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語紀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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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叫男的張總,男的叫女的許小姐。 張總給許小姐介紹了一個超大超賺的投資項目,每星期按10%返收益利息。 張總一直夸許小姐有氣質,有眼光,有頭腦,有遠見……許小姐聽著聽著好像信了這些話,很開心的樣子,告訴張總說,她有一筆錢,打算交給張總來幫忙理財。 薛睿聽到這忍不住壓低聲音吐槽:“這怕不是騙子吧?什么買賣能按周分利息?還是那么高的利率。還有這位jiejie,怎么別人夸她幾句,她就感動成這樣,這是多缺愛???” 紀封沒理他的聒噪。他收完菜種完地就在平板上點開了財經(jīng)新聞的app,又點開一條視頻新聞。新聞主播用不大不小、不會吵到別人但也剛剛好能被不遠處的人聽到的聲音,提醒著社會上的投資人,理財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薛睿愣了愣,不確定紀封這是碰巧點開的,還是別有著什么提醒之類的用意。 這時司機終于趕到,從門口走進來,接紀封出去。 紀封把視頻關掉,把平板電腦交給薛睿。 起身向外走時他眉心微皺冷冷出聲:“少管閑事做好你的助理,以后再改不了多嘴多舌的毛病就別干了?!?/br> 薛睿又愣了愣想,看來自己剛剛應該是想多了,警告他少管閑事的紀封,一定是恰巧點開了那條新聞視頻。 甩甩頭,他趕緊抬腿跟上前面紀封的腳步。 第8章 有一個工作 許蜜語正在專心聽張總介紹他的投資項目時,忽然從身后傳來一片嘈雜聲音。 好像是身后那兩個客人在外放著什么。 張總坐在她對面,立刻皺起眉頭,說了聲:“公共場合外放這么大聲,真沒素質?!?/br> 說完他飛快遞給許蜜語一副無線耳機,飛快囑咐讓她戴上,又飛快把自己手機遞給她,對她飛快說:“后面那桌的人外放聲音太吵了,我說不過他們。關于我的項目,這里有我到外市演講時的錄像,許小姐可以戴上耳機仔細聽一下。這耳機我每天都消毒清理的,許小姐放心戴。” 許蜜語戴上耳機看著張總手機里的視頻,把外界的聲音隔絕開來。 等她看完摘掉耳機時,身后已經(jīng)沒有了嘈雜聲音,想是后面那桌的客人已經(jīng)走了。 她把耳機和手機還給張總,然后把自己所有錢的一半投給了張總。連續(xù)幾個星期,她都能如期收到利息回款。 見群里每周曬收益曬得熱火朝天,許蜜語也跟著曬了起來。她曬完群友們立刻給她撒花,替她高興,為她祝賀。 許蜜語喜歡這個群,她覺得這里很溫暖,讓她變得有價值,也給她存在感。 于是她放心下來,干脆把剩下的一半錢也都投給了張總。投完這些,她手里也就剩下幾萬塊的應急錢。 焦秀梅還是每天都在狂催她,說不上三句話就會催她拿錢出來給許蜜寶買房子。 “小多余,我知道你有錢,你別假裝聽不見!”這韻律節(jié)奏,許蜜語有時覺得自己是聽到了雪姨在和自己說話。 “要我說你就快把錢拿出來給你弟買房子得了,你捂著那么多錢只會越來越貶值,還不如給你弟買房子能增增值呢?!?/br> 焦秀梅這話乍聽起來還真是有道理。 可許蜜語一想,給許蜜寶買房子增的值和她有什么關系呢?還是投資的增值能實打實落進她的口袋。 她想著大不了過三個月后,先把從張總那里收回的利息收益交給焦秀梅,壓一壓她的舌根,省得她每天時刻地嘮叨自己。 可這個計劃在她把全部的錢都拿去投資的第三個星期,就出現(xiàn)了意外。 這一星期的利息收益沒有及時到賬。 許蜜語去問了下張總,張總說:“這周是會計結算,結不了收益的,下周一起發(fā)?!?/br> 許蜜語于是安心等。 可等到下一星期的收益到賬日,錢還是沒有進來。 許蜜語又去問張總。張總告訴她:“這不是月底結算還沒完嗎,結算完這三周的會一起發(fā)。” 許蜜語于是又耐心等。 從月中到月底又到月初,到了新的一周,她想這一星期那個什么會計結算肯定徹底利索了,這回幾個星期的收益應該能一起跑進賬戶里來了。 可這一周的收益到賬日她刷了一整天賬戶,還是一分錢都沒進來。 許蜜語隱隱不安起來。 她又去問張總,張總好久都不回話。她連忙給張總打電話,得到的卻是一個已關機的語音提示。 她從隱隱不安變得徹底不安起來。 她趕緊又去群里問,大家的收益都還正常嗎? 往日里給人以溫暖和信心的群,這次卻沒有人回話。 許蜜語坐在午后的窗前,看著天邊卷過黑云,看著白天變成陰天,看著雷電滾在云團里。 她覺得自己腦子里也在電閃雷鳴五雷轟頂。 她呆呆地坐在窗口前,任由瓢潑大雨從未關的窗口沖進來打在她身上。 她想,怎么辦啊,那是她所有的錢。 * 許蜜語在一刻鐘后有了決定。她頂著焦秀梅罵她:“死孩子,離個婚把你腦子離傻了?潲雨都不知道關窗!”頂著雷聲隆隆,頂著澆頭大雨,跑去報了案。 執(zhí)法人員一聽說她的情況,就變得滿臉又氣又同情。 “我們一直不遺余力地宣傳反詐,想盡辦法讓大家下載反詐app,為的就是防止有你這種情況發(fā)生。你這是被騙了!就你加的那個群,只有你一個人是真人知道嗎!其他人都是騙子,他們和你說的這個張總都是一伙的,他們合起伙演戲騙你的!你說你怎么不早點報案呢?拖了好幾周,現(xiàn)在人可能都逃出境避風頭去了,我們抓都不好抓……” 許蜜語渾身濕透地傻坐在那里,腦子里一片空白。 * 許蜜語淋了雨,遭了騙,回到家里就開始發(fā)高燒。焦秀梅知道整件事情以后,把還躺在床上發(fā)燒的許蜜語罵得狗血淋頭。 她捶胸頓足氣急敗壞,一邊給許蜜語喂藥一邊罵許蜜語豬油不僅蒙了心,還蒙了眼睛鼻子嘴,寧可把錢送去給外面人渣騙都不肯給自己親弟弟買房子。罵到痛恨處她差點把藥都自己吞了不想給許蜜語吃。 許蜜語熱烘烘地躺在床上,忽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橐鰶]了,錢沒了,健康暫時性地也沒了,現(xiàn)在連親情也來鞭撻她。 她只想求個耳邊清凈。但焦秀梅不饒她。焦秀梅不停地跟她要錢,得不到應答就干脆趁她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把她身邊的所有東西翻了個底朝天。 然后她身邊所有的卡、存折、現(xiàn)金都焦秀梅搜刮走了,總共近十萬。 那些錢原本來是許蜜語留給自己傍身應急用的?,F(xiàn)在她徹底變成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焦秀梅搜刮到了錢,嘴巴上的責怨暫時停了停,總算肯給許蜜語留一點安靜空間讓她養(yǎng)養(yǎng)病。 等許蜜語終于病好了,她照照鏡子,差點不認識自己。這場大病讓她瘦脫了相,臉色憔悴不說,連眼睛里也沒了光、丟了神。 許蜜語覺得自己現(xiàn)在像個行尸走rou。 最近二姐許蜜男也回了娘家。 許蜜男性格潑辣,不愛讀書,沒上過大學,高中畢業(yè)后就出去打工賺錢。后來許蜜語結了婚,她靠著許蜜語和聶予誠的資助,在縣城里買了個門面開了個小店鋪,賺下些錢。因為要忙生意,她平時不大有時間東跑西躥,不是有事要處理,一般她不怎么回鄉(xiāng)下的娘家。 從許蜜男和父母的交談里,許蜜語知道了在她生病期間,焦秀梅拿著她給的錢和大姐二姐各自出的十萬塊,去給許蜜寶在當?shù)乜h城里付了首付買了房子。 “本來媽想讓聶予誠幫一把,在你們家旁邊給四寶買房子的,可誰知道你和聶予誠趕這點上離了婚,你現(xiàn)在能出的錢也沒比我和大姐多多少,媽想著算了,再拖指不定連這三十萬都湊不齊了,四寶進不了大城市好歹進個縣城也行,就去城里把首付交了?!?/br> 許蜜語聽著二姐的話,嗯了一聲。 許蜜男看她要死不活的樣子,推了她一把:“你別光嗯啊,你沒聽懂我跟你說話的意思嗎?” 許蜜語揉著被二姐推過的肩膀,感覺自己像快散架子了。她抬眼問了聲:“什么意思?” 許蜜男沒忍住又推她一把:“意思當然是,以后四寶的房貸,我們肯定都跑不了,都得幫他還。所以你啊,總在娘家這么干呆著也不是個事兒,你得趕緊出去掙錢了。” 許蜜語怔了怔。她有點把日子過糊涂了。 她自己都像個無腳鳥一樣,無處落地,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又背上許蜜寶的房貸了? 應了許蜜男的話,從那天之后,焦秀梅天天把許蜜語往外攆,攆她快點出去掙錢,別整天賴在家里無所事事吃白飯。 許蜜語的病雖然好了,但身體還是虛的,她想再養(yǎng)養(yǎng)再出去找工作。 但在焦秀梅看來,她病殃殃的樣子都是裝的,她這就是懶。 “姑奶奶,你是我祖宗行不行?你快去找個工作吧,眼看著你弟弟還房貸就在眼前了,光靠你大姐二姐,根本不夠還,你快點出去掙點錢給她們倆分擔分擔?!?/br> 許蜜語不理解,質問母親:“既然不夠還,為什么一定要給許蜜寶買那么貴的精裝修樓盤?” 焦秀梅吼她:“咱家就這么一條根,不得給他最好的嗎?這都已經(jīng)委屈他了,他本來應該住在你們家旁邊的!少說廢話,你明天就給我出去找工作去,我們社會主義紅旗下的老許家絕不能拖國家后腿養(yǎng)閑人!” 許蜜語無語:“媽你到底有沒有心?我身體還沒恢復呢!許蜜寶他不是三四歲沒有勞動能力,他都三十了!他跟我同歲!為什么要我去養(yǎng)他?我現(xiàn)在連病都不能養(yǎng),就得去養(yǎng)他嗎?” 焦秀梅氣得揚著笤帚要打許蜜語,因為覺得她長能耐了,敢跟因為生她落下一身病的自己媽這么來勁了。 許蜜語委屈地想,她和許蜜寶只差幾分鐘出生,為什么焦秀梅生孩子落下的病就都是她一個人的原因。 第二天大姐許蜜子回鄉(xiāng)下娘家把許蜜語接走了。是父親許光宗給她打電話讓她這么做的。 “你快把老三接你那去吧,不然她在家天天跟你媽頂嘴。她再待在家里,早晚有一天不是她把你媽氣死,就是你媽把她打死。你說這孩子,小時候挺老實的,有眼色會來事,怎么結個婚離個婚還把脾氣給養(yǎng)大了,還學會頂嘴了!” 大姐把許蜜語接去她星城的家里。當初她買房子的首付,許蜜語和聶予誠也贊助了不少。因此許蜜語覺得自己在大姐家里住一陣子,心里是有點底氣的。 到了許蜜子家里,許蜜語忍不住向大姐委屈地吐苦水:“我總覺得她是mama,她也不容易,我體諒她心疼她,可她什么時候能體諒我心疼我一下呢?” 許蜜子和稀泥地勸她:“行了,這你也較真,媽她就那樣。”頓了頓,她有點欲言又止,但還是告訴許蜜語一個消息,“先別說媽了,說說你吧。我本來以為你和聶予誠你們倆能復婚的,但現(xiàn)在看來夠嗆了。你知道聶予誠身邊有女人了嗎?最近那女人天天來公司找他?!?/br> 許蜜語覺得耳朵里轟隆轟隆的。離婚那天聶予誠站在大雨里挽留她、看著她哭的樣子還歷歷在目,離婚證現(xiàn)在都還沒揣熱乎,結果他已經(jīng)和新歡在一起了。 這就是男人嗎? 她不想問大姐,那女人是不是叫魯貞貞。她只說:“哦,我跟他離婚了,他愿意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吧?!?/br> 她隨口又問大姐:“我和聶予誠離婚,不會影響到你和姐夫的工作吧?聶予誠總不會有了別的女人之后,就把前妻的jiejie姐夫開出公司吧?” 許蜜子開始擺碗筷:“把我和你姐夫開掉倒不至于,但對我們倆的工作確實會有那么點影響。畢竟以后我和你姐夫漲工資沒那么方便了?!?/br> 大姐夫這時候插話進來開始數(shù)落許蜜語:“老三要我說你沒事兒鬧離婚干嘛?成功男人出個軌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值得你這么大鬧特鬧。看吧,現(xiàn)在人家身邊有新人了,你想復婚都復不了。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守著聶予誠那么一顆大樹你還不滿足,一點不順心就鬧離婚,現(xiàn)在好了,直接把大樹移植到別人被窩里去了。而且你這么一離,搞得你姐和我都很被動,等以后那新歡上位成聶夫人了,還真沒準得吹枕旁風把我和你姐這前妻黨余孽給掃地出門?!?/br> 許蜜語聽著這話怎么聽怎么覺得剜心:“姐夫,以前我?guī)湍闱舐櫽枵\安排工作的時候,你都沒謝過我一句,現(xiàn)在我離婚了,你就這么劈頭蓋臉的埋怨我,不太合適吧?” 大姐夫一攤手:“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這怎么就成埋怨你了?老三不是姐夫說你,你原來可從來不會跟人頂嘴,岳父說得對,你現(xiàn)在確實脾氣大了?!?/br> 許蜜語委屈想辯解:“不是,你……”但她的話立刻被許蜜子截斷,“好了老三,別嗆了,你少說兩句,你現(xiàn)在吃住都在我這,你姐夫還不能說你兩句發(fā)發(fā)牢sao了?行了行了趕緊洗手吃飯吧?!?/br> 許蜜語直到眼下這一刻,終于對離婚這件事產(chǎn)生了一點動搖和迷茫。 她那么堅持離婚到底對不對?為什么離婚之后她會落到這種境地。身無分文,娘家攆她,jiejie嫌她,連姐夫都能隨便踩她。以前她那么幫這一大家子,出錢出物出力,現(xiàn)在一離婚,她之前給他們帶來的好處他們好像全看不見了,能看見的就只剩下埋怨。 離婚后她好像從人上人一下變成了泥巴和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