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女貨車司機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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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鬧哄哄的教室安靜了下來。安華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講臺上已經(jīng)站著一個熟悉的男人。男人今天換下了研究室的衣服。穿上了白色短袖襯衫,搭配黑色西褲、皮鞋。非常普通的組合,但是穿在男人的身上非常精神。 當看到男人手上那一沓文件的時候,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浮現(xiàn)在心頭。 果然,接下來,講臺上的男人開始講話:“大家好!我叫紀明城。是這次交通局邀請過來,專門給你們上文化課的負責(zé)人。課程大概的內(nèi)容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交通規(guī)則,另外一部分是汽車機械常識……” 安華坐在臺下,聽著紀明城講課,意外的,他居然能把枯燥的交通規(guī)則講得非常生動。當然,他講述的每一條交通規(guī)則后,總是喜歡帶上一個反面例子。比如,哪個省運輸隊的司機,不遵守轉(zhuǎn)向打燈規(guī)則,最后在漆黑的山路上行駛時,被后面的車輛撞上,車毀人亡。 這些個反面例子,統(tǒng)統(tǒng)都是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那一方車毀人亡。 一開始,安華以為他說得都是真的。就跟后世每次乘坐交通工具時候,看到的那些宣傳片。只是聽著聽著,她就知道這些例子里面肯定有些是紀明城編的。 不過,她也能理解紀明城。因為他剛開始講課,就有學(xué)員忍不住打瞌睡或者在底下竊竊私語。但是,聽著紀明城一個又一個車毀人亡的故事后,這些人都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臺上,紀明城正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些自己編的故事。等他眼睛掃到安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果然,他就知道安華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故事很多是編的了。畢竟,這時候車輛覆蓋率很低。哪里有那么多車毀人亡的事故。 不過,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真的會出事故的。 一晚上一個半小時的文化課下來,大家都聽得全身雞皮疙瘩蹭蹭蹭起來。 所以,紀明城一宣布下課后,那些個五大三粗的小年輕,有一個算一個,溜得賊快。 反而安華因為不想跟這些散發(fā)著汗臭味的人擠,一直呆在教室里面。 “安同志,今晚的課講得還可以吧!” 紀明城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站在安華附近。 安華靠著課桌,揮揮手讓孫凱他們自己先回去。接著一邊收拾自己的筆記本一邊說:“挺厲害的紀老師。你有這才能,可以去報社工作了?!?/br> 紀明城聽完,錯愕了一下,接著搖搖頭:“那不行,我最喜歡的還是研究發(fā)動機?!?/br> 說到發(fā)動機,安華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一堆堆書。雖然都是紀宏山送給自己的。但是,其實那些書真正的主人是眼前這位紀老師,紀大工程師。 趁著這機會,安華干脆把自己看完書后發(fā)現(xiàn)的問題問了出來。 紀明城一聽,挑了挑眉。怎么安華的問題跟自己的研究方向那么相似?難不成,大伯要的那些書,最后都給了安華? 紀明城是知道自家大伯收了安華當徒弟的,只是沒想到大伯還這么關(guān)心這徒弟的學(xué)習(xí)情況。之前大伯收的那些個徒弟,可都沒有這待遇的。聯(lián)想起幾次大伯給自己打的電話,他大概明白大伯想照顧這難得冒頭的女徒弟。 女同志想在工作中獲得出頭的機會,是十分困難的。這種困難,在男人扎堆的行業(yè)更是難上加難。安華這位女同志能夠頂住壓力,進入運輸隊當貨車司機。說實話,紀明城心里是十分高興的。 他不希望,自己母親的遭遇,再次重現(xiàn)。他的母親,一個扎根科研的普通女同志。不也是因為性別的緣故,被一句輕飄飄的“女同志不可能研究得出來”作為理由,加上一些卑劣的手段,最終研究成果被人竊取,還背負了莫須有的罵名。 紀明城想到這里,拳頭攥緊。那些卑劣的偽君子,總有一天,他會讓這些人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安華的感覺十分敏銳,只覺得紀明城的狀態(tài)忽然不太對勁。明明兩人一起離開教室,雖然沒怎么對話,但是對方一直都很冷靜的樣子。只是走著走著,好像情緒不太對頭。 她不禁開口:“紀老師,你身體不舒服嗎?” 沉浸在思緒中的紀明城,被一道清亮的女聲給震醒。低頭看看安華那帶著關(guān)心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陣暖意。 “沒事,就是想到些不好事情。對了,你師父是我大伯。平時你叫我紀師兄就好。不然,叫‘老師’讓我大伯聽到的話,他老人家怕是會跳腳。說跟自己大侄子同輩了?!?/br> “哈哈……”提到紀宏山,安華不禁笑了起來。 從今晚紀明城出現(xiàn)在教室,她就知道中間師父肯定出了大力氣的。不然,紀明城一個大型汽車廠的工程師,不會跑到這拖訓(xùn)班來當文化□□的。 氣氛輕松起來后,安華這才知道,紀明城居然跟自己住在同一棟宿舍樓。 “那你白天是直接回汽車廠的研究所嗎?”安華有點好奇。 紀明城點點頭:“最近研究已經(jīng)告一段落,新的課題還沒定下來,所以晚上我才有時間過來當□□的。不過,白天還是得回去研究所值班?!?/br> 聊著聊著,宿舍樓就到了。 而這時候,安華終于發(fā)現(xiàn),紀明城不止跟自己同一棟宿舍樓,而且就住在她隔壁。因為整棟樓都是給領(lǐng)導(dǎo)居住的。所以,安華這剛來一天的,還真的沒發(fā)現(xiàn)自己鄰居是誰。 “這也太巧了?!卑踩A笑著說了句,就跟紀明城道別。 宿舍里,羅紅妹跟李楚怡已經(jīng)回來了。李楚怡正趴在桌上小聲哭著,而羅紅妹則是在邊上焦急地安慰著什么。 “這是怎么呢?”安華不解。 “安華,你終于回來了。過來幫幫忙,李meimei回來就哭個不停。 安華不太喜歡性格軟弱的人,只是看在大家都住一個宿舍的份上,還是走過去問了問。 只是這李楚怡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會搖頭,咬著嘴唇一直哭。 安華無奈:“羅姐,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干脆送醫(yī)院去?” 上了一天實訓(xùn)跟文化課,安華真的覺得自己累了。實在不想為了陌生人,折騰的太晚。 羅紅妹其實也搞不懂李楚怡干啥哭。她覺得這拖訓(xùn)班的日子很美?。?/br> 上課有人教開拖拉機,有人教識字教知識。頓頓白米饅頭雞蛋肥rou,還不要錢。住的地方寬敞明亮,還有抽水馬桶跟洗澡間。可比她們大隊好上一百倍了。要不是家里還有孩子等著自己回去。她恨不得天天過這樣的神仙日子。 安華見自己說了好多話,這李楚怡也不怎么吭聲。終于不耐煩侍候了,直接回到自己的床鋪找衣服,抱著就進了洗澡房。 誰還不是個公主呢!問了那么久,一個字都不說。當誰是她爹媽一直捧著她啊! 估計是安華這忽然離開,李楚怡的情緒更加崩潰了。不過,這次她終于開始往外蹦出幾個字了。都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樣的廢話。 羅紅妹雖然熱心,但也被這妹子鬧得夠嗆的。她實在不明白,這里這么好,為什么李楚怡還這樣!!不過,見人現(xiàn)在開口了,她就耐著性子問了起來。 等安華從洗澡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兩雙眼睛盯著自己。一雙很正常,一雙卻紅腫著。 安華挑了挑眉:這是好了? “安華,你可出來了。這李妹子的事情我也搞不懂算不算事情了?!绷_紅妹臉上掛著茫然的神色。剛剛問了一通,問了點東西出來。不過,她實在搞不懂李楚怡為啥因為這么點小事,就哭成這個樣兒。 原來,今天拖拉機班實訓(xùn)課的時候,因為整個班只有羅紅妹跟李楚怡兩位女同志。監(jiān)理員為了照顧她們,就把她們兩單獨分給一位脾氣好的師父。 這樣一來,就惹得其他男學(xué)員心里不太舒服了。畢竟,其他人都是五個人一個小組的。直到李楚怡因為發(fā)力不對,老是不能成功發(fā)動拖拉機,被其他男學(xué)員取笑。取笑的話不外乎就是說她這么蠢,學(xué)不會,不如直接回家結(jié)婚生孩子算了。 安華聽完,眼角忍不住抽抽。她也不說什么,只是問:“羅姐,要是那些男學(xué)員這樣說你,你會怎么辦!” 羅紅妹撓頭:“在我們鄉(xiāng)下,被人罵了就罵回去唄!哪里有那么多傷心不傷心的。” 羅紅妹沒有說的是,她曾經(jīng)聽過比這些話難聽百倍千倍的話。她還不是挺過來了?,F(xiàn)在還能參加拖拉機培訓(xùn)。等她拿到證后,就能回去大隊當個拖拉機手,賺多多的公分,把自己的孩子養(yǎng)大。 短短的一天相處,安華就知道羅紅妹肯定是個有故事有閱歷的人。聽到她的回答,也不意外。接著轉(zhuǎn)頭看向臉色怯懦的李楚怡。 “我只問你一句,你想不想通過拖拉機手的考核?!?/br> 李楚怡一直低垂的腦袋,聽到這句話后立刻抬了起來。紅腫的雙眼第一次出現(xiàn)了神采:“我想。” 安華見狀,終于覺得眼前的人還是有那么點可取的地方。 “那你就拿出你的精神氣!我這個去學(xué)開大貨車的都不怕,你就學(xué)個拖拉機的,更加不用怕了?!?/br> 說著,伸手拍了拍李楚怡的肩膀。然后,開始教她怎么面對班里那些難聽的話。怎么應(yīng)對來自其他人的質(zhì)疑。 安華這會兒不會知道,因為自己今晚的教授,若干年后,李楚怡居然從一個哭唧唧的小女孩成長為一個農(nóng)用機械公司的女老板。 第二天白天,又是實訓(xùn)課的時候。 只是,今天不同于昨天,安華一到訓(xùn)練場,不止收到了學(xué)員的注視。就連那些老師父都時不時看她幾眼。想弄明白,她怎么那么厲害。還沒拿證,那手開車技術(shù)就已經(jīng)可圈可點。 看著笑嘻嘻的安華,萬師父不再像昨天那樣,以為這小姑娘不認真學(xué)習(xí)了。相反,一看到她的笑容,萬師父就想到自己昨天干的蠢事,覺得臉挺疼的。 偏偏因為昨天安華出了個大風(fēng)頭,今天很多學(xué)員都纏著他們這些老師父,也要跟安華那樣立刻上車訓(xùn)練。他們覺得,安華這樣的小姑娘,都能把貨車開得那么順溜,他們長得比她高、比她壯、比她力氣大,他們肯定也能做到。 這些老師父都不是脾氣好的,被這些個五大三粗的小年輕圍著說了好一會兒話,也不耐煩了。這些蠢貨這樣鬧騰,看來是還沒接受到來自社會的毒打。 有一個老師父干脆從走到貨車里面,把搖把抽了出來,拿起大喇叭吆喝:“你們誰想上車去練倒樁的都可以?!?/br> “啊……好?。∥蚁葋怼?/br> “我先來……” “不,我先來……” 安華一看到這些個老師父一個個把搖把抽出來,就知道他們想干啥了。 嘿嘿!她準備看看這些鬧騰得最厲害的學(xué)員,到底有什么本事。 果然,接下來,領(lǐng)頭的司機姚師父就開始講了上車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哪個學(xué)員有本事發(fā)動貨車,就能上車去練倒樁。 這發(fā)動貨車的步驟,昨天已經(jīng)粗略地講過一下的。只是因為實訓(xùn)課是從基礎(chǔ)的車輛保養(yǎng)開始,所以很多人其實根本沒上過手。 不過,部分自信過頭的男學(xué)員,看過昨天安華不到一分鐘就成功發(fā)動了貨車?,F(xiàn)在,一個個覺得很容易,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最后,這些人被安排排成一隊,一個個準備上手發(fā)動貨車。 “丑話說在前頭,一個人只有一次機會。既然你們都覺得自己比安華厲害,那么你們也只能跟她一樣,一次成功發(fā)動車子。不然,你們都沒資格坐上這大貨車。” 安華聽到這個要求,心里暗笑這些老司機不厚道。 沒有經(jīng)過多次訓(xùn)練的新人,根本不可能一次就成功發(fā)動貨車。當然,排除部分天才。這些個老司機擺明是想給跳出來的這些刺頭一個下馬威。 搶到第一個出來的,是個長得跟熊一樣高壯的小伙子。只見他接過搖把,就似模似樣地一手壓著車前保險杠,一手開始搖搖把。 只是搖了幾分鐘,車子沒有一丁點兒動靜。倒是小伙子累得滿頭大汗,舌頭都快吐了出來。 “你不行,下一個。再讓你小子搖下去,這發(fā)動機怕是要被你給搖出來了。” 小伙子本來因為發(fā)力過猛,臉頰通紅。這會兒被姚師父這樣說,更是連脖子都紅了起來。 安華在邊上看得直搖頭。就他這只有一股蠻力,不講究技巧的。真的能把發(fā)動機搖壞,也發(fā)動不了貨車。 接下來的十幾個人跟這第一個小伙子犯了同一個錯誤。這樣一來,后面還在排隊的人,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難不成,這發(fā)動貨車,居然這么難?不對?。∽蛱炷前踩A一下子就成功了。 當下,就有人跳出來:“姚師父,我覺得這車子有毛病。我們申請換車,就換成昨天安華開的那一臺?!?/br> 這個說不上好點子的點子,居然還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甚至,已經(jīng)有人陰謀論起來。覺得是這些老司機想整他們,特意搞了臺壞車子,來耍他們玩的。不然,為什么十幾個人試過了,還沒有一個成功的。 這會兒,他們還不肯承認,自己就是不如安華一個女同志。 安華見這些人沒有實力,還敢把自己的名字提溜出來,直接冷笑。 姚師父顯然是個硬茬子。見有學(xué)員敢質(zhì)疑自己,立刻冷哼一句:“這豬拉到京城還是豬。就你們這樣的廢物,給你們換一百臺車子,結(jié)果都不會變?!?/br> “那不成,姚師父。不試過怎么知道咱們這臺貨車是不是有毛病。你不換一臺的話,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們故意使詐?!?/br> 仗著人多,有些個人就混在人堆里,開始吆喝起哄了。 姚師父眼睛狠狠瞪向鬧得最兇的幾個人,接著不屑地說了句:“你們不就是想說這臺車子是壞的嗎?那成,老子現(xiàn)在就把車子發(fā)動給你們看。到時候,你們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給老子滾蛋?!?nbsp;姚師父直接說趕人的話了。當然,趕人他是沒權(quán)力的。但是他肯定要整整這些個刺頭了。 那些刺頭顯然知道姚師父是沒有權(quán)力趕他們走的。有恃無恐地添了個條件:“姚師父,你們這些老師父來發(fā)動車子可不行。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貓膩。這樣,就讓昨天那個安華出來。讓她來試!” 刺頭們都不相信安華能夠成功發(fā)動眼前這臺車子。因為他們之中,有人有點眼力的,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發(fā)動機的氣缸里面,有點兒不正常。 安華見自己又被提溜了出來,干脆從人群里面走到那臺貨車旁,譏誚地勾起唇:“這位同志,你這是哪里的毛病。有話好好說,別亂咬其他不相干的人?!?/br> 刺頭之一見安華這樣囂張,更是不爽:“你這樣的女人,昨天都能上車。憑什么我們就不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