詢問他去向的消息。

    ——在師英行家里。

    他回答。

    戈桓寒發(fā)了一段省略號。

    ——做客。

    ——秋千在我這里。【圖】

    戈桓寒發(fā)了條語音，語氣警覺：“你知道他什么心思，小心一些?！?/br>
    談郁回了句嗯，將頁面關(guān)掉，查勘尤西良的新信息。

    不出意料，刷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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