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任
李漠審視她,“你跟他早已交換信物,私定終身——” “胡說!”碧好冷聲截斷,“他說的話也值得信?我是否清白,進(jìn)門之日爺很清楚?!?/br> 她已沒了包餃子的心情,取了一塊濕帕一點點抹凈手上的面粉,內(nèi)心莫名有股倔強。 “砰”,一支發(fā)簪扔在她揉面粉的案板上,李漠冷冷從薄唇吐出幾個字:“他說,還你的?!?/br> 這難道不是她的? 她還敢否認(rèn)? 是范元攔住他在面前,大言不慚道:“我跟她早已有了白首之約,是我教她在選秀時想辦法落選的。如果不是你摻和進(jìn)來,我和她早就成親了。她根本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以為你有權(quán)勢,有富貴,就可以只手遮天,讓所有人都跪在你腳下,聽從你的號令,你卻沒問過同她:她愿不愿意......” 不愿意,不愿意。 既不愿意又抱住他,說那么多好話哄他做什么? 是,她上回就有過一次不愿意。他還好聲氣地問她能不能再給他做一次餃子,她說:不能。 冷硬的話和生分的動作,就宛如她剛進(jìn)門的時候。 還有寧愿跳水,也不愿意跟他回來,還說“我本不想嫁給你”...... 呵,是她太會演了,還是他鬼迷心竅甘愿被她騙?李漠銳利眸光直逼她瑩白臉頰,“我問你,你后來有沒有跟他通信?” 碧好眼底失去神采,“沒有?!?/br> “果真?” “爺不信的話把暖香塢上下審問一遍吧。如果我有跟他通過信,見過面,他們還敢瞞著你?” “你的東西又是怎么落到他手?” 她抬頭直視他陰霾面孔,“之前不夠銀子花,讓丫鬟拿了一批首飾出去當(dāng)了。我也不知道范元幾時在當(dāng)鋪買到的?!?/br> 然李漠更不理解,“你久在深閨,做什么不夠銀子?” 碧好忽然沉寂,半晌,在他的陰沉凝視下,她扯開唇角,凄然地笑了笑,道:“爺此前不愛理我,只管把我放養(yǎng)在這園子里,我想見爺一面都難,不得花點銀子去打點關(guān)系,讓看門的,讓守夜的,告訴我爺回來了,我再過去露個臉。” “少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李漠不禁低斥。 “可這些都是實話!”碧好語氣鏗鏘,垂眸看向他握成拳的雙手。 他的氣勢和力量都是那么強大,只要揚手給她一記耳光,就能將她打倒。 她后退兩步,“也請爺不要怪罪他們匯報你的行蹤,那都是我要求的,全都是我的錯?!痹捖洌掖遗艹雠銐]。 “你——”李漠喉嚨哽住,只能由她跑開。 他又錯了么?自作孽,把一個女人慣得無法無天,甚至是,眼里根本沒他。 此前的,眼下的怒氣齊齊涌上心頭,李漠眉心打結(jié),一刻也不想停留,揮袖離開。 碧好一路跑出來,也沒已經(jīng)后面沒有腳步聲跟隨,她的步伐逐漸放慢,避開園子里的丫鬟婆子,來了一個沒人的假山后抹眼淚。 明明她后來再也沒跟范元扯上關(guān)系,他為什么要拿往事來斥她? 到底是仍不信任吧。 也罷,像他這樣的人,會信誰? 碧好在假山后呆了好一會兒,待眼淚流干,心情安定了,她才走回暖香塢。 李漠已經(jīng)不在了,只剩她包的那些個餃子,還有那根他扔過來的發(fā)簪。 罷了,罷了。她心中不斷寬慰自己。這些餃子,就讓丫鬟們吃了吧。 此后叁日,李漠再沒來過。 丫鬟們不知他們鬧了矛盾,還都以為世子爺最近忙呢,也沒想到問問。陳靜和蓼風(fēng)軒那邊的人也沒過來傳話,碧好又落了個清凈,白日無事的時候就坐在屋子里,捧著那種通體碧綠的麒麟擦拭。 不過一日后,她就想明白了,不再讓自己的情緒受他干擾。她捧起繡繃,學(xué)起了繡花,又把之前沒看完的書拾了起來。 一日下午,她大搖大擺地去綴錦樓會林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