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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又道:“這個月的錢已經(jīng)打進卡里了,密碼是6個1,你可以隨便用,但不能透支。” “以后每個月1號,卡里都會收到轉(zhuǎn)賬,你可以隨意支配。如果用不完,一年之后也可以帶走。” 姜漁摩挲著銀行卡上凸起的數(shù)字,不知該說什么。 第二天他去學校的ATM機上一查,被余額后面的零嚇了一跳,數(shù)了足足五遍才確認自己沒數(shù)錯。 卡里竟然有一百萬! 聽秦遠的意思,這還只是第一個月的錢。 豪門就是豪門,對協(xié)議結(jié)婚的對象出手都這么大方,要是他真跟裴烈結(jié)婚…… 等等!姜漁按下了暫停鍵,為什么他會冒出“要是真跟裴烈結(jié)婚”這樣的念頭? 他晃了晃腦袋,去院辦把學費交了。輔導員見了他,再也不敢提什么開除的話,客客氣氣把錢收下。 姜漁又把云景的兩萬還給了他,在云景的逼問下,只能承認是裴烈給的。 “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云景問。他這一次勢必要一個回答。 姜漁只好承認:“我的確和裴烈住在一起。” “但他并沒有包養(yǎng)我?!?/br> “我和他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同居關(guān)系?!?/br> “換言之,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br> 云景像被閃電劈中,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他機械地轉(zhuǎn)過身,足足一個上午都沒緩過來。 — 如姜漁所料,自從他把鄭昊當眾狠揍一頓之后,耳根立刻清凈了,再沒人敢當他的面說三道四。鄭昊在一周以后才來上學,臉上淤青未消,見了他就跟耗子遇見貓似的,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鄭家沒有起訴,聽秦遠說,連裴烈支付的醫(yī)藥費都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這件事發(fā)生的第二天,裴氏旗下的子公司立刻和鄭家終止合作。鄭父連續(xù)三天帶著鄭昊上門想求見裴烈,連裴氏的大門都沒進。 姜布才也觍著臉來找姜漁,父子情深的話還沒說兩句,就讓姜漁給裴烈吹枕邊風,安排姜丞進商會,再讓裴氏子公司的廣告業(yè)務交給他來做,被姜漁果斷拒絕。 姜漁把姜布才的話原封不動轉(zhuǎn)告裴烈,表明自己已經(jīng)和姜布才徹底劃清界限,以后一心一意向著裴烈,絕對不會因為“娘家”而占“夫家”的便宜。 裴烈聞言,漆黑的眼眸長久地注視著他,不置一言。 但從那天起,姜布才就再沒有出現(xiàn)過。 姜丞有一次在圖書館遇見姜漁,想當眾給他難堪,被姜漁懟了回去。姜漁倒是想狠狠揍他一頓,畢竟裴烈都說了,出什么事他擔著,但還是忍了。 誰知第二天他就聽云景說,姜丞在學校外面被人給打了,鼻青臉腫,肋骨還斷了兩根,在醫(yī)院住了兩個星期。 從此,再沒有人來找姜漁麻煩,他難得過了段舒心日子。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到了10月。 秋風送爽,丹桂飄香。 姜漁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軌,每天由司機接送去學校上學,和云景在圖書館自習,時不時和湯子嘉偶遇,對方都會熱情指點他的功課,他也漸漸摸到了金融這門學科的門道,學起來竟也不覺得枯燥。 裴宅的人對他也很好,黎伯細致地照顧他的生活,秦遠也在裴烈的默許下,抽空教他幾招格斗技巧,還讓他加強體能訓練,美其名曰打不過就跑。 這天周末的下午,姜漁正圍著裴宅跑步時,黎伯端著果汁走過來,招呼他:“小魚少爺,休息一下,喝點果汁?!?/br> 姜漁的臉因為運動微微泛紅,端起果汁猛灌了一大口,笑著對黎伯說:“好喝,謝謝黎伯?!?/br> “不用謝。”黎伯笑得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些,看姜漁的眼神也愈發(fā)欣慰。 姜漁來之前,家里很安靜,少爺總板著一張臉。每次他下樓,下人們知道他喜靜,主動避開,久而久之就越來越?jīng)]人敢說話。 太安靜了,安靜到?jīng)]有人氣。 姜漁來了以后,喜歡笑,愛說話,這么大的房子才總算有了生機。 不光如此,黎伯能感覺到,裴烈的性格也不似之前那樣冷郁。 黎伯感嘆:“小魚少爺,你要是早點來就好了?!?/br> “欸?為什么這么說?”姜漁一口氣把果汁喝光,舔了舔沾在嘴角的果rou,就見大門打開,黑色轎車駛了進來。 他一看時間,估摸著裴烈馬上就該讓他去“靜坐”了,于是把空杯子遞給黎伯:“黎伯,我上樓去換件衣服?!?/br> 裴烈下了車,望著姜漁三兩步跨上臺階,背影消失在門廊盡頭。 和黎伯打了招呼,他回房間換好運動的衣服,坐電梯下到一層時,恰好碰見了走樓梯下來的姜漁。 姜漁換上了淡藍色長袖衫和棉質(zhì)白色長褲,清清爽爽,臉上還掛著匆忙洗臉沒來得及擦干的水珠。 他在兩步之外的地方停下,主動對裴烈說:“下午好,今天天氣真不錯?!?/br> 這的確是一個陽光極好的下午,天空一碧如洗。一陣微風吹過,宅子外的梧桐上,一片半黃半綠的葉子被吹了下來,被風卷在半空盡情飛舞。 裴烈突然生出想和姜漁一起沿著山道散步的沖動。但右手的拐杖提醒他,他還做不到。 他只是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下午好?!?/br> 姜漁彎著眼睛笑了笑,跟著裴烈朝復健室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