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有傳言，登上雪山頂?shù)那閭H會迎來雪神的降福。”

    人群長吁短嘆，情侶害羞對視后一觸即分，也有人不屑愛情，大聲祈求雪神天降橫財，財運(yùn)亨通。

    有人為愛情，有人為金山，有人找自由。

    “你信嗎？”

    葉瑞白說了一句話后，又扣上了氧氣。

    “不信。”許望舒毫不猶豫地拆穿她，“省點(diǎn)力氣，都快上不來氣了，還想著調(diào)情?！?/br>
    “這里好美啊！我都想死在這里了——”

    旁邊有人興奮地大喊。

    葉瑞白摘下氧氣罩，笑，視線放遠(yuǎn)，也說，“我想死在那里?！?/br>
    許望舒順著目光望過去，是日照搖金下的潔白雪山，美不勝收。

    導(dǎo)游也聽見了喊叫聲，話音一轉(zhuǎn)，大喊，“現(xiàn)在不提倡這種行為??！傳說是傳說，女孩死了變雪神，你在這里死掉，只能被雪狼叼走——”

    “生活都是艱難的，所以再堅持一下，再多堅持一下！人生還很長，大家看完雪山，還要看長湖，來了春城，還有冬城...…”

    “五千多米都能一起走上來，再多艱難也請再努力一下?！?/br>
    大喇叭傳來導(dǎo)游嘶啞的聲音，“大家快看！現(xiàn)在的日照金山最美了——整座山都將為你們點(diǎn)亮——”

    陽光穿透云層，灑在雪山之巔，金色的光芒與雪山的潔白交相輝映。

    周圍的喧囂聲在一瞬間褪去，又在一瞬后，有人揮出紅旗，有人錄起視頻，有人大唱大雪漫山的民謠，還混雜著導(dǎo)游特有的嘶啞喊聲。

    “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雪山都被厚厚的云霧包裹，每年11月至來年3月是觀賞雪山的最佳時間……”

    萬千縷陽光灑在雪山頂上，山峰披上了最美的衣裙，變換成迷人的金色。此時此景，長久注視的人連呼吸都緩緩靜止了，目之所及，只剩下大自然的瑰麗變幻。

    “……在這最佳時段內(nèi)，也只有極少數(shù)幸運(yùn)兒能有幸看到神山的全貌！”

    “你們就是這一年中的幸運(yùn)兒！”

    像是美好的祝福。

    葉瑞白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拿下了氧氣瓶，她幾乎是撐在許望舒身上。

    “你說，日照金山是因?yàn)樘柮肋€是雪美？”

    問了一個問題后，她又吸了口氧，然后安靜地等著許望舒的回答。

    旁邊也有人問著同樣的問題，大約是相輔相成的美，所謂日照金山，太陽和雪都是缺一不可的。

    “陽光能落到哪里都是?！痹S望舒說，“只有在雪山上才叫日照金山，我覺得應(yīng)該是雪美?！?/br>
    “是雪美啊。”

    葉瑞白點(diǎn)點(diǎn)頭，語氣像是疑問又像是肯定，然后她笑著，遙望著遠(yuǎn)處的山頂，又一次重復(fù)道：“是雪美?！?/br>
    “晚上的雪山會不會比現(xiàn)在的好看？”

    許望舒看她，不太理解她的意思，葉瑞白吸著氧，大喘氣著解釋：“月色下的雪山，是不是更美？”

    大約是銀山？清冷冷的、荒涼的、白茫茫的、灰白的像塊冷硬的鐵……

    許望舒下意識想象著，“不知道，大概是沒有現(xiàn)在好看的?！?/br>
    金希希幾人從人群中快步走過來，打斷她們的交談，“姐，老板——我們來一起拍個照！”

    宋雨時喘著大氣舉著相機(jī)，“誰來拍??？”

    “大姐，幫幫忙，幫我們拍個照?！苯鹣Ｏ＝舆^相機(jī)就往旁邊的導(dǎo)游大姐手上遞，“謝謝啊謝謝?！?/br>
    金希希拉著宋雨時和許望舒挨在一塊兒，林俞站到了葉瑞白邊上。

    “往里面擠擠，我退不了了。”大姐的腳后跟抵在了欄桿上，沒地方退了。

    幾個人挪著步子往中間擠，攬肩搭背。

    “笑一下，日照金山，財源滾滾?！?/br>
    “笑笑，笑笑，這可是大金山！”金希希主動做起了督促員，白牙整排都往外露，笑著咬牙切齒地威脅，“姐，快給我笑，這可是金山！”

    許望舒咧著嘴假笑，葉瑞白突然湊上來從背后牽起她的手，或許是因?yàn)槔溥^去了，她的手心熱得發(fā)燙。

    “看我。”

    葉瑞白說道。

    許望舒就轉(zhuǎn)頭看她，從旁邊被風(fēng)揚(yáng)起的雪屑從她的眼中飄過，面容盛著明媚笑意，溫?zé)崂`綣的眼神直直撞進(jìn)許望舒心里。

    她好像很開心。

    笑應(yīng)該是葉瑞白最拿手的表情，許望舒總是忍不住的想，葉瑞白或許會對著鏡子練習(xí)無數(shù)次，不然她的每一次笑容為什么都那么好看。

    “拍好了！”導(dǎo)游把相機(jī)遞回來，很快就有人又把相機(jī)遞了上去。

    “啊，我怎么笑的這么二缺啊?！苯鹣Ｏ]著相紙，等著照片顯現(xiàn)出來后，失望道：“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啊，我還以為我笑的和那些大美女網(wǎng)紅一樣的....”

    “還有兩個人沒看鏡頭呢....”宋雨時陰陽怪氣的輕哼一聲，“我們再過去拍一張，這張就不要了....”

    “浪費(fèi)?！苯鹣ＯＱ奂彩挚鞊屜聛恚S望舒手里塞，“姐，你拿著?！?/br>
    “我來拿吧。”林俞職業(yè)習(xí)慣，下意識要把許望舒手上的東西都接過來。

    “沒事，就一張照片而已?！痹S望舒沒遞過去，掃了一眼后就立即放進(jìn)了口袋里。

    照片上所有人都在看鏡頭，只有她和葉瑞白在“深情對視”，光看照片都讓人覺得曖昧了。

    “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