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方天聞出現(xiàn)開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為霍云臻而來的，看似對霍云臻沒有一點惡意，甚至還有幾分討好，但葉白華覺得，方天聞非常危/險。

    這種危/險，并不是說方天聞對霍云臻有什么圖謀算計、會對霍云臻不利之類的，而是……來自于方天聞的不穩(wěn)定性。

    方天聞就像一顆不穩(wěn)定不定時的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踩爆雷區(qū)，將周圍所有人都炸上天。

    即使方天聞極力壓抑，也依然藏不住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戾氣、憤怒和偏執(zhí)。

    就像……曾經(jīng)的葉白華。

    不，不是曾經(jīng)，現(xiàn)在的葉白華也依然如此，只是藏得更好、幾乎不被引爆而已。

    他垂眸，上前半步，自然而然地站在霍云臻身前半步，側(cè)頭跟霍云臻說話。

    這個角度，恰好擋住了方天聞的視線。

    方天聞的目光落到葉白華身上，冰冷而銳利。

    葉白華就像沒感覺到一樣，依然平靜地跟霍云臻講話。

    霍云臻對慶功宴沒啥興趣，主要是昨天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慶功宴還能玩出什么花來啊？都大差不差的，實在是沒什么意思。

    他想找個借口開溜，哪怕回家躺床上刷旅游攻略都比慶功宴有意思啊，但是主角在這里，他找借口跑路好像有點不大現(xiàn)實？

    如果有借口能送到他面前就好了。

    霍云臻不無希冀地想著。

    而或許是老天都聽到了他的心聲，他的光腦還真的響了起來！

    通話邀請，祝長亮的。

    “我接個通話。”

    留下這幾個字，霍云臻大步向角落走去。

    方天聞看了看其他人，淡笑道：“走吧?！?/br>
    “免得一會兒還得擠電梯?！?/br>
    說的是冠冕堂皇，可惜自己半步不動。

    負(fù)責(zé)人心知方天聞要等霍云臻，便上前招呼著嘉賓和工作人員，先把大部分人給帶下去了。

    方天聞看向葉白華，“葉先生還不走？”

    語氣懶洋洋的，帶著股不易察覺的惡意。

    葉白華微微一笑，語氣更是理所當(dāng)然，“等云臻啊?！?/br>
    “我們是一個組的，當(dāng)然要一起行動，要不然云臻會不開心的?！?/br>
    “方總也不想讓云臻不開心吧？”

    方天聞嗤笑，“那是自然?！?/br>
    “就是不知道，隱瞞會不會讓霍總更不開心。”

    他頓了頓，看向葉白華，“聽說霍總最討厭別人騙他？”

    “也能理解。”

    “誰會喜歡被人欺騙呢？”

    “你說是不是，葉先生？”

    葉白華看向方天聞，倏地一笑。

    那笑容十分短暫，卻將葉白華五官的優(yōu)勢發(fā)揮的淋漓盡致，“理論上是這樣?！?/br>
    葉白華慢悠悠地說道：“但也得分人?！?/br>
    “如果云臻有事瞞著我，或者欺騙我，我想，我應(yīng)該不會多么生氣?！?/br>
    才怪。

    葉白華在心里補了那兩個字，面上卻誠摯地不可思議，“他一定是有苦衷的?！?/br>
    這幾個字說得鏗鏘有力，仿佛他真的是那么想的一樣。

    但……怎么可能？

    方天聞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目光越發(fā)冰冷，他遺憾搖頭，越發(fā)輕描淡寫，“看來葉先生連正面回答我的勇氣都沒有?！?/br>
    “顧左右而言他，”方天聞譏諷道，“不愧是葉先生?！?/br>
    “還是比不上方總，”葉白華笑笑，渾然不被方天聞刺激，“畢竟，以假設(shè)來得到答案，用于自我欺騙，也著實不容易?！?/br>
    “那真的只是假設(shè)嗎？”

    “不然呢？”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笑容都出奇的假。

    嚴(yán)明旭聽了半天沒聽明白，但是這電閃雷鳴還帶火光的氣氛卻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下意識地看向另一邊的莫寧夏，目露詢問。

    但是莫寧夏卻沒有看他，而是側(cè)頭看向葉白華，不時看向方天聞。

    葉白華瞞了臻臻什么？還騙了臻臻？

    雖然說方天聞不是什么好東西，他的話不能全信，但是葉白華的回應(yīng)，也不是那么理直氣壯啊。

    莫寧夏自然地在心里給倆人打了叉。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另一邊，霍云臻接了祝長亮的通話。

    “喂？”霍云臻叫了兩聲，那邊都沒回聲，是光腦出問題了？

    霍云臻皺了皺眉，“那我先掛了?！?/br>
    話音剛落，就聽到對面?zhèn)鱽淼妮p咳聲，緊接著，就是祝長亮幾近氣急敗壞的聲音，“喂？喂？霍云臻你聽的到嗎？什么破光腦?。≡趺催B個通話都這么多電流聲？！”

    霍云臻：“……聽的到?！?/br>
    或許你聽過一句話，叫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

    祝長亮又沉默了。

    他覺得自己有點沖動了，但是看到直播間黑下去之后，各種各樣想念不舍的彈幕刷滿了直播間，還有人掰著手指數(shù)下一期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霍云臻，他就有一種莫名的沖動——

    ——想要見到霍云臻的沖動。

    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這通話已經(jīng)撥出去了。

    ——這真的是他的手自己行動的！

    但是霍云臻也未必接吧。

    直播剛剛結(jié)束，他們肯定要出去慶祝。

    既然不接，那么早掛斷晚掛斷，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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