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見煜時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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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再說?!标R云開回首尋找顧煜的身影,人正站在車前,“隊長,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封維,他剛從德國回來?!?/br> 闞云開繼而介紹道:“這是我朋友……”她一時不知如何定義與顧煜的關系,她說,“算朋友吧,隊長?” “當然?!鳖欖峡隙ǖ溃邦欖?。” 封維伸手說:“您好,封維?!?/br> 顧煜抬腕看表,已是晚上八點有余,他不再多停留,“挺晚了,你們進去吧,我先走了?!?/br> 疏淡的月色透過梧桐樹枝落在和之路的小道上,顧煜的臉色依舊不佳,封維客氣道:“顧先生慢走。” 闞云開無助望著車子駛離,直到轉角再不見身影,才想起身邊的人。 封維心知肚明淺笑,眉眼間盡是欣慰之色,“喜歡他???” 闞云開懶得否認,封維是心理學博士,主攻測謊方向,這點小心思絕瞞不過他,也沒有瞞的必要,她大方承認說:“是啊,你不愧是我媽的得意門生。” 封維伸手扶她,“什么時候介紹給我們認識?” “我倒是想……人家沒這意思?!标R云開臊眉搭眼回答扎心的問題,“保密啊,你進去別給我說漏嘴了,要不然我媽又要開始言語轟炸我。” 兩人邊說邊往院里走,闞云開面對顧煜還有所顧及,即使撩撥,也不好有過分的肢體接觸,在封維面前則無須掩飾,將電腦包包一股腦塞給他。 闞云開與封維自幼一起長大,封維自幼寵著這個meimei,闞云開大半禍事都是他來背鍋,按說兩人青梅竹馬,兩家又是世交,無疑是郎才女貌合適的一對。 奈何郎無情,妾無意,就是不來電,久而久之,兩家人也不再費力撮合,反而一家多了個閨女,一家多了個兒子,也堪完美。 封維低頭瞥見闞云開腿上的石膏,擔心問道:“你腿到底怎么了?” “和知遇爬山摔的。”闞云開說,“不過明天就能拆了。” 封維嫌棄道:“你倆在一起從來就不干正事,那剛好明晚慶祝你拆石膏,叫上知遇一起去冰窖?!?/br> “好呀,正好讓你放點血!” 冰窖是申城有名的會員制娛樂場所,接待客戶非富即貴,當然,這只是封家的產業(yè)之一。 封維問:“最近睡覺怎么樣?吃藥次數多嗎?” 闞云開回避視線,搖搖頭。 一周四回,算多嗎? * 顧家原本住在部隊大院,顧致誠過世后,顧煜的外公怕女兒睹物思人,傷心過度,執(zhí)意讓二人搬出部隊。 王韞不好違背父親的意愿,又不想生活在離有顧致誠回憶和氣息的地方太遠,只選擇部隊舊址旁的城南公寓,后來部隊搬遷至現址,她的心也漸行漸遠。 市南是老城,老式小區(qū)房屋大都年份久遠失修,設施不盡完善,住宅少有電梯,昏暗泛黃的樓道燈光幽幽。 王韞念舊,無論顧煜做何勸解,她都不愿搬離,顧煜只得作罷,依著母親的心思。 顧煜找到停車位,調整了一路的情緒恢復些許,他拿出那張紙條,手指輕顫撫平折痕,指腹被雞血寫就的字樣染紅。 他兩指搓捻其上血跡,滑開通訊錄找到那個電話撥通。 他還未言,電話那端嘲諷地笑聲如凜冬刺骨的寒風響起,肆虐心中才起的嫩芽,“喲,看來我送的禮物你收到了。” 顧煜說:“你要干什么?” “煜哥,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最近……”那端頓了下,“你最近過得太舒心了。” “看你過得開心,我就會很不舒服。” 顧煜靠在座椅上,眼皮低垂,漠然仰首閉眼。 那端接著報出一系列信息:“闞云開,申大國際關系學院的老師,白色奧迪a8,車牌號碼申e-k0106,瀾江公寓a座,和之路26號?!彼枺澳囊粭l錯了嗎?” 顧煜驀地睜眼,眼眥欲裂,“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這么激動做什么?”那人說,“看來我沒猜錯,我最近比較清閑,保不齊哪根神經搭錯了,剪斷一根剎車線,或者撬開門鎖干點別的什么,你忘了嗎?畢竟我家有這基因?!?/br> 顧煜說:“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動她?” 他道:“你知道的,只要你過得不爽,只要你被折磨,我就不會莫名找她事?!?/br> 顧煜嘆聲說:“好?!?/br> “我和她現在什么都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你別動她?!?/br> 電話掛斷前,那人留下最后一句話,“那最好,你得到的一切本就是不配不應得的。” 顧煜在樓下坐了一刻鐘,月色伴隨枯枝的身影透過窗子照在他麻木慘白的臉上,前塵往事唯有黑暗知曉,他與夜貓相望片刻,隨即鎖車上樓。 “媽?!?/br> 王韞眼睛有疾,視力不佳,久不見兒子,甚是想念,“阿煜回來了,快進來,先給你爸上柱香?!?/br> 顧煜扶她坐下,走向祭臺,點燃三根香,照片里的人模樣俊朗十分,依舊年輕,但他從未見過。 顧父顧致誠在王韞身懷六甲之時,在西南邊境執(zhí)行任務犧牲,本質上講,顧煜是個遺腹子。 王韞給顧煜夾菜說:“今晚就住在家里吧,明天再回去。” 顧煜說:“我最近都不是很忙,白天往返就行,回來陪陪您?!?/br> “那最好了。”王韞欣慰,“你公寓那邊我每周都會去打掃一次,你有需要的東西就回去拿。” “好?!?/br> 飯后,顧煜躺在床上,伴著微弱的月光朝窗外看。 他想起來,幾次見到闞云開,她都站在窗前,看不出情緒般凝視著過往風景。 在他淺淡乏味的生命里,無人能像闞云開那般撥動他的心弦,她大膽直白表述自己的愛意,悲喜淚嗔由己發(fā)泄。 相對自己,他就像是被封印在牢籠中被折翼的殘雀,擁有打開桎梏的鑰匙,卻遲遲沒有勇氣動手。 他曾一度懷疑自己即將動搖,可今夜寫有字樣的血紙,醍醐灌頂般警告他,這一切原都不是他的。 他自私地選擇擁有,給闞云開帶去的怕是余生的災孽,這樣的后果他承受不了。 十年來,他經過藥物干預和心理治療,很少再想起那些虛無縹緲的畫面,在遇到闞云開之后,回憶頻率增加,細節(jié)愈發(fā)清晰,他甚至一度懷疑 ——上天渡眾生,唯不渡他。 即使他幾次游走在生死線邊緣,保家、衛(wèi)國、抵抗,在世人眼里他還是帶著洗不清的罪惡。 他怨過、恨過,想改變一切,可是都無能為力,最終只能選擇放棄。 像今晚一樣,在最后的最后,他還是松開了闞云開的手。 顧煜越想越崩潰,他起身去找止疼藥,手機屏幕在黑夜中乍然亮起,一條信息提醒。 闞云開梳洗過后,眉心微蹙盯著被顧煜搓紅的手背,按下一句話。 kan:【隊長,如果我剛才有哪句話有問題,我向你道歉,希望你是真的沒事,而不是安慰旁人的假辭?!?/br> * 第二天一早,即將擺脫石膏束縛,闞云開心情大好,整理衣擺時,還不忘哼著小曲。 夏知遇停車等在門口,她打開車門戲謔道:“小瘸子,今晚還回來嗎?” 闞云開白了她一眼,昂首說:“那必是不能再回來了,昨晚我已經暗度陳倉讓封大教授把我行李帶走了,晚上直接給我運回家?!?/br> 心情舒暢愉悅之時,寒風裹身都能感到暖意。 夏知遇掛了骨科門診,二人一進診室,陳曉一身白大褂端坐在桌前。 闞云開訝然,“陳醫(yī)生,你不是在急診嗎?” “我是骨科醫(yī)生,上次輪崗到急診?!标悤詼厝釈轨o,回答問題聲音細柔,“我看了放射科發(fā)來的片子,你腿恢復得不錯,但是拆了石膏之后盡量別劇烈運動,少穿高跟鞋,你先坐在那邊,我去拿工具幫你拆石膏?!?/br> 闞云開莞爾,“謝謝。” 夏知遇揉了揉闞云開的臉,“你什么表情啊,臉要僵了。” 闞云開眼神愧疚夾雜著一絲委屈,說:“我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陳醫(yī)生就感覺很對不起她,無論在蘇國還是之前住院,她一直很照顧我,但是我竟然還想和她喜歡的人發(fā)生點什么,我是不是道德淪喪?” 夏知遇說:“他兩一沒結婚,二沒談戀愛,陳醫(yī)生最多和你一樣單相思,別說你和顧煜現在沒關系,就算以后有,法律允許,道德不違,你有什么好愧疚的?總不能因為他們先認識,你就得背負罪名吧?!?/br> 夏知遇向來敢愛敢恨,想要的就努力追求爭取,斬平邊路荊棘只為一線可能。而闞云開也是灑脫勇敢的性子,唯獨面對愛情,看似瀟灑自如,實則思前想后。 從診室出來,闞云開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回頭卻又不見那人的蹤跡, 夏知遇看闞云開四處張望,眼神游離,問道:“你魂不守舍地看什么呢?” 闞云開說:“我好像看見顧煜了?!?/br> 夏知遇環(huán)顧四周,笑罵道:“哪兒有啊,我真想把你拉去五樓精神科看看,你這都出現幻覺了,病得不輕啊闞小姐?!?/br> 闞云開略顯沮喪,尷尬挽上夏知遇的胳膊,說:“算了,應該是我看錯了,走吧。” 他說過,今天要開會的,怎么會來這里。 醫(yī)院的消毒水總能刺激神經細胞敏感活躍,這里見證著最虔誠的禱告,最誠摯的告白,最慚愧的別離,大概是浮世最真誠所在。 陳曉去洗手間清理手上余污,轉身看見顧煜走過,她叫道:“顧煜?你怎么在這?生病了?” 顧煜回頭,搪塞說:“一個朋友生病了,過來看看?!?/br> 陳曉生性敏感,她說:“放心吧,闞小姐石膏拆了,恢復得挺好的?!?/br> 顧煜:“謝謝?!?/br> “以什么身份謝我?闞小姐未來的男朋友還是丈夫?”陳曉沒聽回答,苦笑道,“我先走了。” 今早離家回部隊上班,車鬼使神差開來了醫(yī)院,看見闞云開的一刻,他又刻意閃躲回避,鬼上身那般。 夏知遇驅車來到冰窖旁的一家商場,思及闞云開腿傷才愈,她收斂購物狂本性,提早來到冰窖。 封維帶著淮南路街角的網紅覆盆子千層匆匆趕到,笑說:“沒見過有人這么早來會所墮落的,你倆聞所未聞了?!?/br> “呀,好久不見,我們封博士姿色見長啊?!毕闹稣~媚道,“你倆直接湊合湊合得了,正好和你爸媽心意,別想著你那鐵面將軍了。” 闞云開從醫(yī)院出來,一直對那個閃現的身影耿耿于懷,夏知遇再次提起,她斜倚著沙發(fā)靠背不言。 封維說:“放心啊闞,你要是三十歲還嫁不出去,哥肯定娶你?!?/br> “求求你,盼我點好吧?!标R云開罪惡的手爪摸到封維腰間衣物,被生擒住。 封維忿說:“你昨天晚上把我腰掐青一大片,你還來?男人的腰不能隨便掐,你知不知道?!?/br> 闞云開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向未來嫂子道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