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女貨車司機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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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華看著有說有笑吃飯的一家人,暫時放下心中的疑問,認真品嘗起美食來。 吃完飯后,安華開始收拾從拖訓班帶回來的行李。 脫產(chǎn)學習6個月,非常長的一段時間。這半年來,安華幾乎沒有在家睡過一個呼嚕覺的。這會兒,看到這張已經(jīng)從席子變?yōu)榇矇|子的木板床,有點不習慣起來。 行李包里面除了自己的換洗衣服之外,還有從省里百貨商店買回來搽臉的雅霜、抹手的蛤蜊油還有兒童專用的郁美凈。這些都是用自己的工資買的。雖然是脫產(chǎn)培訓,但是這半年以來,運輸公司是照常給他們發(fā)工資的。 安華每每想到這里,就十分感概,這時候的單位真是實在。 黃曉梅見女兒在收拾行李,進來問她有沒有衣服要洗的。 安華擺擺手:“媽,我的衣服自己會洗的。你一天忙到晚,有時間就多休息?!?/br> 雖然黃曉梅是家庭主婦,但是安華自己就是女人,非常明白對方整天圍著一個坐著輪椅的老爸,還有一個三歲的弟弟,是有多么辛苦。 想到這兒,她抬頭問道:“醫(yī)院那邊有說爸爸的假肢什么時候可以裝嗎?”這個月,應該是醫(yī)生之前說過的最適合安裝假肢的時間段了。 黃曉梅見女兒關心自己,心里甜滋滋的。干脆坐在邊上幫忙收拾東西。聽到這話,輕聲說道:“醫(yī)生說你爸的腿恢復得很好。等你放假了,咱們一家人過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話,盡快給你爸把假肢裝上?!?/br> 安國強不說,但是黃曉梅作為他的枕邊人,知道對方的心里壓力有多大。以前躺下就打呼嚕的男人,現(xiàn)在經(jīng)常整宿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了,就開始磨牙。她偷偷問過醫(yī)院的醫(yī)生,醫(yī)生說這是壓力大了,憋著只能靠磨牙來釋放情緒。 她沒文化,但是她琢磨著,肯定老安覺得自己走不動路了,心里壓著事兒。等假肢裝上去,一切就好了。 安華點頭:“好,等過兩天放假,咱們一家人去醫(yī)院看看。” 黃曉梅高興起來,手上摸到了一雙沾著泥巴的手套,好奇道:“運輸隊什么時候發(fā)這么好的勞保手套了?!?/br> 她給安國強洗了那么多年的勞保手套,還是第一次看到型號這么小,質地又這么柔軟的白手套。 安華接過那手套,笑了笑:“朋友送的,特別合手。” 其他的她也沒多說,又把話題轉到了老安家那邊去。不知怎的,她暫時不想讓家里人知道自己多了個叫紀明城的朋友。說出來,心里總覺得怪怪的。 第二天,安華五點多就起床。 拿著牙刷牙膏去了水房,就幾個人年紀大的大爺、大媽在那洗漱。 看到安華過來,他們笑呵呵地說道:“小華??!這是從省里回來啦!” 安華擠著牙膏,點頭:“是啊!回來了。今天開始回來上班了?!?/br> “那就好!那就好!小姑娘離家太久了,咱們這些老人家都惦記著你了。省里再好,也沒家里好?!?/br> 安華知道大家的關心,笑著聽他們絮絮叨叨起來。 等她洗漱完后,端著臉盆準備離開水房的時候,就見到一個熟悉的卷毛女人進來。不過只有半年沒打照面,這胡霞怎么好像老了幾歲。 安華心中疑惑,不過對方顯然精神恍惚中,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吃完早飯后,她就早早來到運輸隊。 半年沒來,昨天又匆忙,她還沒真沒發(fā)現(xiàn),這個月的掛出來的任務表好像很多。這時候,辦公室的人不多,也就負責派單的小六哥還有負責票據(jù)簽收的金姐到了。派單大廳零零散散坐著幾個過來接早單的司機。 “小六哥,早上好!今天單多嗎?” 小六抬頭看到安華,揚了揚手里厚厚的一沓單據(jù):“最近多了很多長途單子。幸好你們四個也通過了駕駛證的考核。咱們運輸隊啊,這任務真是多得不行?!?/br> 安華低頭掃了幾眼那些單子,大概看看了。排在上面的是挺多去外省的長途單。不過,聽說以前外省的單,一般的單位都是找第二運輸公司比較多的。怎么這會兒都跑到他們第一運輸公司來? 從小六哥這邊走過,安華就到金姐那坐了下來。幫她整理起司機帶回來的托運單回執(zhí)。 托運單是其他單位過來運輸隊下單的時候,填寫的單據(jù)。上面顯示了委托單位的名字、運輸?shù)呢浳锓N類、數(shù)量、重量、體積,發(fā)運地、目的地以及運費、受委托單位等等詳細的信息。 而托運單回執(zhí),跟托運單的內(nèi)容差不多,只是多了負責運輸?shù)乃緳C信息,以及收貨單位的負責人簽章。這個回執(zhí)是作為貨物運輸完好無損運送到收貨單位的證明。 一張張單子看過來,安華可以清楚看到隊里最近的任務內(nèi)容。不過,這不是安華的目的。安華想看看,那老吳這段時間接了多少出車任務。 一邊整理著單據(jù),一邊默默記著,安華從手里這一沓近半個月的回執(zhí)里面,找到了老吳的幾個出車任務。果然,這人只要是長途任務,幾乎都是李大龍帶隊一起出去的。 這時候,金姐也把手里的票據(jù)整理得差不多。見安華拿著的那一沓回執(zhí),忍不住吐槽:“幸好你過來幫忙。咱們隊里這個月太忙了。偏偏你吳姐又休產(chǎn)假去了,事情都給壓在我這里。我都想著,讓隊長趕緊給我找個臨時工過來幫忙了?!?/br> 安華疑惑:“那吳麗麗呢?” 雖然沒到上班的時候,但是運輸隊因為業(yè)務特殊,有部分職工的崗位是彈性制度的。像金姐現(xiàn)在都過來整理單據(jù)了,跟著她學習的吳麗麗,怎么不在這兒? 金姐搖搖頭:“她?。∮X得整天呆辦公室對著這些票據(jù)太悶了。所以,找關系去了公交車隊,當了個售票員。” 安華無語,難不成一心向往當貨車司機不成的吳麗麗同學,覺得當公交車售票員就能間接實現(xiàn)夢想? “售票員也悶??!”安華忍不住嘆了句。公交車可不像大貨車,是固定路線行駛的。而售票員每天除了面對不同的乘客,一路上的風景可不會變化的。 金姐撇撇嘴:“她怕啥,反正她是吳主任的閨女。要是售票員不想當了,人家立馬可以回來咱們這地頭繼續(xù)上班。本來我也不想多說的,吳麗麗跟你吳姐有親戚關系,又是吳主任閨女。招她進來,一開始隊長的意思就是頂你吳姐的崗位。結果,她倒是干了沒多久就跑到隔壁去了,你說我氣不氣。” 雖然早有猜測,不過這會兒從金姐口中確定吳麗麗就是第一運輸公司吳主任的閨女,而且還是吳姐的親戚,安華還是覺得有點點驚嘆。這時候,一個單位里面的人事關系,還挺復雜的。 金姐發(fā)xiele一通后,嘆了口氣:“不說她了,說再多也沒用。對了,隔壁公交車隊最近招了幾個售票員。有兩個是你認識的?!苯鸾阏f著,神神秘秘地笑了起來。 安華不解:“一個是吳麗麗,還有一個是誰??!” “就你那大堂哥安金啊!” 安華:……這安金不是進來當公交車司機的嗎?昨天問她媽黃曉梅同志,老安家最近的動向,也沒聽說這一茬??! “這事兒可是個西洋鏡!”金姐看到一向冷靜的安華都變了臉色,得意一笑。整個第一運輸公司,就沒有她金苗不知道的事情。 “他??!聽人說,膽子不行。嘴巴說得響亮,手一摸方向盤,腿就抖得跟篩糠一樣。聽說帶他學車的還是王隊長。就因為他這個毛病,王隊長生生都給氣瘦了一圈。嘖嘖,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居然膽子小成這個樣兒。我在咱們運輸公司也呆了十幾年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新人?!?/br> 安華聽完后,一臉懵逼。只是,想到安金背地里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千辛萬苦擠進運輸公司。結果,一上車,發(fā)現(xiàn)自己不敢開車。那個畫面,想想就帶感。 安華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這時候,她也明白安金怎么會從一個司機學徒,轉去當售票員了。 見安華笑了,金姐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實在是挺神奇的,就是不知道這王隊長是不是被屎糊住了眼睛,三番兩次地幫那個安金。看安國強家的,也不像是跟王隊長有什么關系的。 金姐搖搖頭,不想了,不想了。待會兒那些司機出車后,她就可以下班了。不過,下班前,她一定要讓隊長給她找個臨時工過來幫忙才成。 上班的鈴聲響起前幾分鐘,辦公室的其他人才到了。而孫凱三個小伙,也是這時候才過來。他們一進來,看到安華坐在金姐那邊幫忙,也湊了過來,笑嘻嘻問道:“金姐,需要我們幫忙嗎?” 金姐瞪了嬉皮笑臉的孫凱一眼:“你個臭小子,還跟你金姐裝模做樣起來。要幫忙就早點過來,現(xiàn)在人安華都把事情做完了,你這才冒頭,像什么呢?” 這話一出,辦公室的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孫凱也不介意大家的笑話,反而跟著傻樂起來。 當然,下一秒就被他爸孫海給大力拍了下背脊。 “傻笑什么,你們四個都進來一下?!?/br> 孫海說著,率先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不大的辦公室,被安華跟三個小伙子給擠滿了。孫海笑著讓他們別緊張:“你們這半年在拖訓班的表現(xiàn)我心里有數(shù)。咱們運輸隊最近接到的任務量比較多,等你們的實習駕駛證發(fā)下來后,馬上會給你們安排出車任務。這一周的時間,暫時還是跟之前一樣,安排你們跟車學習?!?/br> 安華早猜到會這樣。畢竟,一天駕駛證沒到手,他們就不能上路。 “行了,都去派單大廳那等等。晚點派完長途的單子,就輪到你們了。” 聽到孫海的話,三小伙子立馬鬧哄哄,議論著自己待會兒會接到什么任務。不過,走在最后的安華卻是直接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又走到孫海對面坐下。 “孫伯伯,聽說咱們隊的吳麗麗去了隔壁,吳姐生孩子去了,沒那么快回來。” 孫海一聽安華喊他伯伯而不是隊長,就知道她是以晚輩身份,來跟自己打聽事情了。當下,也把自己隊長的威嚴給放下,放松說道:“這事兒,是金苗跟你說的吧!” 安華也不意外孫海的敏銳,點點頭。雖然金姐沒有多說,不過,安華卻從她的話中,找到了一個工作機會。 “孫伯伯,你是知道的,我爸的腿這段時間就會裝上假肢。等他能走路了,他這個年紀,退休不現(xiàn)實,但是外面很多人都找不到工作崗位,他這樣的估計更加難。我聽金姐的意思,是想請你招個臨時工進來,給她分擔工作。這樣的話,是不是能考慮招我爸?” 金姐平時的工作,主要側重在會計方面。司機每次出長途需要用到的糧票、油票都需要她這邊提前核算。除了這些外,她還需要記錄收取委托單位送過來的運費。 而吳姐,則是側重于整理跟運輸業(yè)務相關的單據(jù)。制作統(tǒng)計表格,讓孫海這個隊長能夠更加直觀了解手底下人的工作。 吳姐的這些工作,不需要專業(yè)的會計知識。只需要識字,能看得懂單據(jù)的人就可以。而安國強,一個被迫離開崗位的老司機,恰恰非常符合這個崗位的要求。 孫海顯然沒有想到這一茬,最近他忙著整頓隊里的事情,已經(jīng)有點顧不上其他?,F(xiàn)在聽到安華的話,眼睛一亮:“對??!我都忙糊涂了,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行,這招個臨時工,孫伯伯還是有這個權利的。只是你爸那邊,你最好還是回去問問他的意思?!?/br> 安華點頭,只要孫海這邊搞定了,安爸那邊還是很容易能說得通的。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開。金姐從外頭伸了個腦袋進來,一臉喜氣洋洋。 “隊長,安華,外頭有人來送錦旗啦!” 安華看金姐對著她擠眉弄眼的,心里疑惑。送錦旗也跟她這個新手沒關系啊! 不過,等安華走出辦公室,看到那拿著錦旗的人時,好像有點明白了,又好像更加疑惑了。 拿著錦旗的兩個人都是她認識的,其中一位是昨天她參加考核時,在路上出車禍的那個中年司機。另外一位則是她拖訓班的室友,羅紅妹同志。 “啊,安華出來了?!?/br> 整個派單大廳在安華出來后,頓時熱鬧了起來。好在,這會兒的急單都派了出去。等在大廳的司機不多,這才讓安華一眼看到送錦旗的兩個人。 孫海作為領導,走到那兩人跟跟前,疑惑道:“同志你們好!我是這個運輸隊的隊長,姓孫。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你們的?” 兩人中的中年男人首先站起身:“你好!你好!孫隊長。我是第二運輸公司的江甲波。昨天你們第一運輸公司的安華同志幫了我大忙,挽救了集體財產(chǎn)的損失。這不,我今天一大早就過來,給安華同志送個錦旗,表達我的感謝?!?/br> 這人高興地跟孫海說著安華昨天怎么英勇,怎么厲害,怎么十分鐘定乾坤。最終挽救了集體財產(chǎn)的損失。 安華在邊上聽著,神情從高興到漸漸不好意思起來。 她當時真的、真的只是想救那些可愛的小牛犢,真的沒有那么高尚的情cao,更加沒有舍己為人的想法。她,只是做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會做的事情而已。 偏偏這江司機說完,還強調(diào)起來:“這錦旗是昨晚臨時趕制的,只來得及給安華同志你送一面。我還訂了一面給貴單位的,下午再送過來?!?/br> 安華看著錦旗那大大的燙金字體,有點臉紅地接了過來。 接著,這江司機又說道:“這位,就是明日大隊的拖拉機手。她是代表明日大隊專門過來感謝安同志的。本來應該是他們大隊長親自過來一趟的。不過,昨天送過去的那些小牛犢還需要大隊長親自帶人照看。這不,明日大隊就把他們隊里唯一的拖拉機手派了出來?!?/br> 安華在邊上聽著這江司機的話,大概弄明白了為什么羅紅妹會從大隊跑到南花市來了。 原來,昨天那一車小牛犢,是明日大隊好不容易湊了五年的集體收入,從省里的養(yǎng)殖場購買的。因為明日大隊那邊著急要,這江司機就想著抄近道。結果,貨車開到了汽車制造廠的鋪的那條路上去。 江司機對這道路不熟悉,所以才發(fā)生意外的。好在,意外發(fā)生后,安華這邊就立刻過去幫忙,沒有造成重大集體財產(chǎn)損失。 “安華,真是謝謝你。要沒有你幫忙,這批小牛犢出了問題的話,我們明日大隊怕又要勒緊褲腰帶過幾個苦年了?!?/br> 安華明白對方的意思。這貨出了養(yǎng)殖場,責任就落到了運輸公司頭上。但是,他們明日大隊這么個小村子,要是貨物出現(xiàn)意外,根本不可能找運輸公司要到多少賠償?shù)?。所以,最好的結局就是小牛犢沒出大問題。 摸了摸那硬邦邦的錦旗,安華看到對方那激動的笑容,心里暖呼呼的。 周圍聽完這個事情的人,沒有一個不對安華豎起大拇指的。有些看著安華長大的司機,這會兒臉上的神情非常驕傲。好像自己的孩子出息了一樣,紛紛說今天出車回來,要去找老安喝上兩杯,高興老安家的閨女出息了。 孫海伸手拍了拍江司機的肩膀:“江同志,羅同志,你們不用那么客氣。安華只是做了一個普通司機該做的事情。當然,她這么勇于救人的精神非常值得表揚。我們單位這邊也會給與她一定的嘉獎?!?/br> 孫海說著些場面話,心里也是十分感概。昨天他是聽說了安華考核遇到意外,不過他沒去打聽。沒想到,小姑娘不聲不響的,就干了件出息事兒來。果然,自己的眼光沒有錯。安華是個好姑娘,好司機。 大家熱鬧了好一會,等江司機因為要工作先離開后,派單大廳這邊才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