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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頁

    “說到這個,我這幾天聽說了一些關(guān)于他的事?!?/br>
    “什么?”

    “你還記得反審訊測試吧?!?/br>
    桑月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時她被幾個“櫻”摁在水里面,差點(diǎn)都快窒息缺氧死過去。

    “Zero當(dāng)時經(jīng)歷的那場,遠(yuǎn)比你那個時候殘酷得多。公安派出了一個會易容術(shù)的人,變妝成了你的樣子,去誘導(dǎo)他,讓他背叛國家?!?/br>
    “呃……”桑月。

    景光的聲音就像是來自于一個幽暗的世界,帶動起一個桑月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讓她仿佛親眼所見,那場充滿血腥和暴力的恐怖氛圍。

    直到桑月回到了會館里面,坐在自己的床上,才回味起了景光的那句話。

    “他為了不背叛國家、也不背叛你。選擇了……自殺?!?/br>
    第129章

    桑月在安室透的房間里等了很久。

    他來的時候,看見桑月坐在里面并沒有感覺到意外,只是笑著調(diào)侃道:“稀奇啊,難得能在我房間里見到你?你開鎖技術(shù)是跟松田學(xué)的嗎?我都沒看出來?!?/br>
    桑月沒說話。

    她起身走向安室透,表情在黑暗里面多了一點(diǎn)隱晦的復(fù)雜。

    “干嘛這么看著我?”安室透鼻尖輕嗅,看著她潮濕的發(fā)尖,有些悸動?!澳阆丛枇??”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心態(tài)是什么嗎?”桑月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在看到安室透露出迷惑地眼神后,她自問自答解釋道?!熬褪呛笈隆!?/br>
    很多事情,當(dāng)時不覺得什么。

    但是越想越后怕。

    景光說:“當(dāng)時的Zero被蒙著頭,耳邊聽著那個聲音跟你很像的女人各種誘?導(dǎo)、逼供。他當(dāng)時是什么樣的心情我不知道,但是大概率我能想像得到。他真的很喜歡你、也很愛你,你離開之后他整個人都正常的很不正常?!?/br>
    “當(dāng)時百田長官對我們說,你是捅傷渡邊來歲的犯人時,Zero根本就不相信??墒钱?dāng)‘你’真正站在了他的面前,對他承認(rèn)這一切的時候,那種心境不亞于你親手殺掉了他。”

    知道桑月和降谷零戀愛的人并不多。

    桑月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瞬間就知道對安室透做出這場反審訊測試的人肯定是百田陸朗他們。而那個變妝成她的人也絕對是黑羽盜一。

    也只有百田陸朗知道一些桑月和降谷零發(fā)生的事情、也只有黑羽盜一能騙過降谷零。

    這是一場,殺人誅心的測試。

    用的是降谷零唯一的軟肋。

    捅的是降谷零對有棲桑月的信任。

    半年前在女更衣室的門口,降谷零歇捶打著門板和那一聲聲的質(zhì)問,好像有鞭子在捶打著桑月。

    每一下,都讓她筋骨俱斷。

    她雖然沒有做這件事,但是降谷零那個時候受到的所有傷口都來自于她。

    景光說,Zero在把刀捅入自己身體的時候都沒有想過恨她,他只是痛恨沒有盡早發(fā)現(xiàn)有棲桑月有問題的自己。因?yàn)樽约旱男能?,?shù)次放過有棲桑月的“秘密”。

    那個時候,連變妝成有棲桑月的黑羽盜一都震驚了。

    明明匕首在他的手里,卻選擇了捅向自己。

    或許是降谷零以為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吧,最后的最后,還是把生的希望留給了那個欺騙了自己的“女人”。

    桑月苦笑著。

    這是幼馴染的某種默契嗎?

    一個把槍口對準(zhǔn)自己,一個把刀子捅向自己。

    自殺是你們倆商量好的嗎?

    一定是吧?

    所以安室透那個時候所說的,輸了4000cc的血才救回來,就是這件事嗎?

    安室透看著她被熱水浸濕地頭發(fā),伸手抓了一下她的發(fā)尾:“過來,我給你吹一下。”

    桑月沒有動,被他拉著摁在了洗手間里,他隨手摘下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買的一只吹風(fēng)機(jī),插上電閘之后按下開關(guān)。用最輕柔、最熱的風(fēng)吹在她的頭發(fā)上。

    深色的手指在她頭發(fā)里撩來撩去,她用的草莓味洗發(fā)水被熱風(fēng)吹散,在整個窄小的洗漱間內(nèi)散開。

    “我來找你,是想給你講個故事。”她說。

    安室透右手握著吹風(fēng)機(jī)、左手撥弄著她的頭發(fā),看著鏡子里她乖巧安靜的樣子點(diǎn)頭:“嗯,洗耳恭聽?!?/br>
    “我有一個朋友,她的mama在她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在她母親下葬的當(dāng)天,她的父親帶來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讓她喊mama。

    她沒有喊,然后被父親以沒禮貌為由,被罰站在所有親朋好友的面前。

    那是最冷的時候,溯骨的寒風(fēng)吹在她只穿了一件薄毛衣的身上,她凍得嘴皮發(fā)紫、渾身發(fā)抖,卻又倔強(qiáng)的不肯叫mama。

    親朋好友們?nèi)祭溲巯嗫?、只有鄰居家的一個阿姨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想要把她喊回家里坐一會兒?!?/br>
    “但是她的父親卻歇斯底里的跑出來,告訴那個阿姨這個孩子到底有多壞。撒謊、騙人、偷錢、沒禮貌。

    把她拉扯在自己母親的靈堂前,大聲地奚落著一些她根本就沒有做過的莫須有罪名,就為了能夠讓他日后對這個孩子的苛待名正言順。”

    安室透靜靜的聽著,看著她在鏡子里面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

    但在這種已經(jīng)不在意的表情里看到了一種尤為清晰的記恨。

    她絕對不會忘記,在那個大火朝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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