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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起嗎,”他停下腳步,對身旁的男人輕聲道,說話時狀似不經(jīng)意地將目光投向男人臉上,又很快轉(zhuǎn)移視線,“打仗了,晚上不安全?!?/br> 這一小片段是主角的回憶,主角后來才意識到這是一種邀約。 談郁演繹這一段,他整個人心不在焉又常常看著主角。 這是他理解的這個角色,比劇本更內(nèi)斂,他不覺得這個角色經(jīng)歷過那些痛苦之后還能這么熱烈愛上旁人。 談郁等了許久,蘭軻就站在他面前,卻沒有反應(yīng)。 男人眼中掠過一抹情緒,轉(zhuǎn)瞬即逝。 他微微笑了下,對談郁說:“繼續(xù)吧?!?/br> 兩人在房間里反復(fù)了磨一下午細節(jié)。 傍晚時分,蘭軻邀請他到外面吃飯。 他忽然想到一個棘手問題,蘭軻這個年紀說不定已經(jīng)有伴侶。 他時常想到什么就問什么,何況這個問題十分重要。 “蘭先生現(xiàn)在是單身嗎?”談郁問他。 蘭軻正在翻菜譜,聞言撩起眼皮,定定地望向?qū)γ娴娜恕?/br> 十八九歲,習慣所致問這種話時也是語氣理所當然。 蘭軻笑了下,說:“是?!?/br> 末了,他問:“你談過戀愛嗎?你在那段劇情里卡殼的時候我就想問了。” “差不多了,再過一段時間應(yīng)該能追到他?!闭動舻皖^飲茶,關(guān)于這個話題他有很多話想說,“在蘭先生這里學(xué)到的,如何表達愛慕情感的技巧……大概也能用在他身上。之前也有導(dǎo)演說我身上沒有戀愛的氛圍。談戀愛……雖然還沒開始談,好像是有作用的?!?/br> 這話說得仿佛戀愛是他練習角色的一種工具。 “你追求別人是這種不熱絡(luò)方式?” 蘭軻抬眸看向他,若有所思。 【好好向白月光請教怎么追人!】 “不對嗎?”談郁想了下,“那應(yīng)該怎么追?” 男人輕笑:“讓我教你?” “也許你可以告訴我雄蟲喜歡的細節(jié)?” 談郁斟酌了幾秒打算繼續(xù)發(fā)言,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白暉濡。 談郁走到包廂外面,接了電話。 白暉濡:“下班了?” “在和蘭軻吃飯?!彼卮?。 “嗯,”白暉濡說,“早點回家。” “你在哪?” “餐廳。下次一起吃飯吧……或者你喜歡的娛樂?” 談郁列了幾個自己的愛好:“我的娛樂?射擊,運動,樂器……大概就這些。你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br> 白暉濡回答:“明天一起?!鳖D了下,他說:“我想見你了?!?/br> 談郁有些意外他會說這種話:“我們不是剛見過嗎?” “因為總覺得你離得很遠,只能在娛樂新聞上見到你?!卑讜熷υ掍h一轉(zhuǎn),說,“我以為你會和我說這件事。” 那張照片是兩人從餐廳里并肩走出來,簡日曦低頭看談郁,那個角度宛如是在接吻。 白暉濡心知他和簡日曦沒有曖昧關(guān)系,然而一見到那些新聞,仍然覺得浮躁。 談郁摸了摸手邊的一顆吊蘭的葉子,說:“不真實的緋聞,你很在意嗎?” 白暉濡躁動難掩的情緒被這口吻安撫了片刻。他平穩(wěn)了呼吸,垂眸說:“明天見一面吧……有些人總不希望我和你走得太近。” 談郁意識到,大概是白暉濡收到來來自其他方面的壓力,被蟲母追求也是件麻煩事。 等談郁結(jié)束對話回到包廂,入眼是蘭軻坐在原位上,點上了一根煙,正吞云吐霧。 “你追的是白暉濡?你接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他的聲音。我本來以為是簡日曦?!?/br> 男人問他。 談郁看向他,蘭軻長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深邃、難以捉摸,這大概是他和白暉濡的唯一相似之處。 “是他?!彼卮?。 蘭軻望著他幾秒,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談郁以為對方會做些許評價,但男人轉(zhuǎn)移了話題,聊起劇本。 他也不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吃完晚餐,蘭軻送他回公司。 談郁與他道別,說:“下次再見?!?/br> 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大概率是進劇組。原著里壓根沒有提到白月光和談郁這個角色的私下接觸。 白月光,天上遙遠的月亮,伸手難及。 他倒是沒必要像追求男主那般走漫長的劇情,省了時間。 【?這樣是不是太敷衍了一點】 系統(tǒng)發(fā)起譴責。 好吧。 談郁思索許久。 蘭軻站在他邊上,看出來對方似乎有話要說,于是等了會兒。他看過去時談郁正睫毛低垂,盯著空氣,想了少頃才抬眼對他說:“你剛才是不是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嗯?” “我問你怎么追別人的時候?!闭動舾纱喟言掝}推回給了蘭軻,“你說你教我,之后呢?!?/br> 蘭軻思索了須臾。 這個別人是他的異父弟弟,白家的年輕領(lǐng)主。 蘭軻與這個兄弟說不上熟稔。 雌父有很多孩子,這些兄弟一年約莫也只見幾次。 眼前這個冷淡美貌的少年是他弟弟的追求者……也是他驚鴻一瞥選中的演員。 也是隱瞞了身份的危險蟲母。 蘭軻心里浮起些許微妙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