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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如愿在第二天一早醒來。 房間里隱約有對話的聲音,臥室內(nèi)沒有開燈,電視柜上,笨重的老式電視閃著晚間劇場藍(lán)白的光。 小床旁邊的大床上,一側(cè)各靠床頭坐著一個人。 “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媽在你出差的時候,和你說了我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嗎?” “她說你的地方,肯定也有你的問題!” 怕吵醒女兒,他們都是用氣聲在吵架。 “她說的那些都是她編造的!王洪興!你就這么信你媽么?” “她是我媽!我不想和你吵!”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隔壁房間對證,她說的那些是真實(shí)的嗎?我虐待她了嗎,我給她破襪子穿?” “現(xiàn)在這么晚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br> “我鬧?王洪興,我們現(xiàn)在就去問問看。你媽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挑撥離間了,這件事不解決,咱們兩個永遠(yuǎn)都是這副樣子?!?/br> “秦麗,我出差回來已經(jīng)很累了!” 緊接著,是一聲很大的響動。 秦麗把王洪興拉起來,拽著他就朝主臥門口走。之后,是一聲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 隱隱約約聽到些交談的聲音,半夢半醒間,還在主臥的小姑娘聽到一聲驚叫。 她猛地從床上站起來,小短腿越過兒童床護(hù)欄,踩在旁邊的大床上。 顧不上找拖鞋,她光著腳“蹬蹬”跑到隔壁房間。 眼前的景象,讓她猛地愣住。 平日里和善儒雅的爸爸,正猙獰著臉,一只手反鉗著mama的雙臂,另一只手將她的頭惡狠狠地壓在爺爺奶奶的床尾。 秦麗的臉被壓得變形,眼鏡腿也斷了一只,墊腳卡在她鼻梁幾近眼睛的地方。 “爸爸……”扶著門框,小姑娘呆呆地喊出兩個字。 但已經(jīng)紅了眼的王洪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他仍舊使勁壓著秦麗的頭,字字咬牙切齒:“你還想和我媽說什么?” 面對這樣家暴的雛形,王洪興的父母就坐靠在床頭,像是看戲一樣,又像是高高在上等著兒子教訓(xùn)兒媳一樣。 冷漠的寒意,即便是從非在場人的視角看過去,仍舊從四處騰起。 無助掙扎的女性,和她施暴的老公,以及看戲的婆家。 這是家庭悲劇最開端的核心。 視角一轉(zhuǎn),她已經(jīng)是故事里的小姑娘。 而此刻,她正蹲在客廳花紋欄桿與墻面隔出的角落里。 她透過繁雜的木質(zhì)花紋,看著昔日和藹的爺爺、奶奶、爸爸,在走廊的電話亭下對mama拳打腳踢。 mama側(cè)躺在地,白嫩的身子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翻滾,不時地傳出悶響。 礙于孩子在,她只是絕望地嗚咽。 小時候,每一場之前回憶到這里的夢里,躲在角落里的秦憶思總是恐懼的。 但時隔十年后再夢見,這一次,她想沖上去…… 秦憶思身子猛地一抖,睜眼,眼前是一片漆黑。 心仍快速地跳著,想要沖上去拉開那些惡心爛到地底的垃圾,護(hù)在秦母的面前。 那一年的她剛滿四歲。 是正常孩子不會太記事的年齡,卻也是她清楚的噩夢的開端。 縮在被子里,秦憶思的手隔著被套,狠狠地攥著柔軟的棉花。 安靜的房間里,似乎回蕩著那天的警車聲。 尖銳,無止境地重復(fù)。紅藍(lán)的燈光透過金色的窗簾,照進(jìn)爺爺奶奶的房間。 在爺爺奶奶踢累之后,秦母終于得空跌跌撞撞地跑回臥室,用座機(jī)打通了報警電話。 而最可怕的是,那一對老人施暴者,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轉(zhuǎn)身看向秦憶思時,他們笑得如往常般和藹。 “念念,今晚和爺爺奶奶睡吧?!彼麄?nèi)缡钦f道。 但他們的臉卻在秦憶思眼里,完全扭曲。像極了《千與千尋》里,晚間就會出現(xiàn)的牛鬼蛇神。 眼前重復(fù)地浮現(xiàn)越來越多的,爺爺奶奶扭曲笑著的臉,聲音也扭曲變高,混雜在警車的呼嘯中。畫面、聲音,不斷地填滿她,幾乎要將她淹沒和吞噬。 秦憶思捂住耳朵,卻根本無法擺脫。 那些她以為已經(jīng)慢慢忘掉、慢慢治愈的記憶,都在王洪興出現(xiàn)的這個雨夜里,重新清晰地回到她的身體。 深吸一口氣,快要窒息的秦憶思,憑借最后的理智,伸手將床頭燈打開。 窗外的雨依舊下著,拍打窗戶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很是清晰。 微弱的燈光,勉強(qiáng)驅(qū)散些她心底的寒意。 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秦憶思才慢慢可以控制自己冰冷僵硬住的四肢。她緩緩從床上爬起來,穿上拖鞋,打開門走到客廳。 從包里摸出一個zippo打火機(jī),她站到客廳的窗邊,熟練地打開,又蓋上。這是個限量款,上面的花紋是當(dāng)年盛極一時的潮玩品牌聯(lián)名。 秦憶思是出國后學(xué)會的抽煙,但抽的不多,一年也就兩三根,多數(shù)是期末。抽的女式爆珠,不過肺。 火苗點(diǎn)亮,又消失。 消失后,又再度在黑夜里擦亮。 如此往復(fù)。 窗外,就算是負(fù)有盛名的品牌酒店,建在機(jī)場邊,也沒有什么可以稱贊的視野。 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樓下小花園的路燈。 她推開一扇小窗,瞬間,外面雨水混著泥土的味道便撲了進(jìn)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