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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江逾明,江逾明便看姜辭,姜辭就道:“華侈。” 杜夫人便跟著應(yīng):“靡費?!?/br> 正聞帝剛即位時,便下令修葺華霜殿,起初眾臣以為皇上是想建行宮,紛紛上表痛斥這事奢靡。后來一聽說是供太后居住,又紛紛改了話,說圣上孝順。 孝順過后,華霜殿修葺的費用便從三萬兩,直接加到了八萬兩,以致如今華霜殿夏能避暑,冬能保暖的威名在外,成了遠近聞名的宜居圣地。當(dāng)然,這圣地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當(dāng)初修葺時,整個華霜殿半個地底都被掏空,改成了冰窖,存放果蔬不說,極大部分空間就是拿來儲冰,而且華霜殿中,池塘頗多,池中還連著三月泡著冰塊,這也是為何人們總說華霜殿有仙氣。 至于冬日,便更不用提了,湖水多本就不容易冷,炭火供得多,地龍燒得旺,簾子遮得實,哪可能還會冷? “皇上對太后,還真是大方?!?/br> 杜衡擊掌:“誰說不是呢?!?/br>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才是親母子呢。”杜衡嘖嘖作嘆,“暫且不說皇上每年為修葺華霜殿所耗費的銀兩,就說今日太后出宮——三千稚童夾道吟誦,雖不是發(fā)銀錢,但每個孩子都得了一套新衣裳。這衣裳可不簡單,全是錦緞!花費的銀兩足足有上萬兩!” “司衣司連著多少外頭多少繡坊,每件衣裳上九九八十一個壽字,就這么發(fā)下去,面上沒銀兩確實看著低調(diào),可銀子都花在暗處了,我隨便算一算賬,心里都在替戶部滴血。” 可滴血又如何?壽誕還是得辦,而且還得大辦。 近來皇上對陳家的打壓已經(jīng)隱隱形成態(tài)勢,先是前頭雷呈的案子,再到最近的潮州霉米,有心之人定已察覺,立場不堅定者,已經(jīng)開始動搖——畢竟陳家再怎么權(quán)勢煊赫,這天下也不是陳家的天下,這是趙氏的天下。 可他們雖知道理,卻也不敢輕易表明立場,他們一方面想支持皇上,但又恐于皇上對陳家打壓太過,若是哪天把陳家逼急了,說不定會狗急跳墻,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江山誰姓之事,不到最后一刻,也是難說。 但這時候,若是皇上一邊打擊陳家,又一邊拉攏太后,那就不一樣的,不知道的人以為皇上這是自相矛盾,可實際上,皇上就是溫水煮青蛙,他是在告訴諸位,他不激進,所以不至于魚死網(wǎng)破,他也是在告訴陳家,他在給陳家機會。 一收一放,這是權(quán)衡之術(shù)。 江逾明搖頭,示意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四人又開始說起風(fēng)月來。 不多時,太后和皇上的尊駕到了,眾臣攜家眷跟在后頭,遙遙的聽不清前頭在說什么,但看皇上面上帶著笑,便跟著一起笑。 “他們在說什么呢?”石破仰著脖子看。 路重頭都沒抬,用撿來的葉子折紙:“好看嗎?” “還行?!?/br> “大概就在說這些?!甭分氐馈?/br> 前頭,皇上和太后走過戲臺,聽見上頭唱藝俱佳的《八仙賀壽》。 趙胤駐足道:“母后覺得這戲如何?” 太后目光慈祥地掃過那些戲子:“唱得不錯。” 趙胤展顏:“母后喜歡就好,不枉兒臣千里迢迢把人從廣州請來?!?/br> 太后欣慰又滿意:“如今哀家有你和禛兒膝下承歡,哪還講究這么多?老骨頭一把了,這些優(yōu)孟衣冠讓哀家來聽也是浪費,下回敷衍敷衍哀家就好。” 話是這般說,但真的應(yīng)了就是傻子,趙胤道:“母后鳳體康健,明明是百歲之相,怎可妄自菲薄?” “還是皇帝孝順啊?!碧蟾锌溃澳阒螄蟹?,社稷安順,百姓愛戴有加,如今又有陳鵬等賢臣良相在旁輔佐,哀家看這大梁江山,已有盛世之兆?!?/br> 陳鵬剛被降級沒多久,這時候敢說他是賢臣良相的,怕也只有太后了,可說了又如何?盛世二字一出,眾人都得跪地齊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正聞帝便道:“這盛世哪可能只是兒臣的功勞?母后的殫精竭慮,百姓都看在眼里,有母后您在,才是江山社稷之福?!?/br> 姜辭站在江逾明身側(cè),看到前頭說了這么多話,其實也就是聽到這幾句,看來就算是當(dāng)了皇上和太后,還是免不了相互吹捧吹噓,做人真累。 她拍拍江逾明:“還是你好。” 江逾明大抵能知道她在想什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卻都是笑。 趙胤跟著太后進了行宮,太后忽然按著額角:“哀家比不得皇帝cao勞,可眼下卻也為一事頭疼?!?/br> “母后盡管直說?!?/br> “也是老毛病了,還是頭疾,吃了太醫(yī)院好些藥也不見好?!?/br> “原先不是說這方子有用嗎?”趙胤話里藏著急切,“太醫(yī)院這幫庸醫(yī)!” “不怪他們,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從前那方子,也是治標不治本罷了?!?/br> “既然太醫(yī)署治不好,那便讓朱恒幫朕擬道旨意,就說天下有能根治母后頭疾者,賞百金?!?/br> “哀家知皇帝孝順了,不過尋醫(yī)的法子太慢了些,而且也不知何時才能治好?!碧箢D了一聲,轉(zhuǎn)爾又道,“不過近來頭疾發(fā)作時,多虧禛兒時常伴哀家左右,夜里讀書給哀家聽,聽到禛兒的聲音,哀家竟能入睡安然,整夜無夢,連頭疾也緩和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