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希希累得嗓子冒煙，吞著涼水攤倒在沙發(fā)上，“腿都要跑斷了，累廢了，比唱歌還累。”

    “老板，我們回去了？明天的咖啡店還開嗎？”

    救場的咖啡店員工揉著肩膀。

    葉瑞白擺擺手，“休息一天，加班工資三倍。”

    她倒是沒怎么動，光拿著對講機指揮人了，這會兒的精神狀態(tài)倒比其他人還差，困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許望舒知道她很少熬夜，到點就開始犯困，熬過這個時間點又會好一些。

    “你先回去睡覺吧。”

    許望舒把凳子往后面一拖，順手把桌上的酒瓶收到了箱子里，“要是開不了車，就去樓上睡會兒，明天再回去?！?/br>
    葉瑞白半闔著眼，瞧一眼她，笑了一下，“樓上收拾好了？”

    “昨天搬得，收拾好了?！?/br>
    許望舒剛說完，金希希就可憐兮兮地‘唉’了一聲，緊跟著抱怨著。

    “我爸媽現(xiàn)在太支持我搞音樂了，但是不讓我住出來了，可憐我每天還得兩頭跑.....”

    “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許望舒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半了。

    金希?？戳搜墼S望舒，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含糊道：“我媽來接我。”

    許望舒拿酒瓶子的手一頓，又繼續(xù)往下扔瓶子，“那就行?！?/br>
    “別弄了，明天保潔會來弄的?！比~瑞白抱著保溫杯站起來，“先睡覺要緊?！?/br>
    許望舒把最后一個瓶子扔進去后，一抬頭葉瑞白已經走到樓梯口等她了。

    她走過去，葉瑞白才繼續(xù)往上走。

    “小豬，小羊和小牛一起去便利店，小豬和小牛都被打了，就小羊沒有，為什么？”

    葉瑞白推開木門，停在了門口。

    許望舒不明所以地看她，“為什么？”

    “因為便利店24小時不打烊。”葉瑞白看了會兒許望舒，見她沒反應，反問，“不好笑嗎？”

    “不好笑?！痹S望舒板著臉回。

    葉瑞白‘哦’了一聲，抬腳往便利店走去，“想吃關東煮了。”

    莫名其妙。

    許望舒跟上去。

    便利店門口的流浪漢已經睡著了，裹著厚厚的四五層黑糊糊的棉被，頭上裹著毛帽子，就露出了兩個鼻孔喘氣用。

    她隨意掃了眼臨期面包的貨架，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買過面包了，遇上大方的老板，就連自己的經濟問題都改善了很多。

    比如現(xiàn)在，挑選關東煮的時候，都不用算著價錢了。

    剩下的錢，足夠這個月用的了。

    沒出息，還是想著當月光族。

    許望舒捧著關東煮跟著葉瑞白走出便利店，一路跟著走到了二樓，隨后葉瑞白自然而然的讓開位置，許望舒就上前去開門。

    進了門， 許望舒抽出新拖鞋放在地上，葉瑞白開了客廳燈，穿上鞋往里走。

    葉瑞白轉頭去開空調，許望舒走去廚房燒開水。

    等到兩個人一起坐到了沙發(fā)上后，許望舒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習慣這種東西很容易被培養(yǎng)出來的。

    即便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但是對于常年獨自生活的許望舒來說，葉瑞白的闖入已經是極為越界的行為了。

    借著可以親密的借口，堂而皇之地進入別人的領地。

    更讓人不安的是，她已經默認了她的侵占行為。

    從身體到生活，最后會向何處攀爬，許望舒覺得心慌。

    葉瑞白從容地巡視著客廳的物件，最后評價了一句，“還不錯?！?/br>
    許望舒悶頭吃著關東煮，似乎并不在意葉瑞白的評價，只說，“原本給金希希的屋子空著，你睡那里嗎？”

    “行?！?/br>
    許望舒一愣，似乎對葉瑞白這樣的回答感到錯愕，她看過去，葉瑞白感覺到她的視線，于是偏過頭來，問，“怎么了？”

    “沒，我那里有被子，還沒有套上被套?！?/br>
    許望舒忙低下頭吃rou丸子。

    “等會兒我自己弄就行?！?/br>
    屋子里只有兩個人悶頭咀嚼的聲音，許望舒感覺不自在，去開電視，是元宵晚會重播，正放著相聲節(jié)目。

    相聲節(jié)目很快就演過去了，主持人自以為幽默的承先啟后后，報出了下一個節(jié)目。

    “之前我喝多了，我沒有把你當作她?！?/br>
    年已經過完了，事情也過去大半月了，現(xiàn)在拿出來舊事重提，顯得太莫名其妙了。

    可許望舒始終惦記著這件事。

    生怕像上一次那樣被打斷，許望舒很突然地開了口，語速很快地解釋著，“我只是喝多了才去找你的?！?/br>
    舞蹈串燒的節(jié)目沒有什么看頭，葉瑞白似乎也沒什么興趣。

    許望舒自覺自己的聲音不小，也確保她能聽見自己的話?？伤雌饋硎裁捶磻紱]有，又像是沒聽到。

    直到她放下吃完的關東煮，抽出紙巾來擦了擦嘴，才回應許望舒的解釋。

    “喝多了就能什么都不說嗎？”

    葉瑞白反問了一句后，又立刻平靜了下來，再開口時，語氣淡淡的。

    “沒關系，當作誰都沒事。”

    葉瑞白看著電視里絢爛的花裙子旋轉跳動，平和冷靜。

    只是委婉地、平靜地拒絕著許望舒的像是道歉的解釋。

    “我可以一直做柳羲和，你只管來找我就行，其他的……什么話都不要再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