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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向下落在他們緊扣的手,陸謹(jǐn)唇邊的笑沒有減淡。他自若地招呼:“你們可算是來了?!?/br> 還有一個秘密,其實(shí)他沒有來得及和芊芊講。 在秦憶思出國的第二年,他陪同顧淵穆去參加一場婚禮,沈欽也在。他們幾個從小就相熟的公子哥聚在一起,免不了互相調(diào)侃。 沈欽被問及聯(lián)姻離婚后,毫不留情將話題轉(zhuǎn)向顧淵穆。 “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結(jié)婚,難道你有?”他吊兒郎當(dāng)?shù)匾皇旨茉谝伪成希^看向坐在旁邊的顧淵穆。 說完,他彈舌:“第一個讓你動了結(jié)婚念頭的人姓什么?” 圓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沈欽是故意的,顧淵穆不開口,他就懶散地等著,也不給他臺階。 在有人準(zhǔn)備打哈哈把這個對話抹過去時,拿著酒杯的人慢條斯理—— “秦?!?/br> 沈欽大笑:“我在說認(rèn)真的?!?/br> 在場的誰不知道,顧淵穆只是為了暫時擺脫顧家不能繼承財產(chǎn),但需要遵守家規(guī)的外孫身份,才和秦憶思結(jié)的婚? 飯桌上一時間有些尷尬。 “沈少,我們……”見狀,陸謹(jǐn)開口維護(hù)。 但還沒開始圓場,他就被打斷。 “秦?!鳖櫆Y穆又一次重復(fù)。 半闔著眼瞼,他修長的食指在白色桌布上點(diǎn)著,一下,又一下。 在寂靜無聲中,他搭了一下眼皮:“還要再問一遍嗎?” 以多年在顧淵穆身邊對他的了解,陸謹(jǐn)知道,他是認(rèn)真了。 第67章 日暮 - J05 賭徒游戲的劇情深度不強(qiáng), 他們又因小卟而事先取消了NPC追逐。 秦憶思始終被顧淵穆牽著,十指緊扣,就算是遇到重要的線索, 都不曾放開。 一個又一個長廊,沒有黑暗能沖散他們。 剛開始秦憶思還有些不太好意思, 畢竟芊芊和陸謹(jǐn)都是她熟悉的人。但顧淵穆倒是很坦蕩, 甚至在她遲疑時, 也只是側(cè)過身,沖她抬抬他們彼此拉緊的手。 “我想我們現(xiàn)在,是合理牽手的關(guān)系,”他棱角分明的臉,線條在忽明忽暗中模糊柔緩,“秦律師。” 他手指上的指環(huán), 在動作間不時磨蹭著她的指根。 空調(diào)吹得銀質(zhì)冰涼, 特意打磨出的邊緣刮過她的肌膚, 略硌,微癢。 她的大拇指稍稍蜷了蜷。 秦憶思仰頭,沖他沒心沒肺地笑道:“我覺得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畢竟顧先生離過婚,還帶著婚戒?!?/br> 聽到這話, 在最后一間密室中尋找線索的顧淵穆停下翻找的右手,揚(yáng)眉。 其他人如他們最初的分組一樣,各聚在兩邊,也時不時交談。房間內(nèi)的黑膠唱片轉(zhuǎn)著, 播放的是一首秦憶思沒有聽過的藍(lán)調(diào)老歌。 在蘇黎世時, 她也是在類似這樣木質(zhì)裝潢的咖啡店里, 聽類似的藍(lán)調(diào), 托腮坐在窗邊桌的吧臺椅上,望著窗外鵝毛大雪。 這是座幸福程度很高的城市,形形色色的人在店前經(jīng)過,寒冷的天,笑容卻陽光溫暖。 那時她很享受這樣愜意的午后,也總會恍然間向右偏頭。 她想向人分享,卻在轉(zhuǎn)頭時,只看見旁邊空落落的另一只吧臺椅。 在蘇黎世,她雖然有很多的朋友,但卻仍是孤獨(dú)的。 “二婚的男人啊,”秦憶思因片刻走神,眼神還停滯在木桌上,語調(diào)暗含著些俏皮,“不好把控?!?/br> 對此,顧淵穆若有所思:“嗯,以防萬一,建議你找到我的前妻做背調(diào)?!?/br> 話語間,他甚至還嚴(yán)肅地微點(diǎn)了一下頭,完全就是他給客戶出法律意見時的習(xí)慣。 秦憶思梗住。 她也伸出左手,隨便翻開桌上最厚的紅色牛皮封皮書,裝作大度:“那你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嗎?我看看能不能……” 手指在翻過幾頁后頓住,秦憶思垂眼看著紙頁上貼著的卡片,聲音戛然而止。 顧淵穆也將注意力移到她手邊,那是一張類似于明信片的卡片,上面的圖片是蘇黎世湖和湖旁邊的教堂。 碧藍(lán)的湖水上,天鵝成群。 “很美,不是嗎?”她的眼神柔軟,指尖觸摸著卡片,“這旁邊有一家咖啡廳,我很喜歡。后面穿過一條小路,還有一家自行車店,那里經(jīng)常能淘到很酷的老車……” 說到一半,她沒有再說下去。 曾經(jīng)的她無人可以分享生活細(xì)微,但如今他站在她身側(cè),她卻還是會猶豫。她怕他并不會在意這些,因為他的世界比她的要大很多。 “有機(jī)會,我們一起再去一次,”他看出了她的留戀,“也可以去很多次。” 聽到他這樣講,秦憶思錯愕地抬眼。 他們的視線再度相匯,但她好像再也不會覺得他的眼眸深邃得不可莫測。 她看著他的眼睛慢慢變得稍彎,也看著他的眉心舒展:“除了自行車店和咖啡廳,還有什么?” “不怕人的鴿子,拉小提琴很好聽的老爺爺……”秦憶思莞爾,卻在笑容拉到最大時,將視線瞥向一邊。 她反而會在這種時候鼻酸,在他溫柔傾聽她的時刻。 顧淵穆以往是冷著張臉,毫無表情的。但秦憶思回想起來,每次這樣疏離的背后,他都在很認(rèn)真、耐心地聽她講。 披著溫柔外殼的人不一定真心對你,看似淡漠的人也往往有他隱含的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