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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早就準(zhǔn)備好的問題,直挺挺地甩在姚安臉上,根本沒有給她留下回答的契機。 這不是詢問,這是質(zhì)問。 表哥恐怕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于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用長輩的身份訓(xùn)誡姚安,讓她難堪。 而當(dāng)“比弗利”這個單詞緊跟著“丹桂大街”拋出來之后,周圍人的臉色微妙地改變了。目光在從那個搖晃著的餃子盒,轉(zhuǎn)向談話中的兩個人。 同事們在等待一個解釋。 來自姚安的解釋。 只不過這一次和之前面對杰西卡時不同,姚安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她站在走廊里,大腦一片空白。 空氣全部往下壓,壓得她粉身碎骨,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秘密會暴露。 但沒有一次,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太猝不及防、太直接。經(jīng)由親人的口里說出來,一字一句講得明明白白,根本沒有反駁的余地。 鐘表停擺,時間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姚安甚至沒有感覺到這回自己的頭發(fā)發(fā)麻、心跳加速、或是臉上一陣接著一陣發(fā)燙。 她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的感覺。 人是麻木的,呼吸不過是自主神經(jīng)在運作——呼氣、吸氣,再呼氣。 不知過了多久。 有人干巴巴地笑了一聲,嘗試打破極度尷尬的氣氛:“安,你表哥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們就不打擾你們聊天了?!?/br> “就是就是?!蓖聜冞@才回過神,紛紛附和,“披薩什么時候都能吃,你們先聊吧。” 腳步聲斷斷續(xù)續(xù)響了起來。 興許是場面太過慘不忍睹。 馬爾科離開之前,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于是拍了拍姚安的肩膀,像是在安慰。 姚安聽到了所有的話語,也感受到了這些觸碰。 但她整個人一動不能動,成了鐘淺錫口中,那個矗立在索多瑪城門旁的鹽柱。 人群離開了,眼睛留了下來。 一雙雙、一對對。 它們盯著她,審判著她,要把她的五臟六腑釘穿,直到時間盡頭。 * 于此同時,私人俱樂部里。 墻壁上垂著深紅色的天鵝絨帷幔,燈光悠長,頗有點百老匯的風(fēng)格。 “這里環(huán)境不錯。”老施密特品了口紅酒,稱贊道。 顯然鐘淺錫挑選的地方,很對他的胃口。 “之前在達拉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難得你過來洛杉磯一次,當(dāng)然要好好做回東道。”鐘淺錫笑笑,把菜單遞了過去,推薦道,“可以試一下他們家三分熟的小牛rou,味道很可口?!?/br> “好,聽你的?!?/br> 在熟客的建議下,菜很快就點好了。 談話繼續(xù)進行,兩個人聊了一陣子政治,又聊了一陣天然氣方面的合作。 “聽說這次競選,眾議院那邊……” 盤子被清空,酒杯續(xù)過兩次。 老施密特酒足飯飽,于是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看著身旁那些端著盤子穿梭的年輕侍者,忽然生出一些感慨:“還是洛杉磯的女人好些?!?/br> 狗改不了吃屎。 私生子的問題才剛被按下去,這人又開始蠢蠢欲動,重新惦記起漂亮的服務(wù)生了。 鐘淺錫隨手把煙頭碾滅。 再開口時,他盡量讓自己的建議聽上去不那么尖刻:“既然分公司開起來了,你可以考慮多來洛杉磯。不過在加州宿妓的話,我恐怕會幫忙報警——你知道的,我最近在嘗試做一個好公民?!?/br> “哈哈哈,鐘,你真是風(fēng)趣?!崩鲜┟芴卮笮ζ饋恚瑳]聽明白鐘淺錫的暗示,心里還掛念著共和黨內(nèi)的參選,“不過偶爾過來放松一下還可以,常駐肯定不行。這里是民主黨的大本營,在政治上是行不通的?!?/br> “說的也是?!辩姕\錫隨口附和,喝了一口水。 聊到洛杉磯的分公司,老施密特倒是想到什么:“你的那個小朋友,今天怎么沒有來?” 鐘淺錫把杯子放下:“她最近有點忙?!?/br> “對了,你不是說,她會來我的分公司實習(xí)么,為什么又沒有下文了?” 短暫的停頓后。 “她會去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br> 那是什么時候? 面對老施密特探尋的眼神,鐘淺錫抬起頭,平靜地回道:“很快?!?/br> * 姚安在往前走。 紙袋沉甸甸的,提手陷進她的掌心,在皮膚上勒出一道鮮紅的印子。那盒餃子隨著胳膊的擺動,不斷撞擊塑料餐盒,也許已經(jīng)從內(nèi)部成了一團爛泥。 姚安不知道,因為她沒有打開查看過。 時間回到三十分鐘之前。 同事們離開了,表哥的語氣反倒跟著緩和下來,甚至開始解釋:“其實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找個有錢人過日子,沒什么可丟臉的,這是好事。咱們是親人,我和你嫂子是真心盼著你幸福?!?/br> 對于這樣態(tài)度上的驟變,姚安不知道該回復(fù)什么,只能沉默。 于是表哥又說:“哎,我剛才就是著急了,才慌著問你。誰叫你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把我嚇了一大跳?!?/br> 一頂大帽子照頭扣下來,全都成了姚安的問題。 表哥說完,還非要再強調(diào)一下,殺人誅心:“對了,我這一著急,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叫你的那些同事看了熱鬧,明天恐怕會議論你。真是對不起,這可怎么辦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