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5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替身陷阱、清穿之在御膳房打工后我成了令妃、獨白、人魚崽崽修仙爆紅星際、突然曖昧到太后、峰回路轉(zhuǎn)(1v1,炮友轉(zhuǎn)正)、擠奶被養(yǎng)父撞破以后(產(chǎn)奶)nph、他的小公主[古穿今]、小深情、渣過的前任成了甲方
溫嫻拿捏不住邊防駐軍的行進路線, 無奈只有巴巴地坐在河對岸,托腮望著長城出神。 雖還是春寒料峭的時節(jié),但已有好些體熱的漢子脫下外衣打起了赤膊,在這方不受禮節(jié)約束的蒼茫天野間,別有一股不羈灑脫的豪爽氣概。 溫嫻只淡淡一瞥,很快便轉(zhuǎn)移了視線,趕著小羊回村了。 她來沙丘的次數(shù)多,認識她的人自然也就不少,本就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放羊之行,溫嫻自己都沒放在心上,卻不想會在營地引起這般大的轟動。 春日是個敏感且多情的季節(jié),對于長期沒見著女子,渾身精力無處安放的孤寡男人們來說,聊葷事便成了茶余飯后最熱烈的談資。 溫嫻自打出現(xiàn)在沙丘附近伊始,對于她的討論和猜測至此都沒有斷過,在這個方圓百里都難見到適齡女子的地方,她這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年輕小姑娘,很快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起初因她與第五辭的關(guān)系有些曖昧難辨,眾人沒敢公開議論,觀望了數(shù)日,后來見他倆確實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進展,這才大著膽子說些三流之言。 熄燈后的夜晚,感官隨著呼吸愈漸放大,眾人對于溫嫻的討論聲也變得更加放肆起來。 男人嘴里壓根兒就沒有幾句好話,先是說著溫嫻的穿著,接下來便嫌棄人家土氣,后來不知怎么又談論到她覆面的紗巾上,個個摩拳擦掌想要一睹美人的芳容…… 第五辭剛?cè)ズ舆厸_了個涼水澡,頂著渾身的寒氣還沒走進門口,就聽里頭嘻嘻哈哈滿室的吵鬧聲,同時夾雜著幾道“細腰”、“長腿”、“胸脯”等猥瑣之言,毫無意外,字字都指向了溫嫻。 他簡直怒不可遏,火氣直沖天靈蓋,猛地拽下搭在后頸處的澡巾,三步跨作兩步,就這么直接沖了進去。 第五辭火氣大,力道更大,過于破敗的木門被他一腳踹開,撞到旁邊的土炕哐當又反彈回來,發(fā)出刺耳般催命之聲,隨后撐了不過一瞬,伴隨著吱呀兩聲悶響,半張木板垮落在地上。 屋內(nèi)之人聽見動靜扭頭看了過來,一見第五辭這張閻王似的兇狠之相,頓時如臨大敵,慌張低頭裝起了鵪鶉。 唯有正中那位個子不高,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見狀不耐地抬起頭,可還沒來得及教訓這位無故闖入的不速之客,就被一條橫空出現(xiàn)的巾子鎖住了喉嚨。 他被迫后退,仰起頭,拼死掙扎之間,雙手舉高伸向半空,像是急于抓住一根求救稻草。 然而體內(nèi)的元氣正逐漸流失,他歪過頭,瞪大雙眼,嘴里只能發(fā)出“嗬嗬”的嘶啞聲。 第五辭單手捏住巾子的兩端,只用臂力便能輕松制服住對方。 “妄議我的女人,你是不是活膩了?!?/br> 沙丘所有民夫中,第五辭算不得是最年輕的,但在做工強度和武力值的比拼中,他卻是可以稱得上首屈一指的存在,是以其他人都怕他,非必要時更不敢上前招惹。 可營中早有規(guī)定,嚴禁私下斗毆,違令者死罪,第五辭若真?zhèn)巳?,受到懲罰理應該,可作為看客的周圍人免不得要遭一頓毒打。 于是在他使出全力的最后一瞬間,有人上前攔了下來,“第五辭,你莫不是瘋了?!?/br> 第五辭大概真的是瘋魔了,從聽到這畜生嘴里說出任何有關(guān)溫嫻不好的話語時,他便已經(jīng)動了殺心,加之此刻竟還有人出聲阻攔,他咬緊牙關(guān),咧開一抹殘忍的冷笑,道:“怎么,你也想試試?” 說話之人立刻噤聲不語,在場又沒有能與他拼拳的對手,所以大家伙兒全跑到了外頭,慌里慌張趕去搬救兵。 副將趕來之時,第五辭正按著人在地上毒打,手腳并用,招招置人于死地,他已經(jīng)氣紅了眼,恨不得扒皮抽筋生啐了這畜生的血rou。 眾人站在門口三顧而不敢進,空氣中都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最后還是倚靠幾位身形健壯的兵士,合伙用力,這才強行將他拉了起來。 第五辭觸犯大齊律令,理應就地處決,以正邪風,可如今工期在即,處處都離不得人,營地的將領(lǐng)唯恐誤了時間,暫且留下他一條性命,所以第五辭并沒有遭受死罪,只挨了一頓打,任由其自生自滅。 但他骨子里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對待這個處置也是萬分的不屑,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還數(shù)次與看管的將士起沖突。 他的傷勢還未好全,又沒有得到及時的醫(yī)治,不過才兩日的功夫,整個人就已經(jīng)病倒了。 第五辭如今這身份,自然得不到上頭的眷顧,人命如草芥的地方,是生是死全得靠自己熬。 修筑長城的民夫三十萬,然而幸存者不過才三千,絕大多數(shù)的人死在勞作的路上,或是就地掩埋,或是一卷草席扔去亂葬崗,總之是不可能會有好的對待。 即便是身患重病,該做的活兒一樣不會少。 拖著病體還要承受這等壓力,第五辭的身子毫不意外地垮下了。 營地并不養(yǎng)閑人,他留在這里沒辦法做工,還要消耗每日的口糧,自然不受上頭的待見。 第五辭連夜發(fā)起了高熱,燒得迷迷糊糊時,他感覺到自己騰空躍起,接著又是一陣顛簸,他聞到了尸體腐爛的惡臭,緩緩蠕動著身子,想要爬起來,但受不住眩暈,又栽倒回地上。 —— 溫嫻好幾日都沒瞧見第五辭,跑去營地周圍晃了一圈也不見他的任何蹤跡。 第五辭像是沒由來的憑空消失了。 往常他恨不得日日都跑出來跟她耳鬢廝磨,但最近卻是難得地守規(guī)矩。 不對勁…… 這著實不太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溫嫻頓覺不妙,在營地周圍又觀察了一日,等到傍晚運送排泄物的車馬緩緩駛出時,她用銀兩賄賂了士兵,向他們打聽第五辭的消息。 “哦,他啊,有點印象?!弊筮呉晃焕献湔f道。 溫嫻瞳孔微縮,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袖。 “不過犯了事,惹怒了上頭,被打了一頓,后來禁不住發(fā)病,死了?!?/br> 輕飄飄幾句話,對方說完就走了。 留下溫嫻獨自地站在原地,環(huán)顧四周,茫然無助。 “這不可能……”她哆嗦著唇角,不住地搖頭。 “不會的,不會的?!彼磸湍剜@句話,既是在自我暗示,又像是堅定了心中某種信念。 她不信這些士兵們的片面之詞,是生是死那也得她親眼所見。 溫嫻沿著原路又折返回去,想要明明白白問個清楚。 然而營地處處守備森嚴,非她一介柔弱女子可以踏足,那些兵卒個個眼神兇惡,面露悍色,簡直就把“陌生人不得靠近”幾個大字印在腦門上。 溫嫻不過才剛開了個口,就被對方揮動長矛趕了出來。 時間一寸寸推移,夜幕迅速席卷而來,天已經(jīng)全黑了。 今夜無月,星河滿布,篝火升起,四周茫?;鸸猓谎弁坏奖M頭,溫嫻的眼里有火苗在攢動,拉扯著她的心口同樣灼燒和刺痛。 伽蘭披著夜色趕過來尋她,不顧溫嫻的掙扎,強行將她帶離出來。 她連續(xù)比劃著看不懂的手勢,一直拖著溫嫻往前走,等到一處荒野前,她停住了,嘴里發(fā)出“嗯嗯”的叫喚聲。 溫嫻幾乎是立刻就看懂了她眼中的暗示,如死灰般的雙眸霎時恢復了光亮,她拉過她的手,指了指遠處黢黑兩座小山包,飽含熱淚,帶著nongnong的鼻音問: “是這里嗎?” 伽蘭重重點頭。 溫嫻破涕而笑:“謝謝你。” “不過我現(xiàn)在要去做一件私事,不能跟你回去了?!彼^續(xù)解釋說。 伽蘭迷茫,聽不懂溫嫻話里的含義,見她轉(zhuǎn)身有所動作,慌忙伸手去攔,可不抵溫嫻跑得快,眨眼就沖進夜色中。 她站著有些不知所措,最終還是選擇回頭,轉(zhuǎn)而往村里跑。 古戰(zhàn)場中對待死去的士兵和俘獲的戰(zhàn)俘,一向就地土埋或者橫尸于野外,民夫亦如此,即便落得個尸骨完好,也免不了被拋尸的命運。 溫嫻不知道第五辭是不是真的被拋棄在此,但她冥冥并不相信天意,或許第五辭只是身染重病,她必須趕快將他找出來就醫(yī)。 可此地實在太過可怖,橫據(jù)的尸體,漫山遍野,空氣中起伏著的惡臭,久經(jīng)不散,頭頂盤踞著成群的烏鴉等待尸rou腐爛以便啃食,地上還有鼠蟻連綿蠕動爬行…… 常人難以行動半步,溫嫻卻一口氣跑到了最里。 直到無法視物,她才被迫放慢了速度,緩緩往前小步小步地挪動。 心里害怕,她就死命掐著自己的掌心,痛感能讓人短暫地轉(zhuǎn)移注意力,如此便能壓下那股退卻之感。 可溫嫻光是顧著前頭,卻沒在意腳下,不小心踢到尸身被絆住腿腳,她身子一歪,不可控地撲倒在地。 強忍著嘔吐的沖動趕忙爬起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還攥著一個硬邦邦的類似于石塊的東西。 攤開掌心一看,是一節(jié)泛著森森冷光的白骨。 溫嫻渾身一抖,止不住啊的一聲慘叫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只要男女主合體完(對對對,就是那個意思),之中必有一人要受傷?! 上次是阿嫻,這次是阿辭…… 這兩人是有些什么bug在身上的吧~ 得出結(jié)論,男人還是應該護好自己的下半身,害人又害己?。。?/br> 辭:以后我是不會輕易亮 | 槍了,你們也別想 第六十三章 同時俯趴在腐尸身上啃rou的烏鴉受驚盤旋而上, 烏泱泱大片很快便遮住了半個天空。 第五辭從混沌的意識中清醒,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恍惚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是燒糊涂了吧, 他想。 溫嫻怎么可能會來這個地方,這個連他都嫌晦氣的臟污之地。 前后左右皆是腐爛發(fā)臭的男女尸骨,他躺了不過兩日, 便已經(jīng)吐得分不清現(xiàn)實和虛幻。 后背的傷口已經(jīng)感染流出膿水, 第五辭燒得昏天黑地時, 也有過幻想溫嫻會在某一刻趕過來找他。 他想她來, 卻也不愿她來。 他突然有些貪心地盼望著,要是能在死前再看她一眼就好了。 只一眼,就足夠了。 …… 溫嫻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后退一步又踩到半截腿骨,她捂住嘴巴竭力隱忍著尖叫, 瞪大了眸子, 任由淚水簌簌往頰邊流淌。 亂葬崗,所有死的, 病的, 亦或者是半死不活的, 全部堆放在這里, 死人化作白骨,活人則只能生生等死。 溫嫻不知道自己是懷揣著怎樣的勇氣踏入這里, 前路未卜, 她甚至連第五辭的方位都不知道, 偌大的地界, 她又該去何處尋人。 直至身邊傳來細微的呻·吟聲,飽受痛苦尚余下一口氣的男人掙扎著爬起, 抓住溫嫻的腳腕,一抬頭,露出一張慘白凹陷,眼睛瞪得渾圓的大臉。 溫嫻掩嘴驚呼,哭泣著瞬間彈跳開,剎那間,心跳如擂鼓,周身被無盡的恐懼所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