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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房間,第五堯入眼就見到一大灘濕漉漉、墨汁腥臭的章魚碎塊,它像是被火焰和爆炸燃燒過,大半觸手被燒得蜷曲。 在房間的角落里,抱膝坐著一個年輕人類,穿著乳白襯衣,黑發(fā)烏濃,垂著頭,露出后頸一截雪白的皮膚,身體微微顫抖。 “談郁?” 第五堯的心頓時稍微放下。 他本以為談郁或許已經(jīng)死了,距離失蹤已經(jīng)過了三個小時,外面暴雨連天,分明是海神的獻(xiàn)祭日。 他疾步走近,蹲下身,懷疑對方受傷又不敢上手碰他。 這時談郁抬起頭,在照明燈之下裸露著一張美貌而蒼白的臉,眼眶微微泛紅,從額頭到鼻尖與唇珠,一道起伏的勾勒幅度。他皮膚蒼白而單薄,像是揉一下就要破皮似的,這時候不知為何臉頰鼻尖和眼睛都泛著紅,嘴唇的顏色也比平日鮮艷,仿佛被誰咬過。 “中毒?!?/br> 談郁說話的音量微不可聞,仿佛是難受極了,呼吸沉重而灼熱。 “什么毒?”第五堯皺起眉,“是海神?” “它死了?!?/br> “你現(xiàn)在是……” “沒事?!闭動纛D了一下,顰眉道,“你出去,等下我會自己離開?!?/br> 第五堯盯著他潮紅、喘息的面孔,忽地察覺到了某些可能。 海神的祭品也可能是用以交合…… 他被海神做了交合的準(zhǔn)備。 似乎是見他久久不動彈,少年皺著眉起身,慢慢走到了另一個房間。 第五堯沒有跟上去。 如果是他遇到這種情況,必然會覺得窘迫,不樂意別人見到。 相連房間共用的窗戶很大,沒有玻璃和窗簾。 地下室安靜得落針可聞,第五堯站在墻邊,清晰地聽到另一邊低低的喘息聲。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jīng)密集到擠滿了屏幕,來來回回刷著那幾句話。 ——你不過去幫他?就放任他diy? ——這可是春天の藥,直男也可以迎難而上 ——up主根本不是直男吧,誰會在看到男隊(duì)友中這種毒的時候眼神頓時不對勁了啊 ——是男人就應(yīng)該身體力行地幫助困難中的隊(duì)友 ——up這個坐姿是起反應(yīng)了吧艸 ——你還是男人嗎?? 第五堯咬著煙,喉結(jié)輕滾,吞下去的煙霧從他口中又重新吐了出來。 他是直男嗎。 第五堯的確不喜歡同性戀。 然而,談郁對他而言并非是簡單的“同性戀”隊(duì)友,到底算作什么,他自己也模糊說不清,在死亡威脅的吊橋效應(yīng)之下這種情感更激烈壓抑。 他仰頭倚在墻邊,聽著那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忽地掐滅了煙,舒出一口氣。 在他剛剛挪開腳步的時候,外頭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腳步聲。 “談郁?……你怎么了?” 查禮然的聲音。 隔著一棟墻,第五堯并不清楚那邊具體做了什么,只能聽到聲音。查禮然與談郁說了幾句話,最后一句是“我抱你”。 查禮然將他帶出了隔壁房間。 聽腳步聲,他們是到了相鄰的另一個屋子。 喘息和談話的聲音漸漸遠(yuǎn)了,過了一會兒,傳入第五堯耳廓里的是另一種聲響。 清晰、短促,混雜著隱忍。 彈幕到底在說什么,第五堯已經(jīng)無心注意。 他僵硬的脊背離開了貼著的墻面,轉(zhuǎn)過身,垂下眼心亂如麻,他本是打算離開這里。 隔著兩扇窗戶,入眼的第一幕,是他遠(yuǎn)遠(yuǎn)覷見的場景,讓他腦子里轟然炸開一片混沌。 少年被放在窗沿坐著,襯衣在他上身依然一絲不茍,只隨著動作而晃動。 查禮然就在窗前,握著他的腰。 往日里清冷的美貌面孔此時染上了薄紅,微微分開的嘴唇像被舔過的蜜餞一樣紅潤,一雙碧藍(lán)瀲滟的眼也蒙上了水霧,似乎是察覺到遠(yuǎn)處的目光,略微仰起臉,朝他看了過去。 兩人的視線隔著窗戶交錯匯合。 第五堯看著那對清醒而朦朧的藍(lán)眼睛、張開的嘴里的一截粉色舌尖。 他皮膚很白,因?yàn)闊嵋夂蛣幼?,面頰和鼻尖都微微泛著潮紅。 仿佛被那些可怖的觸手綁住了腳,又被灼燙心口,第五堯一下子被釘在原地。 第101章 恐怖游戲Boss12 12.0 第五堯在別墅里等了一晚上。 期間,籍林邦與傅嵐帛也陸續(xù)返回。 他們沒有找到談郁和查禮然,只收到了系統(tǒng)的提示——海神被殺,玩家勝利了,恭喜。 兩人都以為談郁或許已經(jīng)回到別墅了,結(jié)果一進(jìn)門,卻只見到第五堯在客廳臉色難看地抽煙。 “海神死了,這個副本也結(jié)束了,”籍林邦因?yàn)檎也坏秸動?懷疑對方已經(jīng)喪生,一時心情頹喪,靠在墻邊沉著臉擺弄終端,“他也死了嗎?死去的玩家是下線了,還是……” “活著。” 第五堯冷著臉起身,將煙蒂扔在一旁垃圾桶里。 說完,他并不解釋,干脆地起身走到樓上。 海邊的夜里是月亮和濕冷的海風(fēng)構(gòu)成的,海灘上的巨魚尸體仍在,不斷提醒他海神曾經(jīng)存在,在洞xue里撞見的一幕也并非他的夢。 喘息、碰撞的聲音,張開的嘴唇和吞咽。 原本站在談郁身前的男人應(yīng)該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