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直男意外變成蟲母之后 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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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可以預感到奇蘭的失控。 可就在下一刻,王臺上那名冒充蟲母的青年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舍里只看到他微微偏頭,對著奇蘭低語了幾句,然后那只瘋瘋癲癲的大主教便像是馴服的狗一般,瞬間安靜了下去。 舍里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哪只猩紅之主會有奇蘭這么聽話。 這不正常。 “神母教團竟然敢背叛‘母親’,他們竟然膽敢用那種惡心的蜜蟲,那樣低賤失敗的造物冒充母親,玷污……母親的圣潔……” 舍里的每一句話,語句間都夾雜著不自然的蟲族嘶鳴。 他的咒罵支離破碎,很難聽懂。 但是在這座位于地底的巨大巢xue里,幾乎所有的蟲族都感知到了舍里那急劇蔓延的黑暗情緒。 上至正在替舍里運行蟲族帝國各項措施的高等級蟲族官員,下到已經(jīng)被剝離了身體只剩下大腦充當計算攻擊的腦蟲,幾乎每一只蟲族都在因為空氣中的恐怖氣息而瑟瑟發(fā)抖。 而此時距離舍里最近的那名下屬蟲族更是心驚膽戰(zhàn),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他的外甲已經(jīng)破裂,縫隙中滲出了鮮血滴滴答答染白了他的身體。 巨大的疼痛以及恐慌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 作為必須要與舍里朝夕相處的下屬,他經(jīng)受過了非常完備的訓練。是的,他早就已經(jīng)做好準備迎接舍里的喜怒無常。開始,在所有的記載中,從來沒有哪一次,舍里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徹底失控。 那幾乎都已經(jīng)不能說是狂怒,更像是受到了不可彌補的巨大精神刺激。 看看王蟲舍里的身體吧,為了能夠讓自己再見到母親時有著完美的狀況,舍里最厭惡的便是在外蟲面前展露出自己畸形可怖的一面。 但現(xiàn)在…… “好生氣?!?/br> “太讓人……生氣……” 舍里神經(jīng)質(zhì)地不斷呢喃著。 其實在今天之前,也不是沒有蟲族想要冒充回歸的原初之母。 那一位至高的存在在蟲族中代表的意義實在是太過于重大了,哪怕只要有一絲希望可以蒙混過關(guān)假冒蟲母,假冒者以及其背后勢力都得到難以想象的豐厚利益。 在強烈的貪婪驅(qū)動下,哪怕只有渺茫的成功幾率,還是不乏野心勃勃的蟲族嘗試用各種手段來冒充回歸的原初之母。 十萬年之間,舍里已經(jīng)見到過無數(shù)次的假冒事件。 用蜜蟲假裝原初之母。 或者干脆給那些無知無覺的癡愚擬蟲母裝上人工智能系統(tǒng)。 …… 精妙的,或者步精妙的計劃,舍里早已熟視無睹。 他確實會為那群膽大妄為的蟲族行為而感到憤怒,但絕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因為激烈的情緒而徹底發(fā)狂。 “太可恨了……” “這種……這種該死的贗品……” 明明口中正在不斷詛咒,舍里的無數(shù)雙眼睛卻始終無法從全息投影上移開。 他注視著那名被數(shù)名雄蟲環(huán)繞的纖弱青年。 那只贗品。 纖弱的,漂亮的蟲族青年,就那樣大喇喇地站在只有“母親”才有資格踏足的祭壇之上。 甚至,那只蜜蟲甚至還抿著嘴唇,默許了另外一只雄蟲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 在看到那一幕時,舍里不僅看到了梅迪瑟斯·血翅的肆無忌憚,更看到了那名贗品蜜蟲臉上密布的紅暈,以及因為忍耐而泛起潮意的眼眶。 就算是最頂級的蜜蟲也不會有如此惡心下流的……誘惑力。 明明也如此低賤的方式玷污了尊貴的“母親”,可是舍里卻無法抑制自己的心靈深處那莫名的悸動。 太像了。 無論舍里有多么不愿意承認,可神母教團找來的那只贗品,確實是十萬年間所有的仿冒者中最像原初之母的那一只,甚至可以說。他比舍里記憶里那位溫柔卻殘忍的“蟲母”更加讓他心潮澎湃,無法自拔。 不。 他無法容忍這種事情。 “我有罪?!?/br> “我犯下了無法被寬恕的罪……” 舍里喃喃低語,語氣中染上了怪異的哭腔。 “對不起,‘母親’,我沒有管好我自己,我錯了,我以后不敢了——” 舍里抬起手,不斷地抓撓著自己的胸口。 銳利的蟲肢配合著無比粗暴的動作,他很快便將自己原本異常堅硬的胸甲抓出了道道裂痕。渾濁的鮮血混雜著粘稠的液體及不知名的rou塊,從舍里深可見骨的傷口中噴涌而出。 舍里本來以為通過這樣的方式自己便可以將身體里涌動著的那股怪異情愫徹底挖出來。 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頭暈目眩,心跳加快,身體不斷顫抖,戰(zhàn)栗。 仿佛每一顆細胞都在叫囂著,讓他立刻離開這里,立刻沖到那只贗品的面前,祈求他的愛憐。 舍里覺得自己的思維正在受到嚴重的污染。 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在明知道對方只是贗品的情況下,身體卻對他產(chǎn)生了無法控制的渴求。 “不,不,不是我的錯,是神母教團!” 是的,一切都是神母教團的錯,他們一定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式影響了自己的意識。 早在神母教團用特殊方式壓制蒼白天災大長老的反對意見,迫使他們承認了一名罪蟲成為領(lǐng)主的時候,他就應該提高警惕的。 他的靈魂已經(jīng)不再純潔了。 一想到自己這么多年以來對母親的忠誠,竟然會因為這樣卑劣的手段而遭受玷污,舍里愈發(fā)無法克制自己的狂怒。 “付出代價,這些家伙全部都應該付出代價!” 舍里尖叫著,發(fā)出了怒吼。 “陛下,親您請稍安勿躁,直屬行動小隊以及王庭禁衛(wèi)軍此刻已經(jīng)趕往了祭壇——” 他的那名下屬掙扎著發(fā)出了虛弱的匯報聲。 他企圖讓舍里冷靜下來,但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一根細長的觸手猛然間刺向了他。 眨眼間,這名下屬蟲族便化作了地上一灘看不出原型的rou泥。 “是你嗎?” 舍里轉(zhuǎn)過頭看著地上下屬蟲族的殘骸,喃喃質(zhì)問。 “你身上安裝了什么?” 能夠這樣嚴重影響他的意識,一定就是這名近在咫尺的下屬蟲族身上有什么問題。 特殊的香料又或者是神經(jīng)干擾脈沖發(fā)射器…… 再不然就是可以直接扭曲精神的深淵造物。 “嘻嘻嘻我才不會被你們這些拙劣的手段改變……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我對‘母親’擁有的忠誠……” 細長的觸手將屬下的尸體一點點碾碎并且鋪平,舍里甚至連他殘留的腸子都檢查了一遍,然而除了常規(guī)的設備之外,下屬蟲族身上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不對,不是他……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隨著下屬蟲族的死亡,綁定在蟲族身上的個人終端上投影自然也消失不見。 明明已經(jīng)不用再看到那令人發(fā)狂的一幕,舍里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得愈發(fā)焦躁不安。 他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把他們都殺了。】 舍里發(fā)出了一聲抽泣聲。 他用一種非常獨特的方式向著自己隱藏在王朝內(nèi)部所有的武裝力量發(fā)出了命令。 【把他們所有人都殺了!全部殺了!只要殺掉……只要把他們殺了,我就正常了……】 【我依然會是‘母親’的好孩子?!?/br> 【我必須要洗清我的……罪孽……】 又是一只蟲族走進了王巢最深處的宮室,他的容貌跟已經(jīng)死去的那只一模一樣。 新的克隆蟲族臉色慘白地接下了舍里的要求 “謹遵您的意愿,即將對所有前來參加盛宴的蟲族進行清洗?!?/br> 他甚至沒有低頭多看自己的前身一眼。 而就在他指尖微動,打算部署屠殺任務的時候,舍里卻忽然又喊住了他。 喜怒無常的王蟲腦海里又一次浮現(xiàn)出了,那只被梅迪瑟斯舔舐手指時,滿臉為難卻只能拼命忍耐的下賤蟲族的身影。 他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 “不,還不到時候?!?/br> 自己只是太生氣了。 舍里對自己說。 “不能這么便宜了他們,死亡對于這群逆反者來說,是恩典而不是懲罰?!?/br> 他不能讓那種污穢蟲族就這樣簡單死去。 “他們必須要付出代價,特別……特別是那只拙劣的模仿蟲族……” “他沒有資格得到死亡?!?/br> 舍里的聲音變得異常陰森恐怖,每一個單詞上面仿佛都淬著致命的毒藥。 “把那只冒牌者帶到我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