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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貴的布料被擠壓出漂亮的,不留痕跡的褶皺。 “年輕人不要求快,欲速則不達(dá)?!焙喞舷壬淖旖且琅f提著,卻不見笑意。 眼掃過顧淵穆自然拿起茶杯的手,他道:“婚姻如此,生意更是。” 顧淵穆品茶的動作流暢,全然沒有受意有所指的題外話影響。 他自若地將茶杯放回桌上,無名指的那只指環(huán),微微反著光。 “恐怕不只是我,惦記著這生意?!笨聪蚝喞舷壬馕渡铋L。 屋內(nèi),是簡短的沉默。 隨即,簡老先生假意大笑:“我這人年紀(jì)大了,零散的東西太多,總是記不起。所以我現(xiàn)在,不喜歡東一榔頭西一棒?!?/br> “那自然是要打掃干凈屋子再請客。”顧淵穆手指把玩著茶杯,道。 他們視線相對,一老一少,卻誰也沒有明顯占了上風(fēng)。 中央空調(diào)里的新風(fēng),將不遠(yuǎn)處的一排翠竹,竹葉吹得沙沙響。線香燃燒到一半,隱隱的紅焰上,堆灰終于被支撐不住,崩塌掉落。 “恐怕我要的,不只這些?!崩蠣斪酉蚝笱錾?,慢悠悠道。 顧淵穆不緊不慢,等著他提條件。 “我要你十年不再在這個行業(yè)出現(xiàn),怎么樣?”老人瞇起的眼睛,指腹捻著大拇指上的翠玉羊脂扳指,“這樣才有趣?!?/br> 手指點(diǎn)著茶杯杯壁,顧淵穆睨著對面的人,笑而不語。 他還未開口,原本靜謐的房間內(nèi),突然由遠(yuǎn)及近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律,”陸讓打斷他們的對話,俯下身,在顧淵穆耳畔小聲道,“阿彪那邊傳來消息,有人在跟蹤秦小姐?!?/br> 停頓一下,陸讓又看過一眼笑瞇瞇盯著他們的簡老爺子,才繼續(xù):“他問,是否要……” 正說著,他手里的手機(jī)便振動起來。 “秦小姐的電話?!标懽尨_認(rèn)屏幕上的三個字,立刻將手機(jī)遞到顧淵穆面前。 “抱歉,”顧淵穆不假思索地拿起手機(jī),起身,沖簡老爺子笑笑,“我接個私人電話?!?/br> 談生意的大忌,就是讓電話打斷所有的思路,尤其是當(dāng)主動權(quán)握在對方手里時。 但顧淵穆似乎并不在乎,他將簡老爺子的揚(yáng)眉視為默許,轉(zhuǎn)身走向房間外。 手機(jī)拿至耳邊,他沒有聽到那邊有什么響動:“喂?” 話音剛落,手機(jī)里就傳來秦憶思驚恐的,帶著哭腔的聲音。 “顧淵穆,有人……” 顧淵穆皺眉:“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在安泰路,”他聽到油門加速聲,“之后……之后要拐去南海大道?!?/br> 不緊張是假的,不擔(dān)心也是假的。 原本冷靜處事,可以讓阿彪先做保護(hù)的顧淵穆,幾乎是脫口而出:“我現(xiàn)在開車過去,你盡量在市中心車流量大的地方開?!?/br> 手腕,他拿著手機(jī),沿著長廊相反的方向走。全然不顧身后半打開的木門,和木門內(nèi)笑意正濃、若有所思的老人。 大步流星,步速比來時要快上許多。 按上電梯按鈕,一直停在這層的電梯門被打開。 在程序設(shè)置的女聲播報(bào)中,他聽到秦憶思的應(yīng)聲:“好?!?/br> 隱約還帶著哽咽。 心如同被連根拔起,扯動著所有的感官。顧淵穆的手指收緊,這是他很多年沒曾體會過的慌張。再利益錙銖必較的人,也會拋下一切,不管不顧地一定要親眼確認(rèn)她的安慰。 但他不善于表達(dá)這樣的情緒,聲音冷靜地細(xì)細(xì)詢問。 只是聊了幾句,顧淵穆聽見她壓抑的驚呼。 在這一刻,他眼前光滑的電梯門上,仿佛回閃過她在雨夜中抱緊他時的顫抖。 電梯門打開,顧淵穆聽見外面一聲響亮的雷聲。 是從天邊炸裂開的,也是心底鏡面碎裂的聲音。撕裂、疼痛,或是其他的什么辛辣苦痛感,都在裂縫中瘋狂滋長,沖入云霄。 他有一瞬很想告訴她,你可以崩潰地尖叫,也可以大聲地哭泣。 為什么一定要壓抑自己? “思思,沒事的,冷靜下來?!笨伤€是沉聲如此道,“記住,不要停車,更不要下車。” 從小接受的精英教育,讓他無法慷慨地表達(dá)情感,即便他意識到自己心底的變化—— 無法忽略的,愛意洶涌。 但他何嘗不是最后也一并壓抑住了? 他們本質(zhì)上,是相同的人。 身后,樓上的房間里,老者拿起茶杯,緩慢地品著。 陸讓默數(shù)幾個數(shù)字,仍未見到人影。 大約猜到顧淵穆不會再回來,他拎起未曾打開的公文包,朝簡老先生淺鞠一躬:“抱歉,簡老。事出有因,如果有機(jī)會,我們下次再聊?!?/br> 這是他第一次見顧淵穆在談判中突然離開。 當(dāng)然,陸讓并不驚訝。 再會帶著面具行事的人,也逃不過愛的侵蝕與外溢。 - 顧淵穆懷里一輕,才堪堪回過神。 如果說他從莊園出來時,是心慌和心疼的。那么在與秦憶思的車合流時,他是瘋狂的。 他緊盯著她的車,生怕一個不留神,她會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好似萬劫不復(fù)。 他甚至從始至終,都沒讓陸讓來開車。在這種時候,他只信任他自己——就算是車速提到最快,他也要救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