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災(zāi)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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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盛安很快回來了。 “王家欣和她堂妹出門了,陳家應(yīng)該沒人出去,剩下的皮劃艇我放在過道了?!?/br> 陳炳剛帶著兒子出去工作,家里只有老婆和兒媳婦帶著孫輩,要出去找不現(xiàn)實。喬青青就沒有說什么了:“那你去陪大哥玩吧,我看他還是沒緩過神來?!?/br> 邵盛安已經(jīng)知道邵盛飛被嚇到的事情了,應(yīng)下來:“昨天的衣物還沒有洗完,我?guī)Т蟾缋^續(xù)洗吧,就在衛(wèi)生間洗,不上樓了?!?/br> 在喬青青繼續(xù)烤制水蛭的過程中,忽然聽見外面一聲炸響,水花噴濺,玻璃墻上留下水漬。 “這是怎么了?”邵父嚇一跳。 “我看看——是那具巨人觀爆炸了?!眴糖嗲嗟吐曊f。 “哎喲!”邵父說不出話來了,都不敢過去看,還讓喬青青別看了。 等到了中午,太陽越發(fā)熱烈,好像要將這兩年多來缺席的日光全都補回來。 吃過飯,大家都大汗淋漓。 “太熱了吧,連風(fēng)都是熱的,這風(fēng)又熱又臭?!眴陶b芝扇風(fēng),坐在椅子上都覺得屁股熱熱的,她忍不住站起來,問喬青青,“現(xiàn)在多少度?” “三十八攝氏度?!眴糖嗲鄬囟扔嫆旎厝?,做出開空調(diào)的決定。 “先把太陽能發(fā)電機重新安裝吧,還有空調(diào)?!?/br> 在大降溫后,喬青青讓邵盛安將空調(diào)拆下來,空調(diào)外機也被她在深夜里收進空間里。 “那我來安裝?!睂Υ松凼伯?dāng)仁不讓接過重擔(dān),為了節(jié)約用電,決定先開主臥的空調(diào),大家一起進主臥避暑。完美地將空調(diào)裝好,空調(diào)外機放到露臺上,末世前的家中裝修,喬青青早就讓師傅將管道全都留好了。 發(fā)電機嗡嗡啟動,一家人期盼地看著空調(diào)—— 空調(diào)滴一聲接上電,喬青青按下遙控,空調(diào)正常運轉(zhuǎn)。 “涼風(fēng)出來了!”邵母高興地說。 下午兩點時,氣溫來到四十?dāng)z氏度,喬青青一家窩在主臥里躲避炎熱。床被喬青青收了起來,她往地上鋪竹席,所有人都能有坐或躺的空間。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到十八攝氏度,才堪堪覺得涼爽,邵盛飛體熱,邵母還拿扇子給他扇風(fēng)。 雖然家里條件好,但面對這異常的氣候環(huán)境,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除了邵盛飛眾人根本睡不著。 對喬青青來說,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稱得上幸福,她再沒有什么遺憾了。睡不著,她就繼續(xù)學(xué)習(xí),對著xue位木頭人復(fù)習(xí)功課。 “我好像扭了手?!鄙凼残÷曊f。 喬青青立刻上心了:“剛才弄空調(diào)的時候傷的吧?手給我,我給你按按?!彼龣z查了一下,拿出藥酒給他揉手腕,過程中邵盛安一直笑著看她。 她抬眼,也忍不住笑了,低聲問:“好點沒有?” “好多啦,我老婆真厲害?!?/br> “啊!”邵盛飛在睡夢中忽然喊了一聲睜開眼睛。 “作孽哦,這是被嚇壞了。”邵母心疼極了。 “青青啊,你看看能有辦法沒有?”邵父期待地看向喬青青。 “我看看?!眴糖嗲嘟o邵盛飛把脈,果然是受驚了,“得吃藥,大哥能吃膠囊嗎” “能!能的!他吃藥很乖的!”邵母忙說。 于是喬青青就給邵盛飛拿藥,他果然很聽話,吃下藥后不久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傍晚時喬青青讓邵母將他喊醒,不讓他睡太多。 “太陽能發(fā)電機開著,家里不缺電,就給大哥看動畫片吧?!?/br> 邵母心疼電,更心疼兒子,這一次就沒說拒絕的話。喬青青給邵盛飛找了個他喜歡看的動畫片放著,他看得可高興了。 “外面有動靜,沖鋒舟過來了,應(yīng)該是王家人?!鄙凼舱f。 太陽西下,在西邊染下一大片橘紅色的晚霞。西邊過來一艘沖鋒舟,速度不快,喬青青拿望遠鏡看:“是他們,王家欣姐妹,還有王家樂?!睕]看見王家欣的丈夫,王家樂的堂弟和堂妹婿,看來是沒找到。 沖鋒舟靠岸,王家樂大聲呼喊。王家人激動興奮地出來迎接,放下繩梯讓他們爬上來。 “把沖鋒舟也搬上來,別半夜被別人偷走了?!?/br> 樓下熱鬧了好一陣,后來關(guān)上門,就什么聲響都聽不見了。 第二天,王家樂上樓來道謝:“再借我一天,我出去找我弟弟妹夫他們?!?/br> 結(jié)果中午時,王家樂的妹夫就自己回來了,他是抱著一個桶自己游回來的,一上岸就嘔吐,吐完暈了過去,王家人雞飛狗跳要將人搬進去。喬青青聽見動靜,立刻制止:“先脫他衣服給他沖個澡!他身上可能帶著水里的臟東西!” 王家人嚇一跳。王奶奶忙說:“聽青青的——” “可是家里沒有水可以沖澡啊?!蓖跫倚腊櫭肌?/br> 這兩年來,家里人哪里洗過澡?十天半個月能湊點水擦把臉就夠奢侈的了。 “主要是把臟衣服丟掉,沒有水那就拿干凈的毛巾給他擦身體,他喝了不干凈的水,給他催吐,用勺子壓他舌根……” 王家人趕緊照辦,喬青青見他們開始給他脫衣服,轉(zhuǎn)身避開回家。 “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最近別開門了。”喬青青對家里人說。 之后的兩天,王家樂早出晚歸,終于找到了其他親人,將他們接了回來。運氣好的是,他的堂弟和堂妹婿都在建筑物里避難,除了險些餓暈之外沒有別的問題。 “家欣老公看著要不行了。”還沖鋒舟的時候,王家樂悲傷地跟喬青青他們說?!八K太毒了,他游泳回來,一路上吃了不少臟水,回家就是吐,什么都吃不下,今早已經(jīng)吐血了。” “醫(yī)院呢?”喬誦芝問。 “我剛才去過醫(yī)院了,醫(yī)院里都是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特別亂,有人打架,到處都亂糟糟的,好多人發(fā)燒嘔吐,地上很臟,空氣都是臭的……我費盡力氣打聽,都說醫(yī)院里沒有藥了,是真的一點藥都沒有了。亂了,外面徹底亂了,你們想象不到那天有多可怕,突然升溫,腳下的冰層突然就斷裂了,那么厚的冰!什么都沒了,所有建在冰層上的避難所,暖房,全都塌陷進冰塊斷層里,有人摔下去,眨眼就看不見了,我發(fā)了瘋地跑,瘋了一樣跑,我覺得我的肺都要燒起來!等我上樓,我就倒下動不了了,后來才爬起來看,那是地獄,絕對是地獄——” 王家樂回憶時,眼中仍有驚恐。 “我們躲在樓里,沒有吃的沒有喝的,什么都沒有,這年頭大家都難,原住民不愿意,也沒辦法幫我們,我親眼看見物資船沉沒了,好多人都消失在冰層里……” 他不敢將這些跟家人傾訴,只能說給喬青青他們聽,說完后他輕松很多,紅著眼睛下樓了。 “唉!”喬誦芝嘆氣,側(cè)頭擦眼睛。 第51章 大升溫第五天, 陳家父子腰間掛著泳圈回到小區(qū),陳炳剛將兒子死死地拽上樓, 嘶聲喊:“他發(fā)燒了!避難所那里沒有吃的喝的, 藥也不夠!你們?nèi)フ宜?!去?01!找802借!快去??!” 喬青青沒有給藥,天災(zāi)這兩年來,鄰居們不是沒有生病過。醫(yī)院里時常處于藥物緊缺的狀態(tài),生病的話只能到處借。喬青青家的藥, 在之前就借過多次, 早就“用完了”。以前沒有, 現(xiàn)在肯定也不會有。再一個, 陳成磊明顯救不回來了, 喬青青不想浪費珍貴的退燒藥和消炎藥在一個沒有交情的必死之人身上。 當(dāng)天晚上,陳炳剛的兒子就不行了,夜里停止了呼吸, 死的時候躺在嘔吐物里,他一直在吐, 一直在吐,不管家里人怎么收拾床鋪都干凈不了,最后吐出血, 吐出像內(nèi)臟一樣的rou狀物,呼吸戛然而止。 “兒子!” “老公?。 ?/br> 陳家人絕望的哭聲響徹黑夜。 隔天, 王家欣的丈夫也在痛苦中離開人世。在寒冬時, 王家欣失去了女兒,現(xiàn)在又送走了丈夫,她承受不住打擊暈了過去。 氣溫太高了, 人剛走沒多久就開始發(fā)臭, 根本沒辦法留在家里。 可是往哪里埋呢?根本沒有地方埋, 難道直接丟水里嗎? 喬青青家再次借出沖鋒舟,讓陳王兩家人得以處理家人的尸體。 尸體不能久放,陳王兩家人一起去送葬,打算將尸體送到福山,沖鋒舟位置有限,去的人有王家樂王家欣還有陳炳剛。 “如果是你,你有辦法嗎?”邵盛安私底下問喬青青。 喬青青搖頭:“我現(xiàn)在頂多是個半吊子,就算魏醫(yī)生在世,缺少必要的醫(yī)療實施的條件下,她也沒辦法。盛安,所以我很慶幸,大升溫那天我們一家都沒有外出,從解凍的洪水里爬上來的人,大多數(shù)都活不成,這份數(shù)據(jù)是后來的幸存者基地做出來的,水里的東西太復(fù)雜了,跟毒藥差不多,要是在末世之前還能得救,但在天災(zāi)幾年后足以致命?!?/br> “那陳叔?”邵盛安記得陳炳剛和他兒子是一起從水里回來的。 “我離開這里的時候他還活著,他也許是幸運的那極少數(shù)人之一吧?!?/br> 聽完,邵盛安看著窗外晃動著的黃褐色水波,心中十分沉重。 對陳王兩家來說,苦難總是接踵而至。 送葬的隊伍一去就沒有再回來,兩家人殷切地盼了三天,一天比一天絕望。七樓一片愁云慘淡,相反,八樓802鄭家人歡天喜地,鄭鐵輝回來了! 跟上輩子一樣,鄭鐵輝是在夜里回來的,他的女兒找不到他,他自己回來了。皮劃艇上似乎還帶著物資,喬青青聽見隔壁上上下下兩趟才安靜下來。 “鄭鐵輝實在是個有本事的人?!鄙凼哺锌?。 “你發(fā)現(xiàn)了嗎,她衣服上有血。” 邵盛安皺眉:“你看見了?” “嗯,盛安,真正難的時候到來了,你做好心理準備?!?/br> 深吸一口氣,邵盛安笑道:“我早就做好準備了?!?/br> 大升溫第十一天,溫度沖破四十?dāng)z氏度,夜間也維持在三十?dāng)z氏度以上。 積水在高溫中持續(xù)蒸騰,臭氣翻涌,蚊蟲鼠類瘋狂繁衍,四處鉆營。 缺少食物、缺少藥物,不知道多少人在臟水中爬上來后得急病去世,又有多少人在某個清晨忽然感覺到惡心頭暈,身體發(fā)冷、嘔吐不止。 王家樂的堂妹病了,短短半天功夫就人事不省,年紀最大的王奶奶也有了頭暈犯惡心的癥狀。 802里,鄭家人也高興不起來了,鄭鐵輝在夜里突然發(fā)燒,很快吐了一床。 “別怕!”他心理素質(zhì)很強,他在避難的時候見過別人嘔吐,短短兩天就開始吐血,眨眼間就死了??伤麍孕抛约簺]事!那些人泡過水,喝過臟水,他沒有!他沒有!他一滴都沒有吃進嘴里,他不會死的! “把藥給我?!彼麑⒆约翰厮幍牡攸c告訴鄭太太。他有抗生素,他有退燒藥,他命不該絕! 鄭太太還是哭,鄭鐵輝瞪著眼睛看向鄭梁穎,無法形容這一刻他的眼神,鄭梁穎從未覺得父親如此陌生,她幾乎是結(jié)巴著應(yīng)答:“我、我去拿,我去、去拿——” 絕望在各處蔓延。某天晚上,喬青青睡夢中聽見了水聲,起來時發(fā)現(xiàn)陽臺前漂過一具尸體,尸體泡了一夜還面孔朝下,認不出是誰,但喬青青知道,這是小區(qū)某棟樓某戶人家丟下來的。 喬青青家大多數(shù)時間都緊閉門窗,一開始時,喬誦芝悶得不舒服,聞著家里的消毒水味沒有胃口吃飯,吃了些喬青青開的藥才緩過來。 “蟑螂太多了,夜里睡覺的時候經(jīng)常聽見它們撓防蚊網(wǎng)的聲音。” “還有水蛭,黏糊糊的,爬玻璃的時候那個聲音啊,滋滋嘰嘰的,我聽了都起雞皮疙瘩。” “家里是真的悶,可開窗外面又太臭了?!?/br> 外面再臭,每天晚上喬青青都會開兩個小時的窗戶,讓室內(nèi)外空氣對流,之后再關(guān)窗開空調(diào)??臻g里的消毒酒精存貨充足,但除了第一天,喬青青沒有再消毒過家里的門窗。 她并不想讓家人和自己一直待在溫室里,在這個時候,太過精細地生活并不是一件好事。適當(dāng)呼吸一下外面含著細菌病毒的空氣,讓身體慢慢適應(yīng)才是明智之舉。 大升溫第十天,喬誦芝和邵母先后覺得不適,她們都在吃rou時沒有胃口,隨后有了嘔吐感。 “我是不是也得病了?”喬誦芝拉著喬青青一臉不舍,另一邊邵母也拉著兩個孩子的手,流淚交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