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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伏地魔轉向老諾特:“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兒子,和德拉科是朋友?” 伏地魔剛剛開口,德拉科就抬頭說,我愿意。 大廳忽然一片死寂,食死徒們怔怔盯著德拉科,仿佛沒人相信這個草包一樣的馬爾福家的孩子竟然主動接受這項任務。 什么?我的孩子?伏地魔轉向他,顯得有些意外。 “我接受這個任務?!?nbsp;德拉科掙開用力掐自己的母親的手,向前邁出一步,放大了點聲音,語調仍在顫抖。 此話一出,伏地魔蒼白的臉上立刻綻放出滿意卻冰冷的笑容,“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德拉科?!?/br> 德拉科垂在褲子兩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一旁的納西莎渾身僵硬地望著自己的兒子,眼淚幾乎抑制不住了。 丈夫入獄沒有打倒她,可兒子主動站出去的一瞬間,她的堅強潰不成軍。 德拉科和納西莎出席了魔法部對盧修斯的審判。 隔著整個聽證席,德拉科遠遠看到父親穿著骯臟破爛的囚服被鎖在籠子里推進來,臉臟兮兮的,失去光澤的金發(fā)打了結。印象中盛氣凌人的父親很高大,竟然能被鎖進這樣狹小的鐵籠。 盧修斯看到了他們,似乎很想和他們說話,猛地抓住籠子,手上的鐐銬撞出叮當一聲。 德拉科躲開了視線,不敢看這樣的父親。 我會把父親救出來。德拉科在心里說。 黑魔王決定給德拉科烙印黑魔標記。貝拉拉著他的手神秘地說,只有魔王最親信的人才配接受烙印。 德拉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做好了成為一個食死徒的準備,但他不能拒絕。 簡直他媽的疼死了。 mama沒有來,貝拉姨媽按著他因劇痛顫抖的身體。他咬牙忍著,疼得冒汗,不敢吭一聲,眼前卻忽然浮現(xiàn)三年級自己被海格那只鷹馬打斷胳膊后的場景——他躺在醫(yī)療翼的小床上任性地大聲嚷嚷,佐伊跑來偷看他。 德拉科突然想極了那個該死的戴蒙德斯。他終于明白自己早已不恨她了,他哪里還配恨她喲。 烙印結束,那群人像颶風過境般離開他的房間。他癱倒在地毯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因忍痛咬破了嘴唇,滿嘴甜腥的血。不會再有人偷偷跑來安慰他、保護他了。 很多天來忍氣吞聲和恐懼的眼淚突然翻涌而下。 那個沒風的悶熱夏夜,德拉科無聲地哭得喘不上氣。 過了很久,他從地上爬起來,擦干眼淚,做了一個無論多久后回想都不后悔的決定——逼佐伊離開自己,越遠越好。 他知道一旦完不成這個任務,馬爾福難逃一死,黑魔王能為了懲罰父親以他和母親的性命要挾——德拉科同樣是斯萊特林,斯萊特林不會將軟肋暴露給別人——他不會允許黑魔王以佐伊的生命威脅他,哪怕是黑魔王也不行。 佐伊已經為這個混蛋馬爾福做了太多,他不能再把她也拉進這泥潭里。 如果說六年級以前,德拉科對佐伊的感情的確帶著孩子氣的依賴和任性,那么,從這一刻開始,他開始正視了自己對她的愛。 少年的占有欲終于變成了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無私與奉獻——即使他有充足的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沒什么本事。 即便墜入深淵自生自滅,他也要保護她。 我的驕傲不允許我把自己的崩潰展現(xiàn)給別人。只有我知道,一夜之間,我的心判若兩人。 佐伊暑假里給我寫了很多信,我偷偷將貓頭鷹攔下來,然后把信燒毀。加上先前曾公布與戴蒙德斯退婚的消息,進展還算順利。 我開始計劃如何完成我的任務,開學前,我跟著mama去了博金博克。 黑魔王重用我這件事給馬爾福贏回了一點兒尊嚴,博金老頭兒還是對我一臉諂媚。我一眼就看出那只大柜子有問題,但他的演技太蹩腳,我實在懶得拆穿,扯了兩句謊就把他打發(fā)了。 我只是沒想到,躲在柜子里的人,會是我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整整兩個月沒見,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她對我笑了。 那一刻,我?guī)缀跣断乱磺袀窝b想沖過去抱住她,我想把這兩個月來忍受的委屈都說給她聽。 但在最后一刻,我忍住了。 我知道佐伊不會在乎,但我不能冒這個險,那代價太大。 她會懂我的,我始終堅信著這一點。 六年開學那天晚上,為了徹底撇清戴蒙德斯和馬爾福的關系,我態(tài)度粗暴地要回了我親手為她戴上的訂婚戒指。 在后花園散步談心的我們仿佛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我甚至不敢回想我曾經擁有過如此短暫而珍貴的幸福。 她拿那雙黑眸子望向我,顯得那么迷茫哀傷。我落荒而逃。 計劃進行得比我預想的困難得多。 開學晚宴上,我聽著鄧布利多的演講出神。在父親影響下,我曾對這個偏向格蘭芬多的老頭鄙夷至極,可現(xiàn)如今站出來審視著,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事謀殺鄧布利多。 我修不好那只消失柜。我想我完蛋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還沒有把佐伊牽扯進來。可她那么聰明,我不知道還能瞞她多久。 過去的我如果遇見現(xiàn)在的我,那我一定會遭到一通朝笑譏諷。 在三把掃帚看到佐伊和那個拉文克勞守門員挨得那么近,我氣得發(fā)抖,必須強忍著才能不抽出魔杖教訓那個大塊頭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