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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看到正面的第一眼就能確定了,這個人是他。 蘭堂再次睜開眼睛,曾經(jīng)穿著黑風(fēng)衣的影子已經(jīng)從徹底和面前穿著襯衫外套的青年合二為一。 他一時之間有些出神,盯著自己死而復(fù)生而且還變年輕了,不再病體纏身的所愛之人,不知道該說什么。 沒有眼淚也沒有笑聲,一切都融化在無聲的注視里了。 羽宮澈看蘭堂沒有說話,臉色依舊蒼白,心想他不會是一路過來凍著了吧? 現(xiàn)在是春天,還是有點風(fēng)的,蘭堂這些年大多數(shù)時間都回去自己國家了,氣候更加不適應(yīng)了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想好好談?wù)劸筒荒芤恢边@么尷尬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羽宮澈脫掉外套掛在衣鉤上,挽了袖子走向廚房:“我先泡點……咖啡吧,你坐。” 他家里沒有蘭堂喜歡的紅茶,大概是骨子里的基因問題,蘭堂一直喝不習(xí)慣日本的綠茶,只能退而求其次。 蘭堂看著羽宮澈穿過他身邊,對他笑了笑,又自然地順手拿起空調(diào)遙控器。 蘭堂:“……” 不應(yīng)該在春天出現(xiàn)的暖風(fēng)在啟動聲中飛速的布滿了整間屋子。 羽宮澈甚至沒察覺自己做了什么,進了開放式的廚房。 這種習(xí)慣要說是玩游戲就能養(yǎng)出來了,怎么可能? 羽宮澈其實感覺到蘭堂一直在看他,他想著肯定是楠雄搞錯了,蘭堂到現(xiàn)在都還沒就那個問題和他討論嘛。 羽宮澈一邊從櫥柜里找咖啡,一邊頭也不回道:“你剛才看的照片墻是空的,我正打算從我上大學(xué)之后一點點把它填滿?!?/br> 蘭堂也自然的順著問道:“之前呢?” “沒什么照相的機會,就只有和我表弟他們家的照片,剩下的時間都在學(xué)習(xí),我想著之后一起擺上去?!?/br> 羽宮澈三言兩語交代清楚了情況。 蘭堂剛才在這房子里沒人的時候,本來想看看羽宮澈的生活痕跡,可是照片墻空的什么都沒有,他還在奇怪。 說起來咖啡也是自從成為首領(lǐng)之后他就沒自己弄過了吧,不過偶爾去蘭堂那里的時候,首領(lǐng)也得自己親自動手。 羽宮澈回頭看了一眼:“你一直站著干嘛?外套直接掛到那邊就好,我這里也不是什么陌生人的地方吧?” 羽宮澈在盡可能的,恢復(fù)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以從前的那樣的相處方式,一點點的把從游戲到現(xiàn)實關(guān)系變化間的別扭扭轉(zhuǎn)掉。 蘭堂看著羽宮澈的笑容愣了愣。 他不由得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最后一次觸碰到這個人是在八年前,最后一次聽到這個人的消息和話是在七年前。 那些被羽宮澈遺失掉的記憶,總不能徹底遺忘。 羽宮澈之前的對于感情的遲鈍并非是故意為之,他真的徹頭徹尾都是這樣的。 所以對這個遲鈍又復(fù)活回來的家伙來說,他告白的進度等于零。 第156章 還有一些這個混蛋從頭到尾都不明白的事情,不算是刺激回憶,那些沒必要讓著他了。 之前一直想著之后再說就好的結(jié)果就是,羽宮澈在他面前以死亡的形式消失了八年。 升騰的水霧里,羽宮澈剛想把咖啡端出去,卻發(fā)現(xiàn)蘭堂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他身邊。 脫下了外衣的青年穿著白色寬松的襯衫打著細領(lǐng)結(jié)。 羽宮澈把杯子遞過去,看著雙手握住咖啡杯垂眸喝著的蘭堂,笑道:“我手藝還算是不錯的?” 蘭堂應(yīng)了一聲:“和以前一樣?!?/br> 羽宮澈看看蘭堂的臉色:“現(xiàn)在沒那么冷了吧?” “大概……還是冷?!?/br> “果然啊,”羽宮澈苦惱的看著蘭堂,忍不住像以前那樣摸了摸他的額頭,“以超越者的體制來說你這個真的不對勁啊?!?/br> 蘭堂感覺到了羽宮澈手心的溫度。 他捏緊了咖啡杯。 早就該這樣去做的,從真正見到羽宮澈的第一眼就去確認這個人的真實性,之前的兩次見面都太過匆忙。 沒有真正的觸碰過,怎么能算是確認了存在呢? 原來那個時候眾人打起來而不是去爭奪誰先觸碰到羽宮澈,其實內(nèi)心都是潛意識抱著和他差不多的想法吧? 蘭堂突然察覺到,他還在下意識回避這個問題,害怕眼前活生生的人,從他伸出手之后,就一下子變成了血泊里的泡影。 反正也記不清多少次這樣從夢里醒過來了。 他的心臟在八年里一直在跳動,人走過了無數(shù)山川好風(fēng)景,體會過許多人情冷暖,卻如同木然的工具那樣不知歸處。 現(xiàn)在有了新的希望,新鮮的血流回到了他的身體里。 “我有毯子暖寶寶電暖氣,總之我們先暖和起來再說別的。” 羽宮澈還是如同以前那樣,像個哆啦A夢。 他把沒有反抗的蘭堂摁到沙發(fā)上,正打算去找東西的時候,沒想到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蘭堂?” “我八年沒聽到你這么叫我了,”一言不發(fā)的蘭堂抬起眼睛看著羽宮澈,“那些東西不重要,來說點關(guān)鍵的問題吧?!?/br> 羽宮澈愣了愣:“你的問題不關(guān)鍵嗎?” 蘭堂不打算繼續(xù)廢話,直接道:“那個叫神谷康的,問了我們法語的事情,你除了在我這里,并沒有見過法國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