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有失敗也沒有成功的意思?！肯到y(tǒng)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感慨，【你不會受到懲罰，也不能回到過去。一切劇情和任務都中止了，從今往后，你將作為‘白渺’在這個世界繼續(xù)生活下去?！?/br>
    白渺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也就是說，我不用再走劇情了？”

    【是的，你自由了?！肯到y(tǒng)似乎在笑，【相應的，我也得離開了?！?/br>
    白渺聞言，連忙道：“你被懲罰了？”

    【沒有，只是這個世界的任務結束了，我該前往下一個世界了?！?/br>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些，順便和你告別。】

    “不會被懲罰就好?！卑酌觳挥伤闪丝跉?，“那你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系統(tǒng)：【不再跟我說些道別的話嗎？】

    白渺眼眸含笑：“我們已經(jīng)這么熟了，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也是……】系統(tǒng)深深嘆了口氣，接著如釋重負地說，【那么，再見了?！?/br>
    這是它語氣最接近人類的一次，聲音里的感情飽滿而復雜。

    白渺：“嗯，再見?！?/br>
    系統(tǒng)的聲音徹底消失了。白渺覺得自己的腦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一瞬間抽離了出去，她試探性地喚了兩聲，卻沒有再像往常那樣得到聒噪的回應。

    “白渺？白渺？”

    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白渺抬起視線，發(fā)現(xiàn)唐真真正笑嘻嘻地盯著她看。

    “你最近好像經(jīng)常走神呀？快點老實交代，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又開始了……

    白渺好笑道：“的確是有一個?！?/br>
    沒想到她會直接承認，唐真真頓時震驚地睜大眼睛，連柳韶和程意也驚詫地望了過來。

    “還真有?。俊碧普嬲嫠查g興奮了，“快說快說，到底什么情況？”

    白渺沉吟一下：“準確來說，是互相喜歡。”

    此話一出，三人都露出了八卦的表情，柳韶更是一挑眉，發(fā)出了一聲“哇哦”。

    “什么？！”唐真真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對方是誰？居然瞞的這么嚴實，快點告訴我們！”

    告訴他們么……

    白渺想了想，淡定一笑：“暫時保密，你們以后會知道的?！?/br>
    “什么嘛，竟然還賣關子！不行，你今天必須得說出來，不然我們就不放你回去……”

    四人玩玩鬧鬧，直到天黑，才各自回去。

    唐真真到最后也沒有從白渺嘴里撬出那個秘密戀人的名字，這讓她頗為挫敗。

    白渺倒是無所謂。反正遲早都會告訴他們，現(xiàn)在先保持點神秘也不錯。

    她有預感，這個“遲早”的時間不會很長。

    晚上，白渺去棲寒峰和沈危雪一起吃飯。吃飽喝足后，沈危雪將她拉到自己腿上，一只手扶著她的腰，一只手輕輕撫摸她的細腕。

    “在想什么？”

    他很想她。這段時間，白渺一直擔心他體內的魔種會再次復蘇，所以一次也沒有和他溫存過。

    他忍耐得……很煎熬。

    “我在想，青鸞怎么不叫了？”白渺認真地說，“以前只要我一和你接近，它都會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br>
    沈危雪輕笑：“我收回了與它相連的感知力?！?/br>
    “感知力？”白渺眨了下眼睛。

    “是我過去在它體內設下的術法?！鄙蛭Ｑ┹p嘆一聲，垂首埋進她的頸窩，“有了這道術法，它便可以感知我的情緒，監(jiān)督我的心性，從而阻止我走向失控?！?/br>
    雖然它壓根阻止不了。

    白渺若有所思：“怪不得每次你靠近我，青鸞都會特別激動。”

    “嗯。”沈危雪輕啄了啄她的脖頸，“它察覺到了……”

    白渺被他親得有點癢：“那它現(xiàn)在察覺不到了吧？”

    沈危雪親了親她的下巴，低聲問：“你想讓它察覺到嗎？”

    “我才不想……”白渺話未說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戲弄了，于是略有些氣惱地低下頭，在沈危雪的唇上咬了一下。

    沈危雪微微張口，安靜地吻住她。

    白渺抬起手，抵住他的肩膀，與他細致地糾纏，心跳劇烈，呼吸有些困難。

    過了很久，他們才結束了這個漫長的吻。

    “渺渺……”沈危雪伏在白渺的肩頸，低低喘息，聲音輕而微啞，“搬回來吧?！?/br>
    白渺摟著他的脖子，輕聲問：“什么時候？”

    “今晚?！?/br>
    白渺臉紅了。

    沈危雪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又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來。

    “我……”她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嚴肅一點，“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br>
    “嗯？”沈危雪慢慢撫摸她。

    白渺下意識放輕聲音：“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br>
    那日在傅城，她用時間暫停的方法給了謝聽秋最后一劍。沈危雪也在那里，雖然只有兩秒的停頓，但他肯定能發(fā)現(xiàn)。

    白渺不想隱瞞他。她想將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都告訴他，但考慮到自己還和系統(tǒng)綁定在一起，所以她不敢擅自將這些真相說出來。

    她怕自己會害了沈危雪。

    現(xiàn)在系統(tǒng)徹底地離開了，她不會再受到任何束縛，也不會改變任何人的命運，所以她決定將一切真相都告訴沈危雪。

    沈危雪聽了，微微抬眼，淺眸含笑地看著她：“所以呢？”

    白渺：“？”

    這是什么反應？也太淡定了吧！她鼓起勇氣說出了這么重磅的消息，他聽到都不驚訝一下的嗎？

    白渺匪夷所思道：“難道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鄙蛭Ｑ┹p輕搖頭，“我只是……不在乎。”

    白渺目瞪口呆：“你不會覺得可怕嗎？”

    “有何可怕？”沈危雪輕笑了笑，“修道之人變化萬千，有奪舍還魂者，也有死而復生者。”

    “他們都不可怕，你又談何可怕?！?/br>
    白渺立即叉腰：“你看不起我？”

    “不，我只是想說，你很可愛……”沈危雪輕輕嘆息，伸手托穩(wěn)她，不讓她左右亂晃。

    “好吧。”白渺姑且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xù)往下說，“其實我原本是不該和你相遇的。你本該在兩年內飛升，因為我來錯了時間，又認錯了人，才害得你飛升不成，還被反噬，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br>
    “認錯了人？”沈危雪動作一頓。

    “嗯，我一開始不知道你是師祖，還以為你就是我的師尊……”白渺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否則我也不會對你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還差點對你霸王硬上弓……”

    “這么說，如果你當初沒有認錯我，”沈危雪的手忽然收緊，指腹微微用力，在她柔軟的腰側上捏了捏，“就會對宋清淮做那些事？”

    白渺連忙辯解：“我那是被逼的！”

    “哦？”沈危雪抬眸看她，“被誰？”

    “系統(tǒng)。就是一個沒有形體，但是話很多的家伙……”

    白渺將系統(tǒng)的概念粗略解釋了一遍。沈危雪何其聰明，即使白渺說得既混亂又模糊，他也很快便聽懂了。

    “所以，我之所以會遇見你，都是因為它？”

    白渺連連點頭。

    沈危雪微微沉吟：“那我應該感謝它才是……”

    “它已經(jīng)走啦！”白渺嘆氣，“你都不覺得遺憾嗎？因為我，害得你差點死了，還錯過了飛升……”

    “渺渺，我并不在乎自己能否飛升?！?/br>
    沈危雪握住白渺的手，將她拉向自己。

    “是你讓我想要活在這個世上?！彼暟酌欤J真地說，“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不過是一具空殼，無論是生是死，都沒有任何意義。”

    白渺怔怔地看著他，眼眶忽然有些發(fā)熱。

    她不該遇見他，他也不該遇見她。

    然而他們何其有幸，在孤獨的生命中遇到對方。

    他們是彼此的錯誤軌跡，也是彼此的命中注定。

    沈危雪輕抵著白渺的額頭，低聲問她：“還記得那日在傅城，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白渺小小點了下頭：“記得。”

    沈危雪輕嘆，再次吻上她。

    “我也愛著你?！?/br>
    他的聲音很輕，像今夜的月光，溫柔流淌，安定永恒。

    白渺眼睫輕顫，伸手擁抱他。

    她還有很多想說的話，還有很多想做的事。

    但此刻，她的內心卻只有一個想法。

    “我們結為道侶吧?！?/br>
    沈危雪的身軀突然一震。他慢慢垂眸看向她，燭火搖曳，映在他清淺的眸子里，像灑滿星光的湖面，波光粼粼。

    “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