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舒沒這么好聲好氣地吵過架，話在腦子里過三圈都覺得不合適，落到嘴里都怕傷了葉瑞白那顆有病的心臟。

    “我顧及著你的病，你也得顧及著我的感受，我們折騰了這么久，得來這么一個結果，你要是甘心，我沒話說?！?/br>
    許望舒就差沒哄著人說原因了，葉瑞白聽得出來她的憋屈，就不再說了，她揉開許望舒手上的松葉。

    “我不逼你了，就這樣吧。”

    “我也不求著你能原諒我，像這樣還能見一面，說上話，我就知足了。”

    葉瑞白話說得低三下四，語氣倒是一派釋然，許望舒覺得胸口悶得慌，想說點什么，就聽見葉瑞白又說。

    “你要喜歡別人了，就別和我說，我怕我心臟病復發(fā).....”

    “葉瑞白！”許望舒抬頭，憋得臉紅，語氣壓得近乎咬牙切齒，“你這不是還在逼我？！”

    葉瑞白這下倒是笑了，“對不起，我忍不住，我是真愛你?！?/br>
    “沒誰這樣把人騙得團團轉……還說愛的?！?/br>
    許望舒眼睛一瞬間就紅了，“你說真話假話我都分不清……”

    quot;……我討厭你這樣。quot;

    “我也愛你?！?/br>
    葉瑞白捏著她的手指，似乎很高興她又和以前一樣發(fā)出了脾氣，“你不信我，我就一直說，活著說，死了也說。”

    “葉瑞白！”

    許望舒覺得葉瑞白真得煩，她們站在陵園里，漫山都是墓碑和香灰，她倒好，一張口就是死不死的……

    “在的?！比~瑞白笑。

    許望舒突然xiele氣，啞聲道：“我煩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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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換一個角度看，也算熱戀的磨合期吧？

    第100章 能見一面嗎？

    韓婧雪的支架手術順利完成，為了不讓心理問題影響術后治療，這兩天在心理醫(yī)生的指導下，使用了一些鎮(zhèn)靜劑，韓婧雪這兩天的情緒有明顯好轉。

    葉瑞白剛拍完片子，推門進去的時候，韓婧雪正在窗子邊曬太陽，手上細致地抹著護手霜，滋潤著早就干裂脫皮的皮膚。

    “去逼一逼單明夢，讓單家那群人狗咬狗。”

    韓婧雪捋了一下鬢發(fā)，沒有回頭，佝僂了兩年的脊背習慣性地彎著，見了舊人才會直起來一些。

    “單家推出一個單明夢來頂鍋，我不甘心，他們明日高層的每個人都是兇手，合謀遮蓋真相，我要那群人流落街頭也叫人唾罵....”

    “她不會和我們合作的。”

    葉瑞白走到韓婧雪邊上站定，春日的風從窗縫中擠進來，和煦溫暖。

    “那是因為你的籌碼還不夠多?！?/br>
    韓婧雪微微彎下身子，撫著胸口處隱隱發(fā)疼的傷口，“你去我家，我床頭柜的暗格里有一個磁盤，帶去給單明夢聽聽?！?/br>
    葉瑞白應好，韓婧雪沉默地看著窗外蔚藍色的廣闊天空，只有淡淡的幾片白云，太陽像是輝煌的天燈，光亮逼視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

    韓婧雪瞇著眼，眼尾滲出眼淚，依舊不肯避開。

    她突然開口，“我不信柳羲和會做出那些事?！?/br>
    葉瑞白“嗯”了一聲，沒有反駁，韓婧雪好不容易穩(wěn)定一些，她不想破壞這份難得的寧靜和諧。

    “你和許望舒的事，我聽葉佳奈說過了....”

    韓婧雪抿了抿唇，看起來不太高興，“我不理解也不懂，但我沒帶過你，沒資格管你，隨你?！?/br>
    這才是韓婧雪原本的樣子，對她，畫出一道涇渭分明的線來，站在對面高高在上，偶爾落下來一點母愛就像是施舍。

    對柳羲和，才是無法控制的崩潰、失態(tài)、憤怒、以及顯露無疑的思念和愛。

    “您不逼我就行?！?/br>
    韓婧雪漠然地扭過頭，她視線再一次放遠，像是喃喃自語，“柳羲和還在的話，是不會和你一樣的。”

    葉瑞白什么都不說了。

    -

    離開醫(yī)院的時候，林俞已經(jīng)在她的聊天框堆積了很多照片和視頻，都是許望舒在錄音室的一舉一動，帶著耳機，一遍一遍地錄著歌，指導著金希希和宋雨時氣息，時不時停下來擰眉思索著什么……

    葉瑞白不太明白已經(jīng)唱得夠好了，為什么要唱一遍又一遍，但她還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按照韓婧雪給的地址，葉瑞白找到了一個舊小區(qū)，車子停在了一戶獨門獨戶的小院前，隔壁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嘟嘟囔囔地聊著天，探出圍墻的石榴花紅艷艷的似火盛開，像是一串串小紅太陽。

    這是葉瑞白第一次來這里，這個真真正正的韓婧雪的家里。

    花盆里月季攀到了圍墻上，一叢叢的，堆成一座小小的花山，兩側的雜草已經(jīng)有小腿高了，灰塵經(jīng)年累月的沒有人打掃，積了很厚的一層灰毯子，鐵門吱吱呀呀扭動了好幾下才開出門來。

    葉瑞白揮了揮手，趕走周圍的浮塵。

    屋子里好一些，沒有開窗，灰塵不太大，只有厚重的木頭味道，隨便推開一道門就是一間臥室。

    房間不大，和單人間的病房差不多大，葉瑞白看不出是主臥還是次臥，徑直走到了床頭柜前，打開。

    里面只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證件，她直接翻開，想找最底下的暗格，卻看到了最下面壓著的一個小信紙。

    邊角有些發(fā)黃，很眼熟，她抽出來。

    【等我出院的那天見面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