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災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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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樓空氣很不好,酸雨氣味刺鼻,腐蝕人的皮rou和衣服后味道更加混雜難聞。 能夠上六樓的人,都是逃得比較快的,因而受傷比較輕。但傷勢再輕,皮膚被腐蝕出一個個洞還是讓人痛苦極了。 邵盛飛很不安,喬青青不得不也拉住他的手,讓他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她的眼睛看著簾子,簾子擋住六樓其他人的身影,但隔不開那些痛苦的悶哼,她嘆一口氣,靠著墻閉上眼睛。 累,身心俱疲! 不知道過去多久,有人上樓來,大聲喊:“有沒有醫(yī)生!一樓有很多重傷病人!有沒有醫(yī)生!我們需要醫(yī)生!” 她感覺到邵盛飛緊緊攥住她的手,喬青青睜眼朝他溫柔一笑,站起來:“我是??墒俏沂诸^沒有藥?!?/br> “藥有!藥有!我們就缺醫(yī)生,樓下只有一個醫(yī)生,不夠用??!”市場管理員趕緊朝她招手:“那你來!你來!” “我不放心我媽和我哥,你可以提供一間辦公室給他們單獨使用的話,我就跟你下樓去?!?/br> 周圍議論紛紛,穿制服的管理者皺眉:“現在整棟樓都擠滿了人。” “讓我媽和大哥跟你們的同事待在一起也行!” “……好吧!” 喬青青看著邵母和邵盛飛進辦公室,門關上后才安心下樓。 從六樓下到一樓,喬青青擠過無數人群,空氣中腐rou的氣味越發(fā)濃郁,每個人身上都有傷,她在二樓看見一個穿著裙子的女孩,整張臉已經不能看了,坑坑洼洼,整個人痛苦地嚎叫著,看得出她承受著莫大痛苦。 “讓讓!讓讓!這里有醫(yī)生!” “醫(yī)生救命??!醫(yī)生救命!” 一樓的情況非常慘,大門已經關上門,數不清的受傷者躺在地上,哀嚎著翻滾著,地上都是血和rou泥一樣的東西,到處都是散落的鞋子,撕碎的衣服,踩碎的發(fā)夾,那些已經一動不動身體扭曲的——是被踩踏致死的人的尸體……喬青青輕輕吸氣,這種場景再見一次,她已經強悍的心仍忍不住顫抖。 一個看著跟喬誦芝年紀差不多的女人正在柜臺后面搶救病人,市場管理員將喬青青帶過去:“這里還有一個醫(yī)生!你們倆商量著看該怎么辦,需要什么藥就說。” 醫(yī)生抬頭看見喬青青:“我是婦科醫(yī)生,你呢?” “她肋骨骨折了對吧?我來吧!” 喬青青放下背包,從里面拿出自己的工具。 半個小時前,平安社區(qū)。 陸平躲在樓道里,慌張地看著外面的雨。他的嘴唇顫抖著:“燒人的雨,怎么會有燒人的雨……”這太超乎他的認知了。 “這是酸雨啦!無語死濃霧才走怎么就下酸雨了!我的臉好痛!” “去敲敲門吧,看能不能放我們進去躲雨。” “我敲了沒有人開門,接下來怎么辦啊,我還害怕啊,我想要回家……” 樓道里大家議論紛紛,彷徨不安。 邵父握緊拳頭沒有說話,然后聽陸平繼續(xù)擔心地說:“也不知道我老婆孩子現在怎么樣了,他們也在外面上班啊?!?/br> 老婆孩子…… 邵父忍不住了:“我家里人也在外面,我老婆大兒子和兒媳婦去市場擺攤了,我小兒子和親家母去送貨了……”他幸運地沒有受傷,下雨時他剛好幫一個老太太提東西上樓,還沒有踏出建筑就下雨了,他看見陸平大叫著沖過來,還覺得莫名其妙呢。 他找到地方避雨了,盛安他們也找得到避雨的房子嗎?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盛安聰明,他一定照顧好親家母。青青也聰明能干,一定能照顧好飛飛和阿霞。 “我得回家,帶上雨傘去接他們。”陸平看著窗外的酸雨,堅定地說完就要轉身下樓。邵父嚇一跳,忙拉住他:“你瘋了!酸雨會燒死人的!你看你的手!你自己摸摸你的臉!” 陸平臉上手臂上都是被腐蝕出來的坑,露出內里鮮紅的rou。 “你的家人一定會躲起來避雨,你去找肯定找不到,基地這么大!” “可是——”陸平沒有這么無助過。 邵父深吸一口氣:“你先聽我的,我們先想辦法回我家,這里是2棟,我家在20棟,我家比你家近,先去我家,到我家后我們再想辦法。我兒媳婦說了,遇到危險不要亂跑,也不要去找人,只要回家等著,大家都會回家的,大家都會回來的?!彼貜土艘淮?,好像從中汲取到了力量。 拿下背包,邵父開始往外掏東西,拿出急救毯撐開。這張?zhí)鹤诱娴暮帽?,撐開可以擋雨,只要他跑得夠快,應該能在毯子壞掉之前到家吧? “我就說你上班背個包干什么,現在就派上用場了?!标懫讲敛裂蹨I。 “給你吃?!鄙鄹阜至艘粋€小面包給他,自己也拆開一個一口一口咽下。 在紛雜的樓道中,邵父將背包重新背好,對陸平說:“走?!?/br> 四十分鐘前,邵盛安將自行車掉轉車頭,車頭里放著一袋子蘋果,這是這一次的酬金。穩(wěn)住車頭后他讓喬誦芝上車,喬誦芝說:“要不還是我抱著吧,這樣你不好騎車?!?/br> “沒事的媽,我騎自行車經驗特別豐富,您上車吧,我們回家去?!?/br> 他將遮陽傘遞給她讓她撐,喬誦芝露出無奈又欣慰的笑容:“青青那孩子,我都一把年紀了怕什么曬黑啊,冬天的太陽怕什么?!?/br> 邵盛安笑著說:“我怕曬,媽你就打開吧,順道給我遮一遮。” 喬誦芝嘴角帶著笑坐上車后座,邵盛安的大長腿一蹬,自行車就往前滑。 十分鐘后,酸雨驟然而至,一開始他們沒有發(fā)現問題,雨水被遮陽傘攔住了。是路上其他人發(fā)出了被熱水燙傷的表情,他們抬頭疑惑驚疑地看天,然后慘叫著捂住臉。 福至心靈,邵盛安意識到酸雨來了! “媽!抱住我坐穩(wěn)了!” 他拿出了這輩子騎自行車最快的速度,這條寬敞的路左右沒有建筑,他決定趕到前面的街區(qū)進店鋪避雨。 “小心!”喬誦芝失聲喊。 左邊沖過來一個人要搶奪自行車,邵盛安一個拐彎繞過去。 雨傘開始破損,喬誦芝抬頭,看見黑色的內傘面露出了好幾個洞,忙伸手去堵。 但單薄的傘面根本撐不了多久,喬誦芝感覺到手掌心劇痛,可她什么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怕影響邵盛安。 全力沖刺下,邵盛安在兩分鐘后來到街區(qū),這里已經陷入混亂,街上都是混亂逃生中丟下的物品,邵盛安瞄準一個位置,拉著喬誦芝擠進去。 在他們身后,跌落地上的自行車接受酸雨的洗禮,車身發(fā)出滋滋的聲音,泛起串串氣泡。 第82章 “媽, 你怎么樣?”邵盛安拉著喬誦芝上了三樓,見喬誦芝捂住手, 忙詢問。 “沒事, 沒事。” 邵盛安掰開她的手,眼睛紅了,喬誦芝的右手掌心一片通紅,掌心的皮已經沒了。 “媽——媽你坐著, 我給你處理一下。”邵盛安將背包解下來, 從里面拿出水、紗布、藥膏。喬誦芝也背著一個包, 或者應該說全家出門時都帶著這個包, 東西是喬青青收拾的, 只說是以防萬一,里面有食物和藥,還有一張薄薄的, 折疊后只有巴掌大的戶外急救毯。 他和喬青青談過,酸雨一定會來, 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來,哪怕喬青青記得上輩子酸雨降臨的具體時間,這輩子可能也會所不同。 他們卻不能一直躲在家里, 直勾勾等著那一天。 生活還是得繼續(xù),不能一直活在緊張恐懼的氣氛里。所以兩人商量后決定先給家里人配備上物資, 以備如果酸雨降臨時家人在外面時不至于束手無策。 “媽, 我給你清洗傷口?!?/br> 水沖過掌心,喬誦芝終于忍不住了,發(fā)出了悶哼。邵盛安心中難過, 動作很快, 用干凈的水沖洗喬誦芝的掌心, 之后給她涂上一層藥膏。 給喬誦芝處理好最嚴重的掌心后,邵盛安再給她清理臉上和手臂上的傷,脖子上的傷沒辦法用水沖,他就打濕紗布去輕輕按壓,將上面的酸液吸掉。一一弄好后才肯讓喬誦芝幫他處理,過程中他一直看著窗外,眼中壓抑著擔憂。 “別擔心,我們都說好了的,遇到危險先找地方躲避,再找機會回家。你爸在社區(qū)工作,離家最近,你媽和飛飛還有青青都在集市,有青青在,他們肯定沒事的?!?/br> “你們的藥膏能不能借我一點啊?” 旁邊一個男人湊過來問,邵盛安回神,提防地看著他:“不可以?!?/br> “哎喲小兄弟幫個忙嘛!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互相幫助一下嘛!” 邵盛安猶豫地看向他手上的金戒指,男人察覺到了,暗罵一聲jian商,一條藥膏就想要金戒指來換,搶錢??! “我來!小兄弟我買!你還有水嗎,再給我加一瓶水我就買!”一個女聲傳來,同時邵盛安手里被塞了一個鑲綠寶石金戒指,“給你!” “哎你干什么呢!我先要買的!” 邵盛安二話不說將僅剩三分之一的藥膏和一瓶水塞給女人,自己將金戒指收好。 不少人看到他們母子處理傷口了,這條藥膏不能再放在身上,丟出去才比較保險。他背包里還有兩條藥膏,丈母娘背包里也有三條,足夠他們后續(xù)受傷使用了。 那邊為了藥膏吵起來,邵盛安和喬誦芝窩在角落一點都不摻和,他將急救毯展開,給喬誦芝裹上:“媽,冷嗎?” “不冷,我身上穿得多?!边@么說著,喬誦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讓邵盛安很重視,他去摸喬誦芝的額頭,發(fā)現竟然起燒了。 沒事的,他有消炎藥和退燒藥,青青都準備好了的。 邵盛安鎮(zhèn)定地拿藥,拿藥的時候他用另一張急救毯遮著,讓喬誦芝將藥吃下。 “我不會有事的,應該是剛才嚇著了,爬樓梯累著了,我休息一下會好的,別擔心啊?!眴陶b芝摸摸他的頭。 “好,媽你睡吧,我守著你呢?!?/br> 他眼神平靜中隱含警惕,觀察著周圍的人。 在幸存者基地這幾年相對安穩(wěn)的日子,沒有讓他忘記在金源小區(qū)時的經歷?,F在眾人都還在同仇敵愾地咒罵著外面的酸雨,可是如果一直被困在這里,食物短缺,遲早會出事的。青青在背包里放的是壓縮餅干,他們的食物儲備能撐一個星期,可他們兩個人能在別人挨餓的時候光明正大地吃東西嗎?三樓的避難者,除了他們兩人還有六個人,二樓和一樓的避難者數量也不會少,到時候該怎么辦?捍衛(wèi)自己的食物跟所有人廝殺嗎? 邵盛安在心中搖頭,青青說上輩子酸雨第一次下了五天,之后三天安全期,之后酸雨時有時無,他得在第一次酸雨后的啊“安全期”帶著丈母娘回平安社區(qū)才行。 集市。 喬青青忙得頭暈腦脹,她將拆封使用的那管藥膏貢獻出來,早就已經用完了。市場管理處說是有常備藥物,但也只是普通的碘伏、酒精和紗布,一粒抗生素退燒藥都沒有。 許多人被踩踏而死,尸體被暫時搬到一樓的角落。 更多人受傷,重傷的人陸續(xù)斷氣,有的還吊著一口氣不愿意離開,喬青青和苗醫(yī)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忙活到晚上已經精疲力盡,市場管理處提供的酒精紗布也全部用完了。 市場平時有多熱鬧,這一遭下來受災就有多嚴重,到了晚上,黑暗、寒冷與饑餓讓氣氛更加沉重,樓下還有尸體,一樓的人都不太樂意在一樓,可樓上又擠不上去了,爆發(fā)了好幾次矛盾,市場管理員發(fā)火說要將人攆出去,才壓制住樓下的sao亂。 疲憊的喬青青回到邵母他們身邊,確定他們一下午都在辦公室里沒被人欺負才放心。 “給你?!鄙勰竿鶈糖嗲嗍稚先麎嚎s餅干。 “謝謝媽?!眴糖嗲嘁Я艘豢?,慢慢咀嚼,邵盛飛給她開瓶蓋。 “meimei喝?!?/br> “謝謝大哥。” “外面一直有人在吵架,我擔心死你了。” “我沒事,盡力而為吧?!蹦芙o家里人換一個好一點地方,這一下午的勞累都是值得的。“你們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