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池在水大抵是看不到這些，她只是略微詫異，聳了聳肩，無所謂道：“謝我干什么，你不該去謝你粉絲嗎，我是順路來看熱鬧的，他們可不一定是啊?！?/br>
    葉星河被這話噎住，眸子垂下去，過了幾秒才又揚(yáng)起：“還有你昨天發(fā)來的......”

    “啊這，”池在水到底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感謝打亂了陣腳，眼神飄忽，撓著頭，“我本來想自己蹭熱度發(fā)的，但咱多少也算認(rèn)識，想了想還是沒跳出來壞你事兒?！?/br>
    “壞我事兒？”葉星河微微皺眉，問到。

    “??？你不是想走黑紅路線嗎？”池在水也被問蒙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葉星河，眼里寫著兩個大大的問號。

    葉星河聞言垂眸，幾欲開口，最后卻一言不發(fā)。眼中轉(zhuǎn)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只呆愣愣地站著。氣壓逐漸降低，又過了幾分鐘，她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就走。

    池在水也發(fā)覺自己說錯了話，頓時手忙腳亂起來，猶豫了兩秒，抬腿追上去。

    第10章

    “誒，”池在水叫道。還想說什么，卻很快注意到四周朝她投射過來的目光，于是斂了聲音低下頭，拽了拽口罩加快腳步，跟著葉星河走出了商場，直到個沒人的僻靜小巷。

    “你還跟著我做什么?！比~星河猛地停下腳步，聲音微顫，眸子里失望摻著怒氣，轉(zhuǎn)過頭瞪著池在水。

    池在水沒想到葉星河會突然站住，趔趄了一下，同樣停下，站在葉星河斜后方。視線從地面抬起，同葉星河對上的眼神里寫滿討好：“我說話不過腦子，你別生氣嘛?！?/br>
    四月的夜晚依舊不怎么暖和，夜風(fēng)裹挾著寒冷氣息從路的盡頭呼嘯而來，不停息地拍打在池在水的身上。她依舊挺直脊背，可揣在衛(wèi)衣口袋里的手卻以一種詭異的形態(tài)交纏著，不知是因?yàn)槔?，還是因?yàn)閷擂巍?/br>
    葉星河只是依舊瞪著她，沒說話。年久失修的路燈把微弱的白光灑在她身上，也壓不下她略顯激動的情緒。

    “對不起......”池在水緩緩垂下頭，一并移開了與其對視的雙眼?！拔覜]想吐槽或者嘲諷你，我只是——”

    她絞盡腦汁，卻沒想出來任何辯解的話。

    慣常伶牙俐齒的人頭一回置身于到說不出話的境地，很顯然她前一天晚上的猜想近乎完全錯誤，面前的人大概率有什么難言之隱。

    做了良久的心里斗爭，她在心底嘆了口氣，抬起頭想向這位最近承受了太多惡意的人道個歉，卻看見葉星河眼里閃過的銀光。

    “你別——”池在水頓時亂了陣腳，伸出手想幫她擦掉淚水，又似乎覺得不妥，訕訕地停在半空中，尷尬地塞回口袋里一通亂掏，才掏出包紙巾。

    “別哭呀，風(fēng)挺大的，等會兒吹得臉疼。”她把紙巾遞出去同時不動聲色地往右手邊挪了一點(diǎn)，站在葉星河和這條巷子里唯一一個看上去像攝像頭的東西中間。

    “還跟著我做什么！”葉星河猛地抬手拍在池在水手腕上，紙巾借著慣性脫手，滾落進(jìn)墻角的陰暗中。

    池在水楞怔一下，眼神暗了暗，措手不迭地?fù)炱鸬厣系募埥?，拍了拍沾上的土，又抽出一張硬塞進(jìn)葉星河手里。

    “既然合作談不成，”葉星河頓頓，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不用跟著我了?！?/br>
    “我沒有——”池在水一時語塞，絞盡腦汁地試圖解釋清自己的想法，“我以為你——”

    “你以為。”葉星河打斷了池在水的話，自嘲般笑笑，接著又像做了什么決定似的“你以為我是故意不澄清，想靠那些負(fù)面輿論提高討論度吧。”

    “之前是這么想的，但是現(xiàn)在——”

    “猜對了一半?！?/br>
    “我知道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池在水語速更快，話說一半?yún)s趕忙住了口，眼里添了幾分疑惑：“啊，什么？”

    “我說，你猜對了一半?！比~星河雙眼緊盯池在水，神色間帶了分審視的意味。

    即便池在水沒看出這分審視，動動腦子也能猜到葉星河的意圖。眨了眨眼，手塞進(jìn)口袋里翻找了一會兒，窸窸窣窣地掏出自己的鑰匙串，從上面摘下個什么東西，自顧自地演示起來：

    “你看，這樣是開，這樣是關(guān)——”

    一個小巧，而又隱蔽的錄音筆。

    展示完又把它放進(jìn)手心，攤到葉星河面前：“錄音筆給你，你要不放心，把我手機(jī)拿走也行?！?/br>
    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葉星河的臉色，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身子微微前傾，臉上帶了些討好：“你要不，展開說說？”

    “走吧?！?/br>
    “這兒安全嗎，不會有什么狗仔私生偷偷裝竊聽器什么的吧？”池在水靠在葉星河房間的沙發(fā)上，抱著肩膀不放心地問到。

    “不是頂流，沒人在意?！比~星河自嘲，轉(zhuǎn)過椅子，朝著池在水坐下。

    “別這么不自信啊，就今天活動上那個小歌手，微博粉絲還沒你一半多呢，那不是天天用自己的賬號罵私生嗎，那些狗仔天天預(yù)告什么頂流，什么一線，我看著還沒你熱度高呢，那不還是好幾個狗仔跟著拍?！背卦谒沧?，“你看，你比那么多人都火。人經(jīng)常往下看，就會很快樂。”

    葉星河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轉(zhuǎn)念又開始擔(dān)心。她愈發(fā)覺得眼前這人不像她設(shè)想的那般穩(wěn)重，反倒帶了股稚氣。與這樣的人推心置腹，真的會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