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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br> 曲月瑤轉(zhuǎn)眸看到疾步走來的曲瀚,瞧他臉色不好,一時有些擔憂。 “裴公子也在啊?!?/br> 曲瀚打量了一下那輛馬車,心中不由嘀咕,裴憫是哪來的錢。 “公考在即,裴公子怎的如此有空?!?/br> “多謝老師提醒,在下回去之后一定用功讀書?!?/br> 裴憫淡淡一笑,對曲瀚倒是十分恭敬。 老師?曲月瑤竟不知裴憫居然也成了老爹的門生。 “既然都到家門口了,那便進來坐坐吧。正好我有事同你商議?!?/br> 曲瀚深知如今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他攥著拳頭,目光在女兒和裴憫中間瞧了又瞧。竟生出一股悲壯的情懷來。 “是?!?/br> 裴憫順從應下,頗為尊師重道。 進府之后,二人徑直進了書房,曲月瑤本來也想跟著一起進去,卻被曲瀚關在了門外。 “此事與你無關?!?/br> 搞什么嘛,怎么你們兩個倒是說起悄悄話了。曲月瑤試圖趴在門縫上聽,卻被曲瀚發(fā)現(xiàn)。 “走遠些,輕煙,把小姐鎖在屋里?!?/br> 曲瀚深知女兒聽力了得,不關遠些不行。 “老師管教女兒頗為嚴厲?!?/br> 裴憫看著曲月瑤被拖走的身影,倒覺得曲家人都十分可愛。 “還不夠嚴厲,否則也不至于落得這般境遇。裴公子,老夫有件事求你,請你一定要答應?!?/br> 曲瀚轉(zhuǎn)過身,這位頭發(fā)花白的言臣眼淚浸濕了眼眶,涌現(xiàn)出萬千悲涼。 裴憫見他這般,微微一愣,他咬唇頓首。 “老師您慢慢說?!?/br> ———————————— 盛夏很快過去,太學公考設立在九月重陽節(jié)后。距離現(xiàn)在也只剩下三天了,曲辰良這幾日起早貪黑念書,很少在家。 這半個月以來,曲月瑤很老實的待在家中沒出門。 陳穆之倒真的沒有再來打擾過自己,至于提親的事情也再也沒有提起過。 看來裴憫的確沒有說錯,雖不知他哪來的本領,但曲月瑤總算是安靜了些日子。 她靠在窗前繡花,雖說她讀書寫字不行,然穿針引線卻是一把好手。 手中是給蕭泠做的荷包,聽聞她也正在議親,這些天便沒時間見面。 眼看荷包成型,她將線剪斷,起身帶著輕煙準備親自送去蕭府。 然而馬車行到一半,卻被人攔下。 掀開車簾一瞧,那站在大街中央的人竟是蘇永。 自從陳穆之打傷他之后,曲月瑤便忘記了還有這么一號人。如今再見他,本來就不好看的臉消瘦了一整圈,竟越發(fā)丑了起來。 “曲小姐,請給我一個說法?!?/br> 蘇永大聲喊道,竟是不顧自己的體面了。 曲月瑤不解,她并不欠蘇永什么。 卻見蘇永將自己衣袖掀開,露出胳膊上那一條長長的傷疤來。 “這是?” “曲小姐指使陳穆之打傷我,害的我落下這樣嚴重的傷疤斷了仕途,難道曲小姐打算翻臉不認賬嗎?” 大頌選官制度中,的確有一條要求,那便是面容端正身體無暇。 這是為了保證大宋官場的整體風貌,故而能夠做官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好看的。蘇永胳膊上這么長一條傷疤已經(jīng)十分影響風貌了,不能入朝為官也屬正常。 但是這一切跟曲月瑤又有什么關系呢? “蘇公子,此事還是應當去找陳穆之吧?!?/br> 曲月瑤明知這人是故意來找茬,然圍觀的人這么多,蘇永不要臉她還要呢。 見曲月瑤這般好聲好氣,蘇永反而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說的更大聲。 “陳穆之是受你蠱惑適才故意打傷我的,你長袖善舞在多個男人之中周旋,真是個□□。” 曲月瑤看不透蘇永的意圖,這是覺得自己的仕途毀了,便決心要拉自己下水嗎? “蘇公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說我長袖善舞,請問有何憑證。陳家世子連我曲家們都進不去,我又如何蠱惑他?” 曲月瑤明白此時若是不辯解,那這臟水便會實打?qū)崫姷阶约荷砩稀?/br> “你私下與人相交的證據(jù)我又如何能有?!?/br> 蘇永自然沒證據(jù),“然你同陳穆之的事情滿東京誰人不知?” 曲月瑤見他不過是信口雌黃,一時只覺無趣。 “不過是大家飯后閑談,又有誰會當真。蘇公子若當真有骨氣,冤有頭債有主,你自然該去找那打你的人。 難道蘇公子明白自己斗不過寧遠侯府,故而柿子專挑軟的捏,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嗎?” 論起吵架,曲月瑤自詡是不怕任何人的。他們家的毒舌特質(zhì)自然不止曲辰良一人有。 “我竟不知道,蘇公子身為太學貢生,就是這般丟莘莘學子的臉。” 蘇永被這一長段話堵得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他憤怒的盯著曲月瑤。 后者無視了他的無能狂怒,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曲月瑤!你給我停下!” 蘇永見馬車繼續(xù)往前走,他趕緊又提步往前追,然而后領卻被人拽住。 蘇永倉皇回頭,瞧見的竟是陳穆之那張兇神惡煞的臉。 “你的傷是小爺打的,小爺自己想打便打了,跟其他人沒關系?!?/br> 陳穆之朗聲喊道,這話不止說給蘇永聽,更是說給滿東京的百姓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