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舒垂眼盯著酒上的細小漣漪，壓著手臂盡量讓自己鎮(zhèn)定。

    “對啊，為什么會在最風(fēng)光的時候自殺呢？”

    單明夢的語氣里含著哀傷，似乎真實地為柳羲和的死而感到難過。

    許望舒站起來，經(jīng)過單明夢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單獨談?wù)劊俊?/br>
    “你先自己玩會兒吧，我和望舒敘敘舊?！?/br>
    -

    “你到底想要什么？”

    許望舒開門見山。

    單明夢點出一根細煙來，稀薄的煙霧在兩人之間彌漫，許望舒厭惡地皺了皺眉，往后退了一步。

    “很簡單，和葉瑞白斷清關(guān)系?！?/br>
    “我不管你們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樣，以后你也不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br>
    “作為交換，我可以把moon給你，可以包裝金希希成為新一代當(dāng)紅歌星，或者如她所愿，組一支樂隊?！?/br>
    單明夢手指間紅點上煙灰掉落，她勾唇輕笑，“她本來就該屬于我。”

    “柳羲和不是你的，葉瑞白也不會是你的?！?/br>
    女人的眼神像是勢在必得的獵人，許望舒突然笑了一下。

    “所以，你追求人的方式是先清除她身邊的所有人嗎？”

    “你對自己這么沒有自信嗎？”

    “是年紀(jì)大了嗎？”

    許望舒抬眼逼視單明夢，“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隨你拿捏的學(xué)生嗎？”

    “我什么都沒有，你隨便毀?！?/br>
    “葉瑞白，你搶不走的?！?/br>
    “你什么都沒有，拿什么和我爭？”單明夢似乎驚異于許望舒鋒利的反擊，收斂了笑意，面上是高高在上的輕視，“結(jié)果只會和以前一樣，你得不到的，你還會毀了她?！?/br>
    “那你就試試看。”

    許望舒走過單明夢，“金希希你也別想了，她不是你的籌碼?！?/br>
    酒吧里多出了幾桌年輕人，金希希已經(jīng)在臺上了，許望舒經(jīng)過她的時候，她偏了偏身，似乎不想和許望舒碰觸。

    “你帶她來這里干什么？”

    許望舒調(diào)試琴弦的當(dāng)口，主動開啟了話題。

    金希希扯電線的手一頓，甕聲甕氣道：“她說她看到了名單里的老朋友，想過來看看，順便看看我們的現(xiàn)場?！?/br>
    “你知道她是誰？”

    “單明夢。”金希希別扭地嗯了聲，“我也覺得離奇，她怎么會認識你。”

    “等結(jié)束了，先別走?！?/br>
    音樂節(jié)奏起，許望舒站到了臺中心，燈光暗下來，光影交替交纏最終聚集在臺中央。

    酒館里居然有了小小的聚光燈。

    看來燈光是換新過了。

    吧臺后面人影模糊，許望舒視線飄過，沒有停留。

    不是計劃中的曲調(diào)。

    金希希額間薄汗?jié)B出來，看見許望舒換下了貝斯，拿起來旁邊許久沒用過的電吉他，金希希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和起了調(diào)子。

    .......

    暮色落去 皓月方來

    你是否也還在一人揮影啊

    沉沒人間 無去無歸

    你能否給一捧水月鏡花啊

    獨擁天空的鳥 落不盡的余暉

    闖過日夜一片一片

    淌過山水一程一程

    什么才叫明天

    月亮還沒落下啊 還沒落下

    我看見山后是山 云后是云 沒有人說話

    我看見太陽落了 人群散了 海浪撲滅火

    走了就算了

    闖過日夜一片一片

    淌過山水一程一程

    明天才叫明天

    ........

    “你搞即興你提前說一聲啊?！?/br>
    金希希嘴里叼著煙，蹲在涂鴉墻前吞云吐霧，不滿地低著頭劃拉著地上的小石頭。

    “炫什么啊....”

    “金希希。”

    許望舒鮮少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喊她，金希希抬頭看她，不太自在地應(yīng)了一聲。

    “我這里兩個選擇，你只能選擇其中一條路?！?/br>
    樓道口走出幾個年輕人，簇擁著和兩人打了幾聲招呼，還有個猶豫著躊躇不前的樣子，似乎不太好意思，在同伴的慫恿下，小跑著過來要號碼。

    許望舒看了眼金希希，金希希嘖了聲，起身打開手機遞過去，“加我的吧?！?/br>
    那人看了看許望舒，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說什么，許望舒偏過頭，假裝踢著石頭玩。

    等到人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金希希切了聲，“每次都是拿我當(dāng)擋箭牌，明明是來找你要號碼的?！?/br>
    “說正事。”

    許望舒繼續(xù)前面的話題，“第一個選擇，我陪你去參加音樂節(jié)，以后你想做樂隊也好，自己唱歌也好，我可以幫你寫歌，有空的時候也可以陪你演出?！?/br>
    金希希呆住了，根本預(yù)料不到這是許望舒會說的話，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臥槽，真假的？”

    “先別高興，有前提的?！?/br>
    樓道口一前一后出現(xiàn)兩個身影，是葉瑞白和單明夢，許望舒的右眼皮一跳，感覺不是很好。

    不自覺地加快了語速，“不許和明日簽合同，自己做?！?/br>
    “第二個選擇，和明日簽合同，你以后所有音樂方面的事我不會參與，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我們回到以前最表面的姐妹關(guān)系?！?/br>
    兩個選擇有好有壞，要是不知道許望舒的實力，金希希一定會堅定地選擇明日傳媒。

    好比今晚的即興，不是所有寫歌人都能做到這個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