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等她腿好一些,她就要親自去宋從愉的墓碑前親口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一想到從今往后能去宋從愉墓地祭拜的女兒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就想笑。 從小丘衍楠就搶不過自己,長大了也依舊如此。爭來奪去,小命都沒了吧。 余挽秋也笑了,看小丑一樣看她。 不過是秋后螞蚱罷了,又能蹦跶幾天呢。 她不清楚宋從歡究竟為什么這么恨丘衍楠,血脈親情在前她居然能狠心痛下殺手,而且時候毫不悔改,出口的字字句句都惡毒至極。 同樣的條件長起來的人,怎么會差距這么大。 “挽秋,你先去看聽聽醫(yī)囑,我年紀大了不如你記性好的”丘衡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病房門口,看他的樣子像是站了有一會兒了。 她自然聽出丘衡話中的意思,想必他是有話要和宋從歡單獨說,不便有外人在場。 她原本也想走了,她并不想知道她們之間的齟齬矛盾。 她只關心她的楠楠。 之所以來這一遭,無非只是想看看宋從歡傷的重不重,若不重她再添些也是可以的。 要她痛要她悔要她生不如死。 比起傷上加傷,更恐怖的是永遠也不會好的傷,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傷的傷。 不是嗎。 他們有所顧忌不忍下手,那就她來。 “定好墓地了?”宋從歡笑嘻嘻的問“我想想,嗯…是不是在宋從愉邊上。母女還能有個伴兒挺好哈哈…” 她吐了口唾沫,是紅色的。 丘衡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很從容甚至還翹著二郎腿。宋從歡原以為他會扯著自己的領子用盡他知道的臟詞兒把她罵的體無完膚又或者是直接上手。 這么松弛的氛圍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她收起咧著的嘴角,端坐起來雙手交叉放在腿上。 丘衡不緊不慢開口道“信你也看了,從愉的苦衷你也了解了。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承認你們之間的關系,但衍楠是無辜的?!?/br> “我就不無辜嗎?”她瞪著眼反問。 她才是這世界上最最最無辜的人,無辜的被生下來無辜的被搞上亂七八糟的身份。無辜的要為另一個人退讓。甚至連名字都是那么可笑那么隨意,好像只是為了強行證明她和宋從愉的關系,就像是要一輩子依附在宋從愉的陰影下見不得光一樣。 從小的家長會,她以jiejie的身份去參加時在想什么呢。她被別的孩子指著鼻子罵無父無母時她又在想什么呢。 是在心疼她,還是在擔心她自己,有這么一個見不得光的女兒,憂心于有朝一日被人發(fā)現她。 若非是宋從愉又當又立想要聽她喊聲mama,她恐怕終此一生都不會知道真相吧。 可她需要母親的那些時刻呢,宋從愉不還是美美隱身了,揣著明白裝糊涂,理直氣壯的說:我是她jiejie。 她受的那些委屈憋悶就這么算了嗎? 太可笑了。 她還不如不知道呢,至少還可以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的去挑釁丘衍楠。而現在呢,她和陰溝里的老鼠有什么區(qū)別。 哈,還是有區(qū)別的,老鼠是沒辦法開車的。 宋從愉又笑了,看笑話似的看向丘衡問“幫別人養(yǎng)女兒養(yǎng)到這么大,你就這么喜歡喜當爹。其實你呢就喜歡養(yǎng)別人的孩子,以此為樂?” 丘衡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這么無語無力,他是實在想幫忙解開宋從愉和她之間的疙瘩。但現在他也是實在不想講道理了,宋從歡實在是太會作死了,現在若是換了另一個人不沖上去打她一頓都算是好的了。 有一半的劣質基因整個人就沒救了難道是真的嗎,宋從愉是多么善良溫和的人,怎么會生出這樣一個冤孽。 “我從未承認過你和我有什么關系。還是說其實是你很缺一個父親?”丘衡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他的耐心并不多,他是強壓著怒意在同她心平氣和說話的。當宋從歡說出那番之后他就知道他說再多都無濟于事了。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鼻鸷馓掷砹死硪路^向身后說“讓他進來” 她攥著被子,第六感瘋狂鳴笛報警。將要進來的的那位絕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是他,丘衡怎么可能允許那個人出現在他面前。 好消息是她的第六感很準,壞消息是事與愿違。 “她就是你的女兒”助手在外面指路說。丘衡后退了半步,往事不可究他從未想過他此生會見這人,就是這人作惡一次,害他妻女如此。 可如今他卻成了能制裁宋從歡的那把利刃。可他并不想祭出這把利刃的,即使是今天進這扇門前,他仍心懷希望他甚至希望宋從歡能夠幡然醒悟,能夠懷著悔悟心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 可她是天生的壞種,懷柔手段對她毫無用處,最有效的手段是以暴制暴。 “你別過來,滾滾出去!”宋從歡把手邊能丟的一切都砸向那人。 雜亂無章的姑且被稱作頭發(fā)的東西盤踞在他臉上頭上,破爛成碎布條的衣服和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都不需要靠近,就能聞到他身上的惡臭味。 —— 這種人怎么可能是她爸爸。 她真的是要瘋了。丘衡怎么敢的啊,這是宋從愉的恥辱也是他的恥辱不是嗎,他怎么可能會把這種人弄到自己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