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叫這幫匪徒死無葬身之地。蔣
“我來瞧瞧楨楨?!?/br> 蔣晗熙臉色凜戾,沒再戴著他那翩翩濁世佳公子的面具。冶麗含情的臉一旦冷寂下來,似是古華夏傳說中的艷鬼剝下了畫皮,露出猙獰可畏的骨rou。 沉飛對他這個樣子早就見怪不怪,把維楨的手放回被子下面,將被角掖好,又把散落在她臉上的幾縷秀發(fā)拔開,直起身往門口走去,“咱們出去聊吧,別吵著她?!?/br> 病房外面,沉飛的手下標槍一般立在兩側(cè),目不斜視。沉飛心里罵了一句:“中看不中用的廢物。”指了其中一人吩咐,“你去二層把護士長請來,吩咐她先照看著童小姐。有什么事就到醫(yī)院門口尋我?!?/br> 倆人行至醫(yī)院正門外面,沉飛摸出煙點燃了一根,蔣晗熙也抽出一根,湊到沉飛跟前借了火,吸入一大口后緩緩地吐出煙霧,問道:“楨楨怎么樣了?” 蔣晗熙突然質(zhì)疑起自己當初從商從政的決定,雖然打一開始從商只是為蔣氏重掌兵權(quán)作出的幌子,后來倒是做出幾分興味來。 他的體能雖遠遜色于沉飛,自問不在其他任何人之下,精神力卻絲毫不比沉飛弱。精神力高至一定程度,能逐漸提高體能,反過來不成立。以當今聯(lián)邦的科技水平,對腦部的開發(fā)仍處于初始階段,精神力的測試只是籠統(tǒng)分為初、中、高叁級。 沉飛與蔣晗熙二人的精神力早已遠遠超越高級。 沉飛的“神之右手”,就是自五歲起,被帶到祖父沉老爺子身旁,在日復一日的修煉中以精神力灌注于右手,將每一寸血rou,每一根筋骨都煉制至化境,乃至摧金裂石,無堅不破。 他蔣晗熙空擁可敵國之財,枉懷“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謀略,關(guān)鍵時刻,卻只能在后方統(tǒng)籌謀劃,不能似沉飛一樣,披荊斬棘親手救出心愛的女孩兒。 維楨她在那樣孤立無援的境地見到沉飛,該是何等震撼。 他焦心如焚,殫思極慮,花費的心力不比沉飛少,卻無法為所愛之人知曉。 “高空墜落,腦部輕微震蕩,內(nèi)臟破損,腹腔內(nèi)大量出血。現(xiàn)在基本穩(wěn)定下來了。”沉飛沉聲道。 蔣晗熙絞痛如割,又想到一件要緊事,眼皮一跳,“列昂尼德.斯米爾他有沒有對楨楨,楨楨她——” 沉飛搖搖頭,“幸好趕上了。我破開門的時候他正要對楨楨施暴?!彼麧M臉后怕,“你知道那小丫頭的性子,真被人欺負了,她這輩子就毀了大半了?!?/br> “叫這幫匪徒死無葬身之地?!笔Y晗熙滿臉陰獰道。 沉飛冷笑,“星盜余孽,冒充奧列格煞邦交國使團潛進聯(lián)邦,意圖不軌,人人得而誅之?!?/br> 二人叁言兩語間,將一國元首打成了星盜惡匪。 蔣晗熙沉吟著道:“這事你別在明面上插手了。我吩咐雷蒙多.卡裴處理吧?!?/br> 雷蒙多.卡裴是卡裴世族當代家主哈爾森.卡裴的嫡長子,克拉倫斯.卡裴的嫡親大哥,卡裴家未來掌權(quán)人。雷蒙多比蔣晗熙年長若干歲,一直想拜入蔣晗熙門下,蔣晗熙興趣缺缺,只留了人在身邊指點,并不確立師徒名分。 “調(diào)教了這么久,也該驗驗成色了。若果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倆人對視一眼——那卡裴家就再沒有作為盟友留下的必要,干脆吞并得了。別人家的狗,再怎么聽話,總不如自家的如臂使指。登頂路上,稍有不慎就會落得粉身碎骨,絲毫容不下婦人之仁。 倆人這些年來強強聯(lián)合,在聯(lián)邦權(quán)力版圖上擴張速度之迅猛,范圍之廣,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沉飛在聯(lián)邦星際艦隊雖只任副師長,授準將軍銜,幾年間卻早將艦隊司令的軍權(quán)蠶食泰半,超過半數(shù)中、高層軍官已悄悄姓了沉。 蔣晗熙得到沉司令和蔣委員的大力扶持,又與沉飛勾連,自五年前起往聯(lián)邦各大軍種源源不斷地輸送大量軍備物資。他的器械彈藥性能毫不遜于官方,價格卻遠遠低于官方工廠,雖有九大家族中與沉蔣立場不一的幾家,尤其是叁巨頭之一的霍廉華德家族極力反對——霍廉華德家族勢力一直把持著聯(lián)邦官方軍工輸出。 奈何蔣晗熙提供的軍備價廉物美,且近年來蟲族多次進犯,獸人又在境內(nèi)死灰復燃,清理多次未果,聯(lián)邦軍隊死傷無數(shù),損失慘重,因而軍資極其吃緊,長此以往,倒叫沉蔣二人將軍備物資供應這塊兵家必爭之地牢牢把控在手里。 倆人話題又回到維楨身上。 蔣晗熙似是不經(jīng)意道:“你不方便露面,免得把楨楨牽連上。若是被推到風口浪尖,她將來嫁進沉家就波折重重了?!?/br> 沉飛對這句話沒有什么特別反應,隨意點了點頭。 蔣晗熙不禁松了口氣,沉飛對維楨委實是真心真意,就這樣吧。但凡維楨對自己有一點意思,或是沉飛將她看得輕些,他也許會勉力試一試,如今何苦枉作小人。他暗嘆一聲,暫且就這樣吧,往后,往后的事往后再作計較。盡管已下了決定,染盡煙華的臉上到底流露出繁囂過后的落落寡歡。 “哦,忘了告訴你,費爾南多家的小狼崽今天救了維楨?!?/br> 蔣晗熙微愕,“伊麗亞利.費爾南多?怎么說?” 沉飛將事情經(jīng)過大概說了一下。 蔣晗熙的臉色陰晴不定,“你收了他吧。資質(zhì)也還瞧得過去,不算辱沒了你。” 沉飛笑,“還用得著你提醒,回安多利亞星區(qū)之后再把名分定下來吧。” 蔣晗熙頷首。沉氏未來掌權(quán)人的正式師徒名分,再大的恩情也報了。 他與沉飛的情分非同尋常,且沉飛驚才絕世,乃一代梟雄,他容得下沉飛卻容不下旁人。伊麗亞利.費爾南多算個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向他的小女孩兒挾恩圖報? 倆人一時無言。 沉飛的手下汗流浹背地跑過來,“二少,童小姐醒來一直哭著要找您。”因為沉司令的緣故,為了避諱,手下的兵在外面都尊稱沉飛一聲“二少”。 沉飛一聽臉色就變了,把煙頭一撂旋風般往里沖。蔣晗熙蹙了眉跟上去。 手下抹了一把汗,打死他也不敢告訴長官童小姐開始不過是鬧著要找人,他們幾個著急沖進去,把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嚇得啼哭起來,連針頭也不讓醫(yī)生拔了。 沉飛見到房門口密密麻麻站了幾十個人,登時氣得七竅生煙:“她害怕生人,你們他娘的堵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緊哪兒涼快滾哪去!”他今天受的刺激太大,脾氣跟炮仗似的一點就著。 “行了,你好歹收斂一下。滿臉橫rou,楨楨看見了更害怕?!笔Y晗熙低聲勸道。 沉飛訕笑一聲,拍了拍臉頰跨進套房里。 維楨正抱膝縮在床頭低泣。護士長捏著一團棉球坐在床沿,一面低聲勸著一面伸手過去想做什么。維楨打著手不讓她碰,她兩只小手比那團棉球大不了多少,軟乎乎虛弱無力,護士長卻不敢過分勉強。 聽到有人進來維楨渾身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一瞧是沉飛,淚光閃爍的雙眼霎時明亮起來。 “沉飛,沉飛!”站起來搖搖晃晃跑到床邊。 她身形嬌小,最小碼的病號服穿在身上仍是松松垮垮的,又著急下床,腳掌一個不慎踩在褲腿上,整個人如倒栽蔥一般往地上摔去。 蔣晗熙眼皮猛跳。 沉飛嚇得心驚rou戰(zhàn),大步過去一把將人拎進懷里,一面使勁親她一面柔聲斥道:“小祖宗,你不能小心點?你老公要活活被嚇掉半條命。” 維楨如今見到沉飛就能安心,搬著他的脖子又哭又笑:“沉飛,你去哪里了?我害怕,你怎么不早點回來陪我?” 她嬌音裊裊,滿臉依戀的旖旎情態(tài),像只矜貴的小波斯貓般柔順地縮在自己懷內(nèi)。沉飛從來沒得到過這樣的待遇,喜得心癢難耐,恨不得把她一點一點嚼碎了咽到肚子里才好,嘴里一味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再也不離開你半步了,別害怕,小心肝兒?!彼H吻得太急切,最后幾個字含混不清帶了點浮靡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