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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吧,都是包衣奴才,人家卻能做主子?!?/br> 雙喜心里頭擱怨氣,一屁股坐到二板凳上喝了一大口涼水。 “我可沒羨慕?!辨ゆu頭,她聽得正起勁呢。 “我才不信你沒羨慕呢。”雙喜瞧上去心情很是不好。 妞妞側(cè)身,將手托在下巴上,“你這是怎么了?” “你還不知道?奉若姑姑溺死了?!?/br> 妞妞低眸,沒想到雙喜對奉若姑姑也算有情有義,為了她的死這般憤慨。 “知道啊,都說是投井去的。” 寧芙也在這時候掀簾子走了進來,她在外頭跑了一圈,面上曬得有些紅。 “說什么呢?” “還能說什么,自然是奉若姑姑的事?!彪p喜咬唇,因為生氣兩只耳朵紅的竟要滴出血來。“說她是自盡,傻子才會信。咱們這些剛進宮的新人都曉得后宮里頭忌諱自縊,身后還要連累家人受罰。 莫非奉若姑姑當(dāng)真這般不管不顧,活不下去了非要投井?” 妞妞回想起適才梁九功說的話,心緒一時復(fù)雜。 “我都打聽過了,姑姑死之前那一晚,春芝找她說了好一會子的話。” 雙喜咬唇,看著梨香閣的方向?!霸蹅冞@位端貴人,面上瞧著良善,實則最是陰狠。這樣的人,竟還能當(dāng)上主子?!?/br> 妞妞同寧芙對視一眼,二人皆默契的沒有搭話。 “你們兩個就不替姑姑難過嗎?” 雙喜見她們緘默不語,似乎更生氣了。 “我突然想起來外頭還有點事沒辦完?!?/br> “我要去如廁?!?/br> 妞妞和寧芙兩個齊刷刷轉(zhuǎn)頭,大步跨出去了。 雙喜氣的連連跺腳,一張臉憋得通紅。 —————— 二人尋了一處僻靜的位置,正巧有顆枇杷樹擋著,倒也方便說話。 “梁公公已然應(yīng)下了,不過聽他的話頭,奉若姑姑的死跟姊姊你的確沒有半分關(guān)系?!?/br> 妞妞握住寧芙的手,希望她心里能好受些。 “烏雅姊姊,莫非雙喜說的是真話?” 寧芙低眸,墨水般的眸掠起波瀾。她卻輕揚嘴角,“雙喜何時對奉若姑姑這么真心了?!?/br> 妞妞咬唇,聽懂了寧芙話里的意思。 “若真如她所說,一切只是端貴人密謀,梁九功總不至于會怕她一個無后的小貴人吧?!?/br> “雙喜只不過替人傳話。”妞妞抿唇,見寧芙跟著點了點頭。 “這件事很有可能是沖著你來的,妞妞?!弊騼簜€寧芙傷心,尚未看清內(nèi)里。 可今日雙喜過來一挑火,她這心里頭的脈絡(luò)適才逐漸清晰起來。 “我?”妞妞訝異,亂麻一般。 第22章 天不熱,景仁宮卻早早上了冰碗子。 鈕祜祿氏倚在榻上,哪怕在自個兒宮里頭穿的也頗為華麗。金晃晃的步搖映在窗戶上頭,照出七彩的光來。 “胤褆吃了娘娘賞的酥酪很是喜歡,纏著臣妾說要來給娘娘您請安呢?!?/br> 說話之人就坐在她對面,位置略低些。生的一張鵝蛋臉,富態(tài)圓潤。身量較之鈕祜祿氏略胖些,流露出三分少婦風(fēng)韻來。這位便是大阿哥胤褆的生母,惠貴人。 “本宮賞的酥酪只能吃,端貴人那桃粉酥的用處可就多多了?!?/br> 鈕祜祿氏輕笑,抬手接過和卓拿過來的冰碗子。 “她啊?!被葙F人拿團扇掩上半張面略笑笑?!澳锬锴Ы鹬w,怎瞧得上那樣的手段呢?” “本宮自然瞧不起那起子狐媚做派,會做道菜唱支曲兒的便巴不得全天下都曉得。” 鈕祜祿氏斜著一雙眼,輕飄飄的譏諷。 “咱們是正經(jīng)旗人,同奴才出身的本就聊不到一塊去。臣妾雖與她同住,卻還沒有跟娘娘您熱乎呢?!?/br> 惠貴人一雙眼笑的極為諂媚,將身子朝鈕祜祿氏的方向傾著。她小腹處的旗裝壓成一塊,抖落出三條褶子來,瞧著臃腫。 “既如此,你先前同本宮說的事如今可辦妥了?” 鈕祜祿氏吃著冰碗子,嘴里頭涼的緊,略微皺了眉。 “娘娘大可放心,此事交給臣妾沒有不成的。乾清宮那妞妞和寧芙本是打小的閨中密友,奉若又是她們二人極為親近的。以端貴人的名頭做下這局,一石二鳥,叫這兩個狐媚子爭鋒相斗?!?/br> 惠貴人說起這段來,眼神竟都變了。她極為沾沾自喜,自認(rèn)這盤棋局做的極為精巧。 “嗯,有你在本宮身邊的確省了不少事?!?/br> 鈕祜祿氏勉為其難點了頭,現(xiàn)如今她因為煙云的事惹了萬歲爺不痛快,正愁沒法子處置妞妞。現(xiàn)如今惠貴人愿意替她辦差事,她也樂得接受。 想著,她上下打量一眼惠貴人。 “你這身衣裳還是去年初冬制的?” 惠貴人面露難色,下意識低眸將小腹處的褶皺盡力撫平。一個冬日過去她又胖了些,衣裳已然緊了穿起來不大得體。 可照她的身份,斷然沒有一個季候做兩批衣裳的道理,只好這么勉強穿著了。 “好歹也是大阿哥的額娘,穿成這樣多不體面。本宮剛好得了幾匹寧綢,極好的妃紅色。你拿去做幾身春日穿的,比內(nèi)務(wù)府的料子要好。” 惠貴人喜出望外,忙不迭站起身要給鈕祜祿氏行禮。 “臣妾得蒙娘娘恩賞,日后定會盡心盡力,好好替娘娘出謀劃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