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女貨車司機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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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司機會冒著風(fēng)險去這些地方加黑油, 不外乎是想著省下加油票, 到時候可以倒騰加油票。畢竟, 加油票作為一種不記名的有價證券,在某些時候是很有價值的。 為了盡量減少這個情況發(fā)生,很多時候,運輸隊會根據(jù)每次司機出車的公里數(shù)以及時間,指定一個普適油量標(biāo)準。畢竟,車輛的每公里耗油量是出廠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的。即使中間出現(xiàn)誤差,但是誤差也不會超過最高標(biāo)準。 而金姐塞給安華看的那張申領(lǐng)單,按照安華的經(jīng)驗跟計算,耗油量有些超標(biāo)。但是,偏偏超標(biāo)的量不大,就十升八升。一個歷時三天的長途任務(wù),多耗費十升八升的油量,聽著不多。但是,這時候一張加油票最常用的額度,也就是十公斤。這樣一趟車跑下來,一臺車就比別的車多消耗一張加油票。 這不是讓安華覺得最為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這種情況,不止發(fā)生在這一張申領(lǐng)單上。她翻了翻之前的那些申領(lǐng)單,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大半年。而且,基本上集中在一個經(jīng)常搭班出行的長途車隊。 這個小型車隊一共有六臺貨車。主要是在三花省周邊的城市跟三花省來回的,算不得是大長途。但是,一個月最少會走兩到三趟,非常規(guī)律。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一個小車隊全都是25-30歲左右年齡段的。跟安華不熟,跟安國強這種老司機也沒什么特別交情。算是運輸隊的中層年齡段。平時在車隊的存在感比較弱。 安華把結(jié)果設(shè)想到最壞的情況后,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跨越兩個隊伍。這才把這個小車隊最近三年以來,提交過的托運單回執(zhí)、加油票申領(lǐng)單、每次出行對應(yīng)車輛的維修記錄,統(tǒng)統(tǒng)找了出來。 直到下班鈴聲響起,她的桌上已經(jīng)堆滿了各種資料。 當(dāng)然,也有人好奇過來問安華為什么找那么多陳年資料。安華笑著回了句:“紀隊長那邊吩咐,需要把資料重新整理歸檔而已?!?/br> 大家都知道安華是紀宏山的徒弟,經(jīng)常給他打下手。滿足好奇心之后,也就不再關(guān)注了。 倒是被安華拉出來當(dāng)擋箭牌的紀宏山,看著安華那堆滿了一桌子的資料,心想:這孩子,不會又挖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回答他疑惑的,只有安華的嘿嘿兩聲笑。 這些資料,安華并沒有在辦公室處理,而是全部抱回家去了。 家里,黃曉梅正在用縫紉機做衣服。聽到丈夫女兒下班回家的動靜,立刻停下動作。 安華抱著資料進門,就看到縫紉機邊上堆了好幾件衣服。 “媽,你也不用著急做那么多衣服?!?/br> 自從安華跟黃曉梅說過可以做些衣服,拿去跟底下生產(chǎn)大隊跟人換糧食后。黃曉梅有空就會做衣服。這些衣服的款式非常簡單,都是些五分褲、背心。專供幾歲的孩子穿著。這時候的人再窮,也舍得給自家孩子弄上一套舒適的衣服。而且,夏天的衣服用得布料少。做起來十分簡單性價比高。 “這工作可不辛苦。你上次不是說哪個大隊想要換幾套背心嗎?我就趁這兩天的功夫,就能做完了?!?/br> 安華見狀,想了想,也不阻止黃曉梅同志追求事業(yè)上的進步。畢竟,弟弟小安鈺今年9月也要上育紅班了。到時候,她mama就大把時間。 “別說我了,飯菜都準備好了。你師父要過來吃嗎?” 黃曉梅把手中的活兒放下,準備去廚房擺飯出來。 “待會兒他就過來,咱們先擺飯?!卑踩A說著,也把帶回來的資料放好。 等所有人都坐在飯桌上吃完飯后,紀宏山才問道:“安華,你讓人找了那么多資料回來,是想查什么?” 安華沒有直接回答師父的問題,而是問她爸:“爸,你平時幫忙整理那些加油票的票根時,有出現(xiàn)過號碼對不上的嗎?” 所有的加油票上都印有連貫的數(shù)字,這些數(shù)字全部會登記在冊,核銷的時候需要票據(jù)的號碼跟留檔的號碼一致才可以。 紀宏山的工作主要在整理票據(jù)這一塊。他這邊核對無誤的票據(jù),整理完畢后才能提交到金姐那邊進行入賬。 紀宏山搖搖頭:“我當(dāng)司機都二十多年了,經(jīng)手的票據(jù)我都認識。沒看到出現(xiàn)問題票據(jù)的?!?/br> “怎么?難道是票據(jù)出了問題?” 安華自己還沒把證據(jù)找出來,目前一切都是猜測。所以,她只是簡單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跟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后,紀宏山跟安國強兩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這事情要是真的話,就不是簡單的挖社會主義墻腳了。 “師父,等我把證據(jù)找到后,再給你跟孫伯伯那邊提交報告吧!” 說完這個,安華又把話題轉(zhuǎn)向了今天過來的新人。這十個新人,說實在的,感覺挺一般的。這一天下來,雖然她沒有一直盯著。但是從歐隊長那邊反饋的消息,就知道他們的水平。 —— 安華查加油票的事情并沒有在運輸公司引起任何波瀾。相反,因為今年運輸公司進來的新人多,而且新人里面還有好幾個背景都不錯。所以,這些人愣是每天都能鬧上一場笑話。讓大家辛苦工作之余,增加了很多笑料。 這不,安華這一天上班后,接了個短途任務(wù)。去停車場提車之前,特意繞到維修隊那邊。結(jié)果,又讓她看了一場鬧劇。 當(dāng)然,也是因為這一場鬧劇,讓安華多了些想法,為后來的查證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思路。 不過,這會兒,她看著鬧得跟斗雞眼一樣的聶新跟崔景平,就覺得有點腦殼疼。 這男同志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木倉藥,從第一天上班開始,脾氣就火爆到今天。 “師兄,他們這又是在干嘛?” 歐隊長看到安華手里拿著的單子,知道她今天有任務(wù),擺擺手:“你先去出任務(wù),這些小刺頭,你師兄我來收拾他們。” 這時候,停車場那邊的凌海洋已經(jīng)喊道:“安華,走了?!?/br> 安華見狀,只得先去出任務(wù)了。 今天的任務(wù)比較麻煩,得去市被服廠拉一批瑕疵品,送到南花市底下的幾個供銷社去售賣。 安華上車前,大概把任務(wù)內(nèi)容看完了。這次的任務(wù)需要送十幾個供銷社。所以,運輸隊安排了她跟凌海洋接這個任務(wù)。分成兩撥去運送,這樣可以節(jié)省不少時間。 到達被服廠之前,安華心里還在疑惑到底是怎樣的瑕疵被子,才會讓被服廠覺得市里面沒有銷路,反而朝底下的供銷社鋪貨。 不過,當(dāng)她從被服廠倉庫主任那里,弄了一張所謂的瑕疵被子后,嘴角抽了抽。 “白主任,你們這被子橫看豎看,也沒啥毛病??!”不止安華這么說,就連凌海洋這個粗心的,也沒覺得這被子有什么問題。怎么就算到瑕疵品里面。 被服廠倉庫白主任有點無奈地回了句:“這被套的尺寸不對。當(dāng)時車間裁布的機器出了問題,參數(shù)錯誤。這些布料全都裁成了2比2的尺寸。” 安華摸了摸手底下這張紅底帶花的被套,純棉,手感十分舒服。除了這花色充滿了時代的特色外,其實這被套已經(jīng)能算得上是優(yōu)良品了。只是,正常的被套比例是3比2。這就好比需要長方形的被套,結(jié)果做出來的全都是正方形一樣。 白主任看出了安華的可惜,又加了句:“這被套的花色還是我們自己琢磨出來,讓紡織廠那邊做的。” 身為紡織廠車間主任兒子的凌海洋聽到這個,也跟著點頭。 “沒錯,這花色好像說是海城那邊流行的。所以,上次你們有人帶了個樣品過來。紡織廠的印染部門花了大力氣才弄了這么一個花色出來?!?/br> 說到這里,凌海洋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哎,沒辦法。這方方正正的被套,咱們這沒人會買的。不要布票,放到底下供銷社去賣,可能還能吸引點沒有布票的人家上門。” 這話中透出的可惜,安華聽得十分明白。說實在,這個時候的印染技術(shù)很差,能弄出這么一大批花色不錯的布料,這紡織廠印染部門的能力可以說十分優(yōu)秀了。要是沒有裁錯布料的話,這一批被套上市肯定大受歡迎。 這時候,工人那邊也點清了數(shù)量,開始上貨了。 安華看過去,今天一共要出1000張被套。這么多被套算下來,布料可真不老少。要是這樣賤賣了,十分可惜。 “白主任……”安華忽然叫住了想走開的白主任。 凌海洋也發(fā)現(xiàn)了安華的異常,好奇地看了過來。 安華也不磨嘰,直接把自己手中的布料舉了起來:“這布,要不要考慮重新利用?” “重新利用?” 這么一個提議,讓白主任眉頭皺了皺。他是個愛惜布料的,聽到這話就走不動了。 “要怎么重新利用?”白主任站在那里想了好一會兒,終于糾結(jié)地問了出來。 安華笑了笑:“這布料除了被子,不還可以做衣服嗎?”她媽黃曉梅同志最近經(jīng)常在家做衣服,弄得她都對做衣服形成了條件反射。一看到布料,第一反應(yīng)就是開始想象。想象這布可以設(shè)計成什么樣的衣服。 白主任顯然沒有想過這個。他們這家被服廠,基本上只生產(chǎn)單位工作服跟被子。至于其他普通人穿的衣服,都是制衣廠那邊干的。所以,這被子出了問題,他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反正,什么東西放到底下供銷社都能銷出去的。這么多年以來,瑕疵品也是這樣處理的。 只是,現(xiàn)在,一個開大貨車的女司機,居然給他們廠提了這么一個建議。 “安同志,這……這不符合布料使用目的?!卑踩A一聽,就知道是為了什么。這時候,每個生產(chǎn)單位的生產(chǎn)都是存在計劃指標(biāo)的。這批布料當(dāng)初從紡織廠購買的時候,提交的申請資料,用處那里寫著的是生產(chǎn)被子。 要是隨意改變計劃生產(chǎn)的物品,這個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不是覺得這樣隨意處置了這批瑕疵被套,很浪費嗎?反正資料上面已經(jīng)記錄成為瑕疵品了。那么,就不影響工廠的生產(chǎn)計劃指標(biāo)了。所以,其實你們可以考慮一下,需不需要利用這批瑕疵被套,再次生產(chǎn)成衣服。畢竟,領(lǐng)導(dǎo)也說過,要物盡其用,不能浪費。” “好好好……”安華的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一陣陣拍手掌的叫好聲。 安華轉(zhuǎn)身看去,一個不認識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她身后。臉上的表情帶著些微驚喜跟興奮。 “梁廠長,你怎么過來呢?” 來人正是被服廠新調(diào)進來的梁廠長,這一批瑕疵品的處理,還是上一任廠長安排的。雖然對方已經(jīng)調(diào)走了,但是梁廠長并沒有立刻更改上一任廠長留下來的工作指示。 “這位女同志,你很有想法。你想過來我們廠里上班嗎?” 低頭看著忽然被抓住的雙手,安·司機·華有點懵。這么熱情的女廠長,是哪里冒出來的。 邊上看著的凌海洋,忽然覺得有點奇怪。他們不是過來裝貨送貨的嗎?怎么忽然就變成了大型瑕疵品再次利用現(xiàn)場? 直到離開這家被服廠后,安華終于松了口氣。 好家伙,她也只是看著這些被單被這樣隨意處理,有種浪費的感覺。怎么知道,這被服廠新來的廠長是一個這么果斷的人。 剛剛,這被服廠的梁廠長說著說著,居然覺得安華的提議十分不錯。所以,大手一揮。讓工人把裝上貨車的被套又全部給卸了下來。 這樣的cao作,讓在場的眾人十分疑惑。 最終,安華跟凌海洋就這樣空車過來,又空車回去。想到對方保證會跟底下的供銷社解釋清楚,而且還會撤銷這次的委托任務(wù)后,安華也就帶著凌海洋打道回府了。 不過,她的豐功偉績,在運輸隊也傳了開來。 當(dāng)她跟凌海洋回到派單大廳銷單的時候,負責(zé)接單的全哥特意過來打趣道:“咱們運輸隊也成立了幾十年。你們兩可是唯一一單跑空的。哈哈……” “就是,而且跑空的原因,還是因為安華你的那么一個建議。哈哈……”窗口里面坐著的小六哥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事兒,實在是個稀罕事。 安華被這些人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只得干笑著走近了紀宏山的辦公室。心里暗暗想:幸好這時候不講究業(yè)績考核。不然,就她早上說的那些話,可不就是讓單位白白沒了一個訂單嗎? “哈哈,你可回來了。安華,師父沒想到你除了會開車外,還會做衣服了。” 安華無語:“師父,我會不會做衣服,你還不知道嗎?我不就是可惜那些被套,隨口建議了一句。誰知道那梁廠長那么果斷,說干就干?!?/br> 紀宏山聽到這兒,把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下。 “這梁廠長,你還不知道她來路吧!” 安華老老實實地搖搖頭。 “她就是那崔景平的母親?!卑踩A聽到這,驚訝不已。這崔景平,居然還有個當(dāng)廠長的嗎?怎么不去工廠上班,跑來他們運輸隊湊熱鬧。 “這刺頭有你大師兄那邊壓著,暫時沒問題。不過,就他這樣的,估計是進不了拖訓(xùn)班的了。到時候,還得找人帶他?!?/br> 安華知道紀宏山不會特意提些沒用的話。所以,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師父,難道……” 紀宏山點頭:“對,你沒猜錯。要是他進不去拖訓(xùn)班,你來負責(zé)帶。不止是他,到時候我會給你安排兩個徒弟。剩下的新人也會安排給凌海洋、蘇明康甚至孫凱手底下?!?/br> 這樣的安排堪稱大膽。安華不由地看向紀宏山,從他的眼中并沒有看到任何開玩笑的痕跡。 “師父,你這是要上天了嗎?”不然,其他運輸隊帶人的,全都是老司機。哪里有讓他們這半新不新的舊人帶新人的。而且,雖然他們四個人出車記錄都很完美。但是,再完美,也不能掩蓋一個事實。那就是,還有好幾個月,他們的實習(xí)駕駛證才能換領(lǐng)成為正式駕駛證。 話說到這里,紀宏山目光灼灼地盯住安華:“你沒有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