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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沉思幾秒,秦憶思和一旁還在等煮好麻辣燙的同事打聲招呼,就向那個位置走過去。 女人正低頭咬著饅頭,目光仍然是亂飄的。 等她再度偷偷抬起頭時,秦憶思已經(jīng)站在她身側(cè)了。 沒有想到她會直接找過來,她下意識地將筷子橫握在手中,拿起餐盤,另一只手壓低帽檐,準(zhǔn)備離開。 “介意一起吃個中飯嗎?”秦憶思沒有拽住她,聲音溫柔,“或者……” 她掂掂手中的大碗:“我們也可以找個外面涼快的地方。” 回應(yīng)她的,是女人帽檐下錯愕瞪大的眼。 幾分鐘后,兩人已經(jīng)坐在園區(qū)偏僻的一處路沿上。 麻辣燙是用塑料袋套在碗上裝的,秦憶思把碗留在食堂,只拎著袋子出來。 “你叫什么名字?”她自若地拆著一次性筷子,問道。 比起她的大方,女人的聲音很弱,細(xì)聽還有顫抖:“盛恩惠?!?/br> 秦憶思磨筷子的手一頓,她再度確認(rèn):“盛大的盛嗎?你是在醫(yī)藥3線5車間工作?” 她這幾天做了很多訪談筆錄,也就習(xí)慣性地帶了問詢調(diào)查的語氣。 盛恩惠也許是被她嚇到,肩膀更加內(nèi)收,縮成一團。 但她還是點頭回應(yīng)了。 “這可能是緣分吧,本來我下午也會找你面談的?!鼻貞浰紝⑺膭幼骺丛谘鄣祝譀_她笑笑,語氣變回輕柔,“我叫秦憶思,你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聽說了,是律師。” “你別緊張,”她安慰,“就是正常吃吃飯,聊聊天。” “你不會……是想要辭掉我吧?!睂挻蟮幕疑L袖工作服,將盛恩惠襯得更加瘦小。 比起有意保持苗條身材的江文惜,雖都是竹竿般的外型,但盛恩惠的臉色蠟黃,看上去像是常年營養(yǎng)不良。 秦憶思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夾起一片午餐rou到嘴里,她瞇起眼,很享受這個愜意的午間:“你什么時候來的江海?” “前年?!?/br> “在那之前,你工作過嗎?” 盛恩惠抿唇:“我十四歲就輟學(xué),出來打工了?!?/br> 偏過頭,秦憶思看著她,嘆了口氣:“你十六歲之后的工作,簽勞務(wù)合同的時候有仔細(xì)看過嗎?” “我們和你們是兩類人,有工作已經(jīng)不錯了,合同是奢侈品?!?/br> “就江海這家公司而言,雖然你是臨時工,但也是簽了合同的。江海并沒有給你繳納社保和公積金,這件事你知道嗎?”秦憶思問。 “我知道?!蓖饷嬗行?,盛恩惠將袖子向上拽拽,卻又立刻拉下。 即便只是短短幾秒,秦憶思還是看到了她小臂上大片的淤青。 “這是我自己主動選擇的,”盛恩惠很平靜,她垂眼看向石子路,“這樣我可以多拿幾百塊。” 麻辣燙還散發(fā)著溫?zé)岬南銡?,但卻再沒有筷子伸進來過。 沒有聽見她的響動,盛恩惠才又怯怯地抬眼。 面對秦憶思五味雜陳的視線,她的手不禁緊緊握著袖口,勉強提起唇角:“秦律師,我沒事的?!?/br> “這才是你一直看我們的原因吧?”秦憶思的眉心皺起。 從那一眼來看,傷得不輕。 “你們是律師,學(xué)歷都很高。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什么主意能讓我男人不打我。” “我方便看看你的傷嗎?” 盛恩惠探究地看著秦憶思,確認(rèn)她是安全的人,才緩緩地將長袖擼起。 秦憶思掃過面前的兩條胳膊,倒吸一口氣。 細(xì)得似乎只剩骨頭的手臂,布滿了紅痕、青紫、和長長的血痂。只是胳膊就已經(jīng)如此,更難以想象她身上,尤其是佝僂著的背或腹,該是什么樣子。 “有想過離婚嗎?”秦憶思問,聲音也放輕。 盛恩惠搖頭:“我還有三個娃要養(yǎng),我不能離婚,他也不讓我離婚?!?/br> “你想要離婚嗎?”秦憶思換了個方式。 回答她的,是盛恩惠的沉默。 “申請讓他不靠近你的禁止令,其實很難有真正的保護作用,”秦憶思盡量用能讓她聽懂的方式來講,“如果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一定只會勸你離婚,或者用其他的方式離開他?!?/br> “我提過離婚,但你看,這些傷還沒有好?!彼钢甘直凵系挠偾?,無奈道。 遠(yuǎn)處,有些工人已經(jīng)吃完飯,正三三兩兩在園區(qū)里散步。 盛恩惠望向那些人,陡然不安地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秦律師,我該回去休息了,不然下午沒有勁做工?!?/br> 她的目光躲閃,不時地又瞟一眼那個方向。 “等等?!鼻貞浰冀凶∷?。 “我從業(yè)到現(xiàn)在基本都在做商法相關(guān)的領(lǐng)域,國內(nèi)的婚姻法我沒有那么熟悉。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她從褲子口袋里摸出隨身攜帶的便利貼和短水筆。 寫下一串號碼,她真誠地遞給盛恩惠:“我們律所有法律援助的項目,尤其是幫助女性。如果你做好了準(zhǔn)備,這是我的手機號,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br> 夏蟬依舊在叫著,B市的天要比前幾天涼快一些,聽說也要下一場雷陣雨。 不過B市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少像S市一樣,淅淅瀝瀝地連下幾日。 坐在陰涼的馬路沿上,秦憶思緩了一會兒,才能暫時忘記剛剛,最后盛恩惠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