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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又一次用青妮小轎抬進了那個以后會被她稱呼為二娘的人物,母親深愛著他,愛的體貼,愛的包容,愛的沒有可自我,所以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看著那個女人溫柔婉約,看著那個女人給她的丈夫生下第一個兒子,第二個兒子,這期間那個應該算是她父親的人物又一次次將新人抬進家里。 府中人一多,也混亂起來,二娘有了兒子做依靠,在也沒有以前的溫柔婉約,除了面對父親和她兒子以外,剩下的只剩下尖酸刻薄,設計、陷害他父親的每一個女人,而母親是她最主要的目標,聽母親說早幾年府中還有一個姑姑護著她,而父親卻常常行走江湖,府中之事大多不管不問,家中仆人大都是爺爺收服的黑道中人,最會踩高捧低。 直到后來姑姑 失蹤,父親他算是個合格的兄長,為了這個meimei幾年不著家,處處打探,而家中二娘仗著生了二子,又有那些黑道中出身仆人的支持,將母親做為正室的權力,尊嚴都給架空了,又沒有姑姑的保護,她容貌雖然好看,但是受了二娘和兩個哥哥的欺侮□,竟無半點還手的本事,母親有她的驕傲,這些都是她所不屑爭取的,她所求的只是父親的那顆心。 這點隨著她長的越來越大,她越是明白的,爺爺常年待在天鷹教總壇,相見之時無多,每次見她總是以考教武功為重,按他的話講,他殷天正的武功不能失傳,雖然也疼她,但也疼兩個孫子,難得之處就是爺爺將她和兩個哥哥一視同人吧!在武功上對他們要求的都是那么嚴厲。 她以為學好武功,只要超過兩個哥哥就會得到爺爺疼愛,有了爺爺?shù)奶蹛?,二娘她們就不會依仗著生了兒子,又有父親的寵愛處處欺負娘了,所以她付出了比兩個哥哥幾倍的精力苦練武功,果然進益比哥哥們快很多,爺爺也經(jīng)常夸獎她。 可是這夸獎只會讓兩個哥哥更過分的欺負母親,他們打不過她,就將所有的氣發(fā)泄到手無縛雞之力,身體比平常人更柔弱的母親身上,直到她永遠記得的那一天,她看到母親被二娘帶著兩個兒子一耳光打倒在地上,那個女人用腳踩著母親的手走過,而母親卻沒有辦法反抗,過往的仆人都裝做沒有看到。 什么原因,誰有理,誰沒有理都不重要了,長久的欺壓,長久的怨氣一下子爆發(fā)出來,她從沒有那天那么冷靜,她沒有過去扶起母親,因為她知道母親想要在女兒面前保有那一份尊嚴,她冷靜的拿起爺爺獎賞給她的匕首,一下一下的磨起來。 從上午磨到下午,她巧妙的自丫鬟口中問出父親不在府中,冷笑著將匕首揣出袖子中,在黑夜中推開二娘的房門,打暈了給她上夜的丫頭,在她驚醒坐起那一刻,將匕首狠狠的刺進她的身體內,一刀兩刀......I帶著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怨恨,刺個不停。 直到滿地的鮮血沾滿她的衣裙,直到那個以欺負、陷害母親,打罵她為樂的女人抽搐著腿腳斷了氣她才清醒過來,從沒有過的懼怕襲擊著她,讓她不加思索的跑向母親那里,尋求母親的安慰,母親看著全身都是血的她,問清楚發(fā)生什么事后,沒有責打,只有心疼。 這時母親果斷的舍棄了那份早就沒有希望的感情,趁著晚上還沒有人發(fā)覺的時刻將驚懼的她換洗干凈,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帶著她逃出府中,府中仆人都不簡單,沒過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母親的體質又不好,受不了馬車的顛簸,到了第二天就在城外的樹林中被那個她稱呼父親的人追上了。 在樹林中母親跪地苦苦哀求那個深愛的男人擾了他女兒這一命,那個男人為了給兒子的母親出氣執(zhí)意不允,定要親手殺了她出氣,她那時不過十來歲,看到那個不常見的父親欲殺了她,嚇的只能躲到母親身后,一句話都不敢說。 直到母親徹底絕望后,哀求著用她的命換那個女人那一命,殷野王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臉上都是冷怒,將母親辱罵了一頓,仍要殺了她給他的小妾報仇,母親用柔弱卻又堅強的身子將她護在身后,面對著父親的辱罵,那是什么感覺她不知道,只知道當母親抹脖子自盡后,斷氣的那一刻,緊緊抓著她的手,眼中都是寂寥,連句話都沒有說就走了。 當她抱著母親痛哭時,那個當年因為愛將母親抬進他家大門的父親卻毫不動容,冰冷的舉刀要殺了她,母親被她連累死了,那唯一的溫暖也沒有了,她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要殺就殺吧!這一次她不反抗,也許在地下還能跟母親同路,她一定會跟母親說聲對不起。 就在父親那一掌落下時,幾朵金花襲來,那個日后讓她又是感激,又是敬愛,卻無法憎恨的人救了她,將她在父親的屠刀下帶走,跟在金花婆婆身邊,不是徒弟、不是女兒、也不是孫女,嚴格算起來,可以說是婢女和她親生女兒的替身吧! 可是當時的她不知道,只覺得婆婆對她挺好的,有時教她幾手功夫,有時在她面前唱起幾首波絲小調,什么富貴哪能長富貴?日盈昃,月滿虧蝕。 什么地下東南,天高西北,天地尚無完體。 或是展放愁眉,休爭閑氣,今日容顏,老于昨日。 古往今來,盡須如此,管他賢的愚的,貧的和富的。到頭這一身,難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歲光陰,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最常哼唱的就是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那兩句,詞調不是中原的詞調,聲音也沒有了以往的蒼老和嘶啞,她知道其中怪處,可是婆婆對她那么好,她一個累死母親的罪人也沒有什么值得別人算計的,既然婆婆不說,她就裝做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