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瑞白打過電話后，一直沒有回到客廳里，等到金希希講累了，許望舒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屏幕上有未讀信息。

    【我有點事，這幾天應該不過來了。】

    許望舒把手機倒扣在茶幾上，金希希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門口的方向，似乎也反應過來少了個人。

    “老板呢？”

    “她說有事先走了?！?/br>
    許望舒往嘴里塞了個草莓，“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別等天黑了。”

    “也行，我找好場地再來找你?！?/br>
    等送走了金希希，許望舒才給葉瑞白發(fā)去了一個‘好’。

    -

    原本不算大的一室一廳竟然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以前一個人睡的時候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許望舒平躺在床上，另一側的枕頭旁邊還有葉瑞白遺留下來的手機充電器，床頭柜上還有喝了一半的水杯。

    手機里叮了一聲。

    許望舒拿起來。

    【一周后見?！?/br>
    沒有別的話了，信息發(fā)過來顯得有些冷漠，許望舒等了一會兒，對面還是沒有再發(fā)來什么。

    【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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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輪的寒潮又來了，葉瑞白沒有按照約定好的一周后來見她。

    周末的輔導班里暖氣開得很足，外面的狂風撲打著窗玻璃，疾馳的旋風卷起公路上一股一股的塵土、枯葉，下課鈴聲都顯得不那么刺耳了。

    門口的走廊里沒有熟悉的身影，葉文州從身邊經(jīng)過，許望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已經(jīng)抓住了葉文州的書包。

    “許老師，有什么事嗎？”

    葉文州仰頭看著許望舒，突然臉色一變，“是jiejie怎么了嗎？”

    許望舒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么樣的表情，一定是不好看，才會讓葉文州突然擔憂起她jiejie來。

    “沒有，沒事，是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扶一下而已?！?/br>
    葉文州的眉頭稍微松了一點，又馬上皺起來，“你嚇我一跳，要送你去醫(yī)院嗎？”

    “不用，要降溫了，早點回去吧?！?/br>
    支走了葉文州，許望舒收拾好東西，快步走出輔導站，走到狷狂的風里，感到凌冽的冷意才開始后知后覺的恐懼起來。

    她居然在等葉瑞白。

    意識到這一點，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匆匆打了車。

    許望舒報了個地址后，按下了車窗。

    風源源不斷地灌進來，呼吸艱澀起來，恐懼感稍稍退卻了一些，她抿著唇看了看時間。

    17:45。

    心跳開始爬升，心慌到感覺心臟要沖破胸口，提前讓自己窒息已經(jīng)不管用了，她艱難地做著深呼吸，眼前的景象開始天旋地轉(zhuǎn)。

    司機似乎在和她說話，她耳鳴到聽不清，但是按照慣例，她應該搖搖頭，說沒事。

    說不出口，張開嘴也發(fā)不出聲音。

    瀕死感下無法求救。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司機催促著接電話，許望舒擔心司機把她送去醫(yī)院，只能接起電話。

    “你......”

    誰？在說什么？

    許望舒只能發(fā)出‘嗯’的音，強撐著應了幾聲就掛斷了電話。

    她不知道怎么抵達心理診所的。

    下車的時候幾乎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手腳麻到只能站立在原地等待著這段時間過去。

    “怎么了？”門口來往的人發(fā)現(xiàn)了許望舒的不對勁，“發(fā)病了？”

    許望舒被人攙扶著進了心理診室，在醫(yī)生的呼吸指揮下，終于慢慢平靜下來。

    許望舒看了看時間，18:11。

    “二十六分鐘?！痹S望舒接過醫(yī)生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驚恐發(fā)作二十六分鐘。”

    “蘇醫(yī)生，復發(fā)了。”

    蘇醫(yī)生是個四五十歲左右的女人，也這所心理診室的負責人。

    自己的醫(yī)?？ê驮S茹云的綁定著，公立醫(yī)院看病掛號都有信息會發(fā)過去，許望舒只能選擇到診所來看病。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得了什么心臟病，所有的檢查都做完了，完全健康，所以醫(yī)生建議來精神科看看。

    焦慮伴隨抑郁。

    不算嚴重，就是熬人。

    “很久沒有來了，怎么會突然復發(fā)？最近遇上什么事了嗎？”

    蘇醫(yī)生問話很輕柔，而病患只能相信醫(yī)生。

    “遇上了很多舊人，還有一個很像她的人。”

    許望舒據(jù)實相告，“有輕微的自毀傾向，依戀疼痛、窒息?！?/br>
    “那你一定要靠近她嗎？”蘇醫(yī)生看了看病例，“她不是那個人對不對？我們吃了兩年多的藥了，為了我們的身體，不能忍一忍嗎？”

    “我以為不會產(chǎn)生感情?！?/br>
    許望舒看向蘇醫(yī)生，突然一頓，“我只是把她當做她了？”

    “所以我的這份感情還是對那個人的？”

    蘇醫(yī)生點點頭，“大概率是的，你為什么要選擇一個和她這么像的人呢？為什么不去選擇一個新的人？”

    “因為....”許望舒說不上來，只能說，“大概是因為還沒完全治好吧?！?/br>
    蘇醫(yī)生看著許望舒，“你不能一直倚靠藥物，藥物只能幫你控制軀體癥狀，你要學會去轉(zhuǎn)移注意力，學著接納新生活。”

    “一開始我是這么想的?！痹S望舒固執(zhí)道。

    蘇醫(yī)生嘆了口氣，問道：“要繼續(xù)吃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