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語紀(jì)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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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蜜語進屋后,她摘下耳機吩咐道:“你收拾你的,不用管我,也盡量不要叫我?!闭f完又戴回耳機繼續(xù)一邊聽歌一邊小心翼翼在她的腳趾甲上營造精致和美麗。 許蜜語默默又賣力地工作。 收拾好房間后,她和女顧客打了聲招呼。女顧客戴著耳機,低著頭,專心致志地正在大腳趾甲上畫花朵。想著之前她的交代,許蜜語沒有再出聲打擾她,默默退出房間并輕輕關(guān)好門。 到了下午,許蜜語剛做完一間房的衛(wèi)生,連一口休息的氣還沒喘上,就被張彩露用對講叫到了女顧客房間去。 張彩露的語調(diào)發(fā)沉,音色也顯得凝重。許蜜語聽得心里泛起忐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叫她去,但她有預(yù)感,一定不是什么值得歡欣雀躍的好事。 到了女顧客房間門口,房門正敞著,里面?zhèn)鱽韽埐事兜牡狼嘎暎骸芭磕葎e著急,我已經(jīng)叫上午幫您做衛(wèi)生的服務(wù)員過來了……” “我能不著急嗎?”張彩露的謙卑道歉被女顧客氣沖沖打斷,“我趕飛機?。【鸵驗槟銈冞@的服務(wù)員手腳不干凈,害我丟了戒指不說,還可能要賠上一張機票錢,你還要我別著急,真是豈有此理!” 這時她向門口瞧了下,看到許蜜語出現(xiàn),立刻抬手朝著許蜜語的臉狠狠一指,一邊指一邊像座移動火山一樣,由著那根手指帶路把她自己引到許蜜語面前。 那根手指在離許蜜語鼻尖十公分的距離時停住了。 女顧客尖利的聲音像是從那根手指的指尖發(fā)出來似的:“我問你,你是不是趁上午在我這整理房間的時候偷了我的戒指?” 許蜜語聞聲一愣,隨后立刻搖頭:“沒有,我沒有拿,而且我在幫您整理房間的過程中也沒有看到過戒指?!?/br> 女顧客的手指尖離許蜜語的鼻子又近了五公分:“你撒謊!你不僅偷,還不承認(rèn),你可真是個不要臉的老女人!” 那根指尖激動地又往前戳了戳。 許蜜語懵怔怔地站在那,女顧客看起來也不是十幾二十的小女孩,看樣子二十八、九歲總是有了的。而自己如今已經(jīng)是這個年紀(jì)女孩子眼里的“老女人”。所以不幸和憔悴真的可以無限放大一個人的年齡。 女顧客的指責(zé)實在是擲地有聲,許蜜語被那指責(zé)砸得莫名不安起來,差點都要拍拍自己身上每一個衣服口袋看看,是不是真把她的戒指順手揣走了。 張彩露在那根憤怒的指尖劃到許蜜語鼻子上之前,趕緊把她拉開。 “女士,您冷靜一下別生氣,請給我們點時間,讓我們來盡快幫您解決這件事,好嗎?”張彩露態(tài)度溫和地想在女顧客的怒火里和稀泥。 女顧客卻不吃她這一套,她聲音尖利像一把刀刮在玻璃上,叫人聽著瘆出一身雞皮疙瘩:“我沒有時間給你們,你一個領(lǐng)班也解決不了這件事,叫你們領(lǐng)導(dǎo)來!今天你們要是不把這個小偷給開除了,我跟你們酒店沒完??!” 第16章 你逼我說的 女顧客鬧得實在兇,樓層主管今天不在,張彩露沒辦法,只好把客房服務(wù)中心的主管簡鋼叫了過來。 簡主管見女顧客能吵能鬧,為了降低影響連忙把她請去自己辦公室。一同過去的還有許蜜語和張彩露。 女顧客進了辦公室后,再次憤怒地咬定,許蜜語趁著進她房間做衛(wèi)生的時候順走了她價值不菲的奢侈品牌鉆戒。 “那是我老公買給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禮物!你們這酒店怎么回事,現(xiàn)在連三只手都能招進來做服務(wù)員了嗎?要不要我打電話把媒體叫來,替你們好好把這件事宣傳宣傳啊?” 說到后面,女顧客的語調(diào)里既有嘲諷又有威脅。 張彩露連忙詢問女顧客,她丟的是什么樣的鉆戒,價值多少。 女顧客氣咻咻地講了個奢侈品牌子,然后說:“就是他們家五萬價位里最好看的那一款鉆戒!”說著說著她又氣起來,指著許蜜語告訴張彩露,“她肯定就是見財起意!” 簡主管先用話術(shù)安撫她,然后扭頭看著許蜜語,目光一冷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有沒有拿客人的東西?” 許蜜語被簡鋼一瞪舌頭不由有些發(fā)軟:“我沒拿,我進去做衛(wèi)生的時候,這位客人就在房間里的……” 女顧客抬手一指許蜜語,沖著簡鋼說:“聽聽、聽聽!她這語氣多心虛!是,她做衛(wèi)生的時候我的確在房間里,但是!” 女顧客頭一轉(zhuǎn),瞪向許蜜語,一個字一個字憤憤地問:“我問你,你進來做衛(wèi)生的時候,我是不是跟你說,你收拾你的,不要叫我?” 許蜜語回想一下,當(dāng)時確實是這樣,于是她點點頭。 “是?!?/br> “然后我是不是全程戴著耳機低著頭在涂指甲油?”女顧客調(diào)門高了一度。 “是?!痹S蜜語的心往下沉了沉。 “我是不是一直都在聽歌,連你打掃完衛(wèi)生什么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女顧客問到最后時聲音揚得像一把出鞘的刀,刀尖寒光凜凜地對準(zhǔn)了許蜜語。 “……是。”許蜜語不得不回答是的時候,一顆心空通一聲沉到谷底。 但總好像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好像一切都太巧了…… “所以這位領(lǐng)導(dǎo)你看看,就算我當(dāng)時在房間里,但我全程都在戴著耳機低頭干我自己的事,沒聽見也沒看見她都干了些什么,她趁著這時候膽大包天偷走我的鉆戒完全有可能對不對?” 許蜜語的心空通空通地跳。 一切都太巧,巧得她百口莫辯,巧得女顧客明明從頭到尾和她共處一室,她反而比女顧客不在房間里更要說不清。 她想為自己辯白點什么,但說出口的話聽起來那么蒼白和無力:“簡主管,我真的沒有偷這位女士的鉆戒……” 從確認(rèn)前夫出軌那天起,她對賦有承諾意義的戒指就已經(jīng)喪失一切欲望。 “我對戒指,真的不感興趣……” “你可算了吧!你對戒指不感興趣,你對上面的鉆石還能不感興趣?”女顧客向著許蜜語走近,“別在那裝無辜扮可憐了行不行?論無辜我這個被你偷了東西的人更無辜好吧?” 她邊說邊走近邊一擼袖子。 張彩露馬上上前一步擋在許蜜語前面,連連說著軟話好話安撫快要大打出手的女顧客:“女士您消消氣,您冷靜一下聽我說,就算鉆戒真是她拿的,您也不能動手,不然您不就有理變沒理了?而且我相信我們酒店的員工是有專業(yè)素養(yǎng)的,您先讓我們跟她再問問清楚,好不好?” 女顧客好像聽進了張彩露的話,收了手:“好,今天我給你個面子,不扇她。但你們務(wù)必給我一個解決方案,要么讓她賠我鉆戒,五萬塊,然后對我道歉,再由你們酒店開除她;要么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叫媒體朋友過來,好好替你們斯威酒店做做負(fù)面宣傳,讓大家都知道知道,堂堂五星酒店里的服務(wù)員手腳有多不干凈,看還有沒有人來你們這住店!你們自己看著辦!” 她說完雙手抱胸,氣洶洶地等結(jié)果。 許蜜語囁嚅一句:“我沒有偷,不信您可以報警……要不然我們報警吧,我相信警察可以證明我的清白?!?/br> 女顧客扭頭狠狠瞪她。不等女顧客開口,張彩露和簡主管異口同聲出了聲:“不能報警!” 許蜜語看向他們。 “影響不好。”簡主管簡短有力地說。 “是啊,我們?nèi)藖砣送刈錾?,忽然來一堆穿制服的警察,來來往往的人一瞎傳,沒事也能傳出事來?!睆埐事墩f得稍微多了些。 女顧客這時來勁地笑起來:“那就報警唄,報?。≈灰銈儾幌勇闊?,我就不嫌麻煩!” 許蜜語蹙起眉心。所以職場是這個樣子的嗎?即便員工有被陷害的嫌疑,為了企業(yè)名譽,也不可以報警處理? 這時簡主管對著張彩露打了個眼色,把她叫出辦公室。 站在走廊上,簡主管壓低聲音也克制著怒氣問:“怎么回事啊張彩露,怎么一天到晚就你們樓層破事兒多?前兩天我還收到頂樓套房管家的抱怨來著,說你們樓層的服務(wù)員本事大歪心眼多,剛跟大老板跑一個就又來一個心機婊什么的。不是,里面這人誰招進來的?在這干多久了?” 張彩露連忙說:“這是咱們客房中心副經(jīng)理安排進來的新人,實習(xí)期還沒過呢。” 簡主管聽說是副經(jīng)理安排進來的,有些不耐煩:“還沒過實習(xí)期就給我起幺蛾子添亂!趕緊開了得了!” 張彩露有些猶豫:“這不好吧?畢竟是副經(jīng)理安排過來的人,要是直接把人開了,他之后問起這事來,是不是有點下他的面子???” 簡主管不耐煩道:“你也說了,是‘副’經(jīng)理,再說他能干多久都是個問題呢。再再說了,我只對經(jīng)理的話負(fù)責(zé),你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張彩露點點頭。意思就是有他這個正經(jīng)理的心腹在,讓她不用太顧忌副經(jīng)理那邊。 “但到目前為止,偷鉆戒也只是顧客的一面之詞,我們就這么開了許蜜語,流程上是不是也不太合適啊?萬一她跑去仲裁什么的……” 簡主管想了想說:“那她能證明自己沒偷嗎?要是證明不了就以顧客的話為準(zhǔn)。行了我晚上還得陪咱們經(jīng)理去個飯局呢,得盡快把這事處理掉?!?/br> 說完他回到辦公室,對女顧客笑容和煦地說道:“女士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讓您滿意的處理結(jié)果?!?/br> 他說完轉(zhuǎn)頭看向許蜜語,笑容一收,面色一沉,發(fā)問道:“許蜜語,你能不能證明一下,你沒有拿走顧客的戒指?” 許蜜語聞聲怔在那里。 她過去的日子里再怎么家庭主婦,也從電視上知道什么叫“疑罪從無”,什么叫“誰主張誰舉證”。如果這位女顧客咬定是她偷走鉆戒,不是應(yīng)該由顧客來拿出證據(jù),證明確實是她偷的嗎?現(xiàn)在怎么得要她這個“疑罪從無”的人來證明自己確實沒有偷呢? 她想到張彩露之前說的話:我們做服務(wù)行業(yè)的,就是要無條件信任顧客、無條件以顧客為上。 那好吧,她想,她只能試著去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了。 她知道,如果證明不了—— “如果在下午下班之前,你證明不了你沒有偷這位女士的鉆戒,那很遺憾,我會代表酒店方面辭退你。”簡主管字字鏗鏘地說道,像一個正義之神一樣。 * 離下午下班只剩下兩個小時,許蜜語知道自己能用來自證的時間不多,她得打起些精神、別那么渾渾噩噩的了才行。 雖然沒有什么社會經(jīng)驗,但平時在家里她也不是與世隔絕的,電視和網(wǎng)絡(luò)成了她潛移默化的老師。 想著她之前看過的劇集,眼下的情形,她首先應(yīng)該做的,似乎應(yīng)該是去查下監(jiān)控。 想到立即去做,她問簡主管要了查看走廊監(jiān)控的權(quán)限。 在監(jiān)控室里,她看到女顧客的那間房,從女顧客入住到她打算退房,居然只有一個人進出過那房間,就是她許蜜語。 許蜜語站在監(jiān)控視頻前足有一分鐘。 原想著能有其他人也進出過那間房,以此來間接論證她不是和戒指遺失相關(guān)的唯一人。 但沒想到就是那么湊巧,女顧客的房間居然沒有任何除她以外的人進出過。 本來是想通過監(jiān)控排除掉自己的嫌疑,現(xiàn)在倒好像更坐實自己的嫌疑了。 許蜜語有點迷茫,所以下一步該怎么辦? * 許蜜語從監(jiān)控室里出來后,有點魂不守舍地乘著員工電梯回到當(dāng)值樓層。 出了電梯她立刻察覺到,她的事情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她驚奇于人與人的社會里,真的可以做到壞事能飛快傳遍千里。 一時間不知道該干點什么,她茫茫然地走回客房部。 走到客房部門口,門沒有關(guān),里面的交談聲毫無阻礙地被傳送出來,鉆進許蜜語的耳朵里。 “這個許姐也真夠倒霉的,這才剛來多久啊,就攤上這么檔子事。反正我感覺她不像小偷。” 是柯文雪的聲音。 “嗯哼?!边@是尹香的聲音。 接下來又是柯文雪的聲音:“聽說領(lǐng)班還在咱部門領(lǐng)導(dǎo)面前幫許姐說話來著,說沒有證據(jù)證明許姐是小偷,所以開除流程是不合適的,這才給許姐爭取到自證的機會。” 尹香跟著又哼了一聲。 “我說你今天得哼哼病了,一直哼?”這是柯文雪在吐槽。 羅清萍的聲音也響起來:“你怎么知道領(lǐng)班替許姐說話了?是領(lǐng)班自己告訴你的吧?她這人最會這套了,但凡幫別人做了點什么,哪怕只做到了1,她都會想盡辦法讓人知道,并且準(zhǔn)把1描繪成10不可。誰知道領(lǐng)班到底安的什么心。” 柯文雪的聲音里帶著點不耐煩和沒好氣:“是是是,反正在你眼里不管誰是領(lǐng)班,她都不是好東西;除你之外的領(lǐng)班最好都趕緊死了,你好變成領(lǐng)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