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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舍不得讓喜歡的女生做苦力呢。要是事事都要公主去做,那他這個騎士還叫騎士嗎? ※ 儲藏室只有頂部有兩扇氣窗,燈壞了,只能借著昏暗的走廊日光去翻東西。 儲藏室里沒有暖氣,陰冷陰冷的,兩人分頭行動,在不大的屋里搜尋起來。好在折疊凳摞在一起目標很大,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折疊凳放在最角落里,用灰撲撲的塑料布蓋著,旁邊的桌上豎著一具塑料模型人體,一半是骨骼、一半是肌rou內臟,在陰森森的屋里看著尤其可怕。 鐘可是男孩子,當然不怕這種東西,哪想到楊心躍居然也不怕,她還興致勃勃的湊上去,近距離觀賞半天。鐘可有點遺憾有點無奈,看來“鬼屋救美”這種橋段只能全靠腦補了。 他澀澀道:“……你膽子好大啊。” 楊心躍無所謂的敲了敲模型的“肋排”部分:“這都是假的,有什么可怕的?而且你忘了,我可有一身殺氣護體呢!” “……” 厲害厲害,人家都是一身正氣、一身陽氣,這位女中豪杰偏有一身殺氣。 可惜大話說太多,總會惹麻煩——她彎腰搬凳子時,脖子上的項鏈勾在了模型的“肋排”上,只聽一聲細小的脆響,一條銀線在兩人眼前一閃而過,項鏈墜子落在地上,彈動了兩下,居然消失了! 楊心躍:“?。?!” 這可是她十八歲生日時,隊友們集資送給她的銀項鏈,她平常舍不得戴,今天好不容易戴出來臭美,哪想到居然被區(qū)區(qū)“肋排”給扯掉了! 她趕忙蹲下身尋找,聲音不自覺帶上了急切:“鐘可鐘可鐘可,怎么辦??!” 屋里很暗,光源也模糊極了,她瞪大了眼睛都快趴在地上了,也沒找到。 “你別急,有我在?!辩娍梢捕紫律韼退黄鹫移饋?。 一雙大手和一雙小手在臟兮兮的地上摸來摸去。那銀墜子非常小,只有半個指甲蓋大,塑成一個鈴鐺的模樣,被袁筱嘲笑為“狗鈴鐺”。 還是鐘可靠譜,想起了手機自帶電筒,趕忙掏出來照亮,順利幫她找到了狗鈴鐺。 楊心躍長舒一口氣,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薄汗,結果她忘了自己手上有多臟,一抹之下,額頭上多了三撇又黑又長的指印。 鐘可:“……噗。” 楊心躍:“你笑什么?” 鐘可指指她腦袋,盡力憋著笑:“臟死了?!?/br> 楊心躍又茫然的摸了摸臉:“哪里臟?” 結局當然是越抹越臟。 女孩白生生的瓜子臉上多了數(shù)道黑手印,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無辜地望著鐘可,那模樣就像是在泥潭里打了滾的小狗,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有多傻多臟,還妄想從主人哪里討來一個愛的抱抱。 鐘可見她這幅又乖又笨的傻樣,心里的進度條“蹭——”一下又暴漲數(shù)尺,指針都要頂破正無窮了。 鐘可不敢再看她,他低頭從兜里掏出紙巾,遞到了她面前,他移開眼:“你手上臟,用這個擦。” 楊心躍不耐煩地拍了他一下,大方地說:“我看不到啊,你幫我擦。” “……” 鐘可只能被迫直視她,手里拿著紙巾,小心翼翼的湊過去。 隔著一層薄薄的紙巾,男孩的指尖在她細嫩柔滑的臉頰上滑動。她皮膚極好,白白的,只在鼻子兩側有幾粒小小的淺棕色雀斑,不僅沒有消減掉她的靚麗,還為她平添了一分少女才有的可愛。 他的指腹在顫抖,很輕卻也很堅定的在她臉頰上滑過——說是在“擦”,不如說他是在“撫摸”。 在她面前,他只不過是個最普通的,有沖動的,有綺念的青春期男孩。 而他最愛的女孩子現(xiàn)在就在他身前。 他們離得是這樣近,不足二十公分的距離,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那股清甜多汁的水果香氣。他不敢有多余的一點動作,擔心心弦繃斷,會讓他失去理智的咬上一口。 他因為太過恍惚,沒有注意到楊心躍眼里一閃而過的不自在。 女孩心里揣下了一整個動物園,小鹿蹦蹦,小兔跳跳,小狗叫叫,就連黃鸝都滴哩哩的唱起了歌謠。 她望著近在咫尺的鐘可,看著他斂目為自己擦拭臉頰上的臟痕。他的指尖很燙,動作極為輕柔,仿佛她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寶,而他就是守護珍寶的巨龍。 ——不,不行的楊心躍! 她攥緊拳頭,拼命告誡自己:鐘可可是她的“異性兄弟”!就算他再帥、再溫柔,靠的再近,一定要記住,她已經有小方哥哥了,絕對不能爬墻! ——可是…… ——可是血液全部涌向了心臟,她真的控制不住了呀。 第三十三章 家長會(中) 手機電筒的亮光滅了。 儲藏室里很暗, 唯一的光源便是鐘可手里的手機,可是在那一瞬間,那束光忽然消失了。 這就像是一個信號: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中,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 不知不覺中, 鐘可與楊心躍的距離又近了一點。 黑暗成了他最好的保護色,替他擋住了臉上的通紅,讓這個剛剛品嘗到初戀滋味的男孩體會到了絕頂?shù)幕艁y、無措、緊張。 ……他這時應該做什么??? 他,他可以親她嗎? 鐘可踟躕著, 卻又舍不得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