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想硬飯軟吃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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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錯了?!彼游? 落到了秦淮的臉上,眼中滿是歉意和懺悔, 她不該的, 她不該將那些怨恨發(fā)泄在謝蘊道身上的。 道兒,道兒明明最乖了。 秦淮垂眸看著謝太后,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她眼角的淚珠給拭掉, 說道:“娘娘就是太善良了, 若是不忍,那便將那個丫頭也殺了,送她下去見哥哥,也省得她傷心?!?/br> 也省得娘娘傷心。 謝太后搖搖頭,伸手抓著秦淮的袖口。 “我們回去吧?!?/br> 秦淮沒說話, 將自己左手的小臂遞了過去,讓謝太后扶著他的小臂抬步朝著馬車走去。 等到秦淮回到宮中的時候, 有宦官湊了上前,低聲說道:“掌印,今日盛平引著一男子去見陛下了。” 秦淮反應(yīng)倒是淡淡的,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聲,心中惦記著謝鳶今日著了涼,待會熬姜湯的時候要不要放糖。 至于那人的身份,秦淮沒興趣,而且不用猜也知道,是靜安王世子回來了,要不然今日謝鳶不會撞見謝裕安。 當年他和謝鳶的勢力還沒有那么大,做不到只手遮天,他當時能做的就是將那些璇道派的人放進大鄴城中,為了扳倒靜安王府不得已才和沈家合作。 本以為沈家會將那個孩子殺了。 沒想到不僅沒殺,反而好端端養(yǎng)了起來。 不過留著這樣一個隱患,將來好挑起南詔陛下和太后的內(nèi)斗,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若是他的話,也不會舍得趙檐死,只是現(xiàn)如今趙檐已經(jīng)回到了南詔國,沈家卻沒有半點動靜。 是時機不到,還是出了意外? —— 這幾日各地發(fā)生澇災(zāi),褚泱處理各地賑災(zāi)的事情,已經(jīng)數(shù)日未安眠了,手旁的燭火不知何時已經(jīng)滅了,盛平下意識上前,想將燭火重新續(xù)上。 但是褚泱卻擺擺手阻止了他,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在漸漸變亮了,何必再浪費一截燭火。 他伸手將折子拿起來,忍著疲憊繼續(xù)往下看,就算困到了極點,他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在他這里錯看的可能只是一個人名字,但是落下去,卻是上百條人命。 賑災(zāi)的官員,需得細細挑選,絕對不能有半點的紕漏。 就在此時,有宮人從殿外走進來,快步走到盛平的身畔耳語幾句,盛平又走到褚泱的身側(cè),彎腰低語道:“陛下,杜姑娘來了?!?/br> 聞言,褚泱抬起頭來,往日明亮攝人丹鳳眼此刻也略略淡了下去,杜云舒今日來找他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左右這折子也看累了,便當做歇一歇。 他擺擺手,示意盛平將人迎進來。 好像她每次看到褚泱的時候,對方都是一臉疲憊,今日褚泱臉上疲憊更甚,她款款欠身將心中不該有的心疼給摘除。 “臣女見過陛下?!?/br> 褚泱抬眸將視線落在杜云舒的身上,說他疲憊,杜云舒又何嘗不是,往日瑩澤的脖頸,此刻在陽光下也失亮了,他知道今日杜云舒來此是為何,正是因為知道,所以神情懨懨地應(yīng)了一句。 “嗯,今日你前來是為了進宮一事?” 杜云舒并未說話,輕輕點頭。 褚泱站起身來,大步走到一旁的桌案旁,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水,將毛筆懸在空白圣旨之上,詢問:“后宮中的位置你想要什么?” 只待杜云舒回答,毛筆就會落在圣旨之上。 但是杜云舒卻搖搖頭,知曉褚泱誤會了自己,卻也不生氣,語氣如常地說道:“臣女此次進宮確實是為了進宮一事,但并不是讓陛下下旨讓臣女進宮,而是想讓陛下不要下旨讓臣女進宮?!?/br> 聞言,那原本被疲憊墜得黯了黯的丹鳳眼,此刻亮了起來,他抬眸看著杜云舒,杜云舒含笑看著他。 他尊重杜云舒的選擇,但私心里不想讓這樣的女子困在宮闈之中。 杜云舒又何嘗不明白褚泱的心思,她一邊欣慰褚泱將選擇的權(quán)利交給自己,一邊又怨褚泱為何不直接一紙圣旨召自己進宮,她邁不過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而褚泱止于情愛的邊界處。 這已經(jīng)是他們最近的距離了,再也近不得半分了。 “你可想清楚了?”哪怕杜云舒說過一遍了,但他還是詢問了一遍。 杜云舒微微頷首,柔聲道;“孑然,我將來要嫁的夫婿,他院中有多少人我不在乎,我只愿他心中只我一個就夠了?!?/br> 她這番話像是在暗示什么,又像是在試探什么,南詔國中院里人最多人的,莫不過褚泱了。 他知道杜云舒是在跟他確定什么。 猶豫一瞬之后,手中毛筆再次落在圣旨之上,不是讓杜云舒進宮的旨意,而是可以讓杜云舒自由決定自己婚事的圣旨,他抬步從桌案后走出,將圣旨遞到了杜云舒的手中,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 “朕在此祝賀云舒將來會找到得心稱意的夫婿。” 她抬頭看著面前的圣旨,愣了半晌,她知道這是褚泱的回答,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難免還是有些失望,看著褚泱抓著圣旨的手指。 有一瞬間,她心底騰升起一股的沖動。 抓住褚泱的手,求他下旨將自己納進宮中,但是她不能,壓下心中的苦澀,她嘴角揚起一個笑容,眼角卻淚光閃閃,伸手將圣旨從褚泱手中接了過來。 “臣女謝陛下圣恩?!?/br> 她瞧得出來,褚泱不喜歡她,至少不是男女之情。心中酸澀到了極點,面上卻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見此,褚泱略微垂下眼皮,眸底劃過一絲歉意,他伸手將杜云舒從地上扶起來。 “我讓盛平送你出宮?!?/br> 杜云舒點點頭,并未拒絕,抓著褚泱的手腕站起身來,隨著一旁的盛平朝著殿外走去,只是在她離開的時候,有宮人急急忙忙朝著屋內(nèi)走了進來。 她還未徹底走出去,那宮人也并未俯身耳語,故而她聽見了那宮人對褚泱說的話。 “趙美人的身子今幾日不舒服,派了宮人來問,陛下待會能不能去看看她?!?/br> 褚泱柔和的聲音傳來。 “朕待會就去?!?/br> 杜云舒的腳步一頓,突然停在了原地,趙美人她是認得的。 她和趙寸心并未進宮之前,兩人是閨中好友,只是在趙寸心進宮之后,兩人想要聯(lián)系比之前難了數(shù)百倍,久而久之的聯(lián)系便淡了許多。 聽著褚泱語氣中的溫柔,她臉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早就該知道的,褚泱的溫和柔情從來都不是給她一個人的,自己今日又何必前來自取其辱,奢求一個帝王的專情? 見杜云舒停下了腳步,盛平也頓住腳步,轉(zhuǎn)頭看著杜云舒,輕聲提醒:“杜姑娘?” 杜云舒回過神來,快步朝著盛平走過去。 腳步比來時要篤定不少。 雖然她和褚泱在情愛之中再也不能近半步,但是在朋友之界,兩人靠近了一大步。 —— 今日是寧王府世子陳箏迎娶兵部尚書之女白綾的日子,寧王府門大開,宴請四方客。 但是那些熱鬧喧囂都和孟杲卿沒有關(guān)系,他垂眸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白拂,一身嫁衣,通天的喜氣將臉上那道傷疤的猙獰也消去了幾分。 但是除了那一身紅色的嫁衣之外,便再沒有其他半點喜意了。 他的眼中沒有多余的情緒,只是看著白拂,平淡地詢問。 “你可想好了?真的要這么做?” 白拂微微勾起笑容,抬頭對著孟杲卿盡力露出自己最美的笑容,是那道傷疤都不能阻擋的絕美,她笑看著孟杲卿,輕聲道。 “白拂本就是白家的女兒,早晚都是要回去的?!?/br> 聞言,孟杲卿垂下眼皮,沒再說話,他只是最后詢問一下白拂的意思,不管白拂做出什么決定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 抬手示意一旁的小廝,將車門打開。 “既然想好了,那便上馬車吧,我送你去白家?!?/br> 白拂輕輕點頭,用手中羽扇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卻擋不掉那猙獰的傷疤,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并非白家女兒白綾。 · 今日是白綾和陳箏成婚的日子,原本就嬌美的小臉此刻著了脂粉,美艷得不可方物,更何況少女的羞□□意本就是這世上最好的胭脂水粉。 屋外的鞭炮聲,一聲比一聲響,像是在催促她快點出門,嫁到寧王府上去。 白綾坐在床榻上,拿起羽扇遮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卻遮擋不住眼角眉梢的歡喜。 但是一陣喧嚷聲傳來,外面的鞭炮聲突然停了。 白綾輕輕蹙眉,面露不喜,剛想要看看是誰攪了她今日大喜的日子。 就見閨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孟杲卿抬步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身喜服的白拂,還有白家夫婦。 看著白拂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喜服,白綾愣了愣神,隨后反應(yīng)過來,看向自己的父親,飽含怒氣地嗔怪道:“父親!他們是什么人?您怎么能任由他們肆意闖進女兒的閨房!” 今日雖然是白綾出閣的日子了,但是這女子閨房向來也是除了夫君和父母之外不許其他外人進入的,今日孟杲卿卻帶人堂而皇之地闖了進來。 白家老爺并未理會自己女兒的不滿,誠惶誠恐地站在孟杲卿的身后,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笑容。 那能號令十萬兵馬的兵符落到孟杲卿手中之后。 朝中的重臣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樣輕視孟杲卿了,陛下年邁,雖然立了太子,但是誰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一個殘廢,按照陛下對孟杲卿的寵愛程度。 將來這皇位落到誰的手中還是說不準的事情。 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對著孟杲卿微微彎腰道:“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那白夫人站在一旁,臉上也帶著謹小慎微的笑容,對著一旁還有不滿的女兒微微瞪眼,示意白綾不要亂說話,孟杲卿的眼神在白綾的身上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今日白大人是不是搞錯了?出嫁的明明是白家大小姐,哪有jiejie還未出嫁,meimei便出嫁的道理。” 聞言,白大人連忙點頭,稱道。 “殿下說的對,是老夫上了年紀記錯了,今日老臣嫁的是大女兒?!?/br> 白綾自小養(yǎng)在身邊,白老爺在她身上的感情自然比養(yǎng)在莊子上的白拂要多,他也不愿意讓白綾嫁給陳箏,但偏偏白綾跟鉆進蜜糖罐里一樣,根本就看不穿陳箏假面下的真面目。 白綾看著站在孟杲卿身邊的女人,她見過那張臉不下七八次了,每次對方都自稱是她的jiejie,阻止她嫁給陳箏,看見對方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之后,她原本已經(jīng)信了女人的話。 但是聽見對方說陳箏的壞話之后,她便立馬將之前對白拂的那點信任給推翻了,世子哥哥對她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在利用她! 此刻聽見父親要將白拂嫁給陳箏之后,她徹底慌了,轉(zhuǎn)頭看向一向?qū)檺圩约旱母赣H,開口說道。 “父親!寧王世子要迎娶的是我,你要將這個丑八怪嫁過去,世子哥哥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對于白綾的話,旁人沒有半點反應(yīng)。 所有人都清楚陳箏迎娶白綾,是為了拉攏白家,至于那個嫁過去的是大女兒還是二女兒,陳箏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情所有人都看得透,唯獨白綾一個人看不透。 還做著陳箏只喜歡她一個人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