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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晉遠笑道:“行吧。” 說罷,他俯下身自然而然地去握談郁的手,被輕巧地揮開了。談郁一如既往是那副很冷淡的表情,眼尾睨著他,說:“別碰我?!?/br> 司晉遠的手停在空中,只碰到他的輕薄衣角。 少年注視他的眼神,仿佛是某種嗔怒,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 司晉遠的手背卻仿佛被貓撓過,又燒又癢。 這小子…… 司晉遠自詡對蟲母感興趣,但更多的是警惕對方。 但他也清楚自己對談郁時常有那么點縱容的意味,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在宅子里,仿佛談郁是他養(yǎng)的脾氣很壞的貓。 談郁有點不耐煩:“他們沒有告訴我到司家‘休養(yǎng)’包括不能有自己的社交,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會去你那兒了?!?/br> 司晉遠實則沒有在聽他說什么。 他盯著少年那張艷色的臉,尖細的下頜往下,修長的脖頸,那只剛剛揮開他的手臂,瘦削而蒼白。談郁在家里習(xí)慣穿著寬松的襯衣和t恤,對他不假辭色,與小孩子說話時語氣會變得溫柔認真。 唉。 氣氛忽然變得微妙。 司晉遠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取而代之的是別的思忖。 他頓了一下,摸了根煙點上,正經(jīng)說:“你在這兒待著不合適,你一個娛樂圈的演員,被路人拍到可不好,我送你回家?!?/br> 談郁不假思索:“不要?!?/br> 司晉遠朝他臉上看了會兒,這話更像在撒嬌了,盡管談郁仍然面無表情。 白暉濡在一旁聽完了他們的對話,兩人之間的熟稔,他完全插不進一句。他起了身,對談郁說:“很晚了,我送你去酒店?!?/br> 談郁抬眸:“你方便嗎?” 年輕男人站在他面前,身材高且結(jié)實,儀態(tài)端正,一眼能看出是教養(yǎng)優(yōu)異的家庭養(yǎng)出來的氣質(zhì),但對方眉目之間卻仿佛氤氳著隱約的壓迫感,即便對方現(xiàn)在低頭望著他,說話也是平鋪直述,語氣溫和。 系統(tǒng)一聽到酒店關(guān)鍵詞,立刻在談郁耳邊吱哇亂叫。他選了答應(yīng),劇情就在酒店里展開,男主開口邀請,他不能不去。 談郁頷首:“多謝你,白先生。” 司晉遠見談郁作勢要走,刻意叫住了他:“你要跟白暉濡去酒店,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你猜?!?/br> 談郁敷衍道。 “為什么是白暉濡?” “不然是誰。你為什么管我的事?我不喜歡這樣?!闭動粢缓攘司凭筒挥勺灾鞯亻_始話多,眉尖微蹙,兀自說下去,“反正很討厭……” “因為我有點接受不了,何況他們把你送到我這兒,我不能看著你變成這樣?!?/br> 司晉遠挑了下眉,一把上前想要攔住談郁。 沒有成功,少年輕巧地從他手中掙脫了,像一尾靈巧的魚。 “不要管我,司晉遠?!?/br> 分明是厭煩的話,司晉遠卻并不因此惱火。 如果在這里強行把談郁拖回去,以這人的脾氣一定與他大動干戈玩冷暴力。 但他為什么要考慮談郁的意見? 談郁并不清楚他在思考危險念頭,回眸自然而然地說:“我明早回去,不用擔(dān)心,你記得和弟弟說一聲?!?/br> 此時夜色已晚。 司機驅(qū)使的黑色豪車緩緩在酒店門前停下了。 豪華的特等酒店,侍者笑靨宛如不凋零的花,在瞥見兩人時全都略微一怔。白暉濡是新聞上的常客,上城白家的雄蟲領(lǐng)主,但吸引旁人視線的是他旁邊那位美貌少年。 白暉濡看了侍者一眼,后者很快就垂首離開了。 訂房間也是以白暉濡的名義。 進了屋子,談郁方才的些許醉意很快就被系統(tǒng)吵散。系統(tǒng)在他耳邊大喊大叫,仿佛一個催命鬼。 他不免覺得煩躁,眉間也皺了個川字。 “不舒服?”白暉濡垂下眼簾,十分善解人意,“我叫醫(yī)生上來。” 談郁注意到男主站在門口,與他隔著一段距離,看起來似乎不打算進門。 “不必?!彼麑Π讜熷φf。 談郁雖然有上個世界的某些經(jīng)驗,但他并不清楚如何在對方開始之前主動。 何況他不樂意與白暉濡發(fā)生這種事。 【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你不會勾引男人?】 【寶,你站在那兒就是勾引了啊,開什么玩笑,孤男寡男半夜三更到酒店來,一起看夜光手表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忙的!】 談郁心里有些厭煩。 要他說什么呢? 今夜有空嗎。 留下來陪我? 男主怎么可能答應(yīng)他? 原著的白暉濡是一心爭權(quán)奪利,對蟲母也缺乏興趣。他被談郁追求得厭煩、又因為酒后發(fā)生過關(guān)系才答應(yīng)戀愛,之后兩人也依然是一股疏離態(tài)度,發(fā)現(xiàn)事情真相那天便果斷分手。 無論怎么看,他對談郁不存在感情。 談郁發(fā)現(xiàn)今晚的劇情也微妙地反映這一點,他在自己面前只喝了半杯,推脫酒量不好,實際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男主的態(tài)度很明顯——不醉酒,就不會發(fā)生夢境里的酒店失控劇情。 燈光下,談郁站在桌邊,眉尖微顰,仿佛在思考棘手的事,良久也沒有回答,而是走上前。 “怎么了?” 白暉濡問他。 剛說完,襯衣的領(lǐng)口被少年的手攥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