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盛安和喬誦芝看向喬青青。

    “下一條新聞是r國的石油船在近海發(fā)生泄漏，最后的體育新聞是b國黑馬奪冠?！眴糖嗲鄰?fù)雜地笑了，“不過我知道，你們會說這種消息，其實(shí)還是有方法提前從社交媒體上獲得的，比如從我留學(xué)海外的同學(xué)口中得知。我們看下一個臺吧?！?/br>
    等兩個新聞看完，她轉(zhuǎn)到一個地方民生頻道，主持人正對著鏡頭說著豬rou價格在調(diào)控下已經(jīng)平穩(wěn)，又聯(lián)系前方記者現(xiàn)場采訪采購豬rou的老百姓。

    “這位老伯買了兩個豬前蹄，說要一只紅燒一只烤?！?/br>
    喬青青剛說完，笑呵呵接受采訪的七十多歲老爺爺說：“我老婆會紅燒，燒得特別好吃，我女兒喜歡用那什么烤箱做烤豬蹄，是啊，我就負(fù)責(zé)買，她們做，我就等著吃嘛，我的這個假牙是剛換的咬得動……”

    “這是現(xiàn)場采訪的，我不可能提前知道記者會采訪誰，采訪者會說什么。”喬青青揚(yáng)起嘴角，“你們信了吧?！毙χχ鴧s紅了眼眶。

    “末世真的要來了，盛安死在第二個月，不久之后mama也跟我失聯(lián)，我自己住在家里，政府一直有物資援助，后來世道徹底亂下來，我們的家被搶走了，我沒辦法只能到處流浪，最后流浪去了老家，找不到，我找不到mama，找不到舅舅，老家的地勢比花城低，我問了當(dāng)?shù)厝耍f是洪水那年二十樓以下全淹了，媽，大表哥家在五樓，小舅家是自建的四層樓，他們肯定都逃難到別的地方去了……后來十年，我都沒有見過你們，一個都沒有。”

    “青青——”喬誦芝無法承受女兒年輕的臉龐上衰敗麻木的神色，她抱住女兒像小時候那樣拍背，“別哭了，媽還在呢，盛安也在的。”

    “媽你別被我嚇到，我一說到以前的事情就控制不住?！彼敛裂蹨I從mama溫暖的懷抱中出來，看看母親，又看看緊緊看著自己的丈夫，“上輩子我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都活了十年了，這輩子我們提前準(zhǔn)備，我不相信我們一家還是活不了?！?/br>
    邵盛安眼中都是心疼：“你說得對，我不是提前回國了么，這輩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毙闹袇s有戾氣在滋長，以后遇到搶走房子的人，他會替妻子報仇的，只要想起妻子被趕出來流離失所，他心里就恨到極點(diǎn)。

    “沒事沒事，我們還有空間呢，那是祖宗傳給我們的寶貝，我們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她看向邵盛安，“盛安啊，你應(yīng)該也猜出來了，我們家青青其實(shí)有一個能放東西的空間，以前青青沒告訴你，是她外婆和我讓她不要說的，你不要怪她?！?/br>
    邵盛安搖頭：“媽，我怎么會怪青青，她沒跟我說是好事，我工作應(yīng)酬難免喝酒，要是喝酒醉當(dāng)醉話說出來就壞了，還好青青沒告訴我。不過空間是怎么一回事？青青就是把床放進(jìn)來再拿出來的么？”

    “嗯，你是不是嚇到了？”喬青青有些懷念地說，“我們初中那年，你送我一箱你爸送來的芒果，真的太重了，我抬不回家，你又不說話，箱子放下就跑了，沒辦法我只好把箱子拖進(jìn)巷子里沒人的地方收進(jìn)空間里。后來我出來的時候遇見你在前頭偷看，我剛想跟你說話，你竟然就跑了，當(dāng)時你是不是以為我把芒果丟了？”

    “是啊，巷子那里面不是正好有一個垃圾桶嘛，你把箱子拉進(jìn)去出來又空著手，我太難過了。”想起當(dāng)年，邵盛安忍不住笑了，那時候他多傻氣啊，放下箱子跑開立刻就后悔了，該幫她抬回家才對，于是躲在路口偷看，看見她空手出來后，失望簡直要將他淹沒，傷心羞愧得不敢再面對心上人。直到第二天心上人送她一個大桃子，說芒果很甜，這個甜桃子送給他，她沒辦法一下子給他一箱桃子，不過她吃桃子的時候會給他留一顆，攢起來就是一箱啦。當(dāng)時的驚喜與甜蜜，如今似乎還能品味得到。

    “后來我給你送桃子，你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闭f著少年時期的趣事，喬青青的精神明顯好了起來，這讓喬誦芝松了一口氣，佯裝抱怨：“怪不得那一陣家里的桃子沒得快，原來是被你拿去送給未來女婿了?！?/br>
    一句話把喬青青夫妻逗得臉都紅了。

    氣氛終于從悲苦中解脫出來，喬青青說：“這幾天家里要搞裝修，我還請人封陽臺和露臺，等定制的玻璃做好就開始做，媽，你就在家里看著，我要出去收物資，我在郊外租了個工廠倉庫，明天就開始有蔬菜水果運(yùn)進(jìn)來了?！彼鍪謾C(jī)將昨天采購的單子發(fā)到三人群里。

    “有的我想不周全，就要靠你們幫忙添補(bǔ)了?！?/br>
    邵盛安一目十行：“你竟然已經(jīng)買了這么多東西，大米12噸？”

    “嗯，我在購物平臺分四十家店訂購了總共20噸大米，足夠六個成年人一天三頓米飯吃個二十年了，量大有折扣，最后還是花了十四萬多。”

    “六個人——”

    “對，我這就給爸媽打電話，讓他們盡快到花城來。”

    第8章

    喬青青將電話撥過去：“喂，媽我是青青，盛安出差回來了，他病了沒胃口，想吃老家的菜，我想著您和爸也好久沒過來，要不抽空來一趟？盛安說想大哥了，讓您兩位把大哥也帶過來，是啊，生病的人比較脆弱，我也想盡量順著他，您和爸商量一下吧，我讓盛安跟您說兩句?！睂⑹謾C(jī)遞給邵盛安。

    他咳嗽一聲，醞釀一下，虛弱地說：“媽，我想見大哥，你們過來吧?！边@一句超常發(fā)揮，語氣十分到位，邵mama立刻說明天早上就去。

    “上輩子下雨半個月后，澤縣就被淹了，那里地勢低河流多，平時刮個臺風(fēng)都積水，末世后也是最早被淹沒的地區(qū)之一?！眴糖嗲嘟忉屨f，“澤縣全縣撤離，那時候我讓他們來花城，路上他們坐的轉(zhuǎn)移大巴車遇上泥石流……我過去找，好幾家醫(yī)院的幸存者里都找不到他們，盛安，對不起?！?/br>
    “不怪你，不怪你，該怪我?！鄙凼步K于忍不住站起來，走過去蹲下抱住她，“那是我作為兒子應(yīng)盡的責(zé)任，我不在家把責(zé)任都甩給你，是我的錯，這一次不會了，我會安排好的，你別怕?！?/br>
    溫情之后，三人為接下來的計劃進(jìn)行討論。

    “食物、水、藥品、衣物，汽油和發(fā)電機(jī)，還有種子?！眴糖嗲鄬⑽镔Y最重要的幾樣念出來?！白詈笫抢喂贪踩淖∷?，所以我加固了門窗，還做了太陽能發(fā)電機(jī)，在末世前十年，在大地震之前我們可以一直住在家里。末世前三年沒什么太陽，所以我們得先買發(fā)電機(jī)和汽油，度過最早期身體不耐寒的階段，不然的話夜里零下七八十?dāng)z氏度，有可能會一睡不醒。等末世第四年酷暑到來，我們就可以利用太陽能發(fā)電開空調(diào)，對了，得多儲存幾臺空調(diào)……”

    看著妻子說著說著開始焦慮，邵盛安趕緊說：“汽油我來弄，正規(guī)途徑到加油站買不到很多汽油的，我去找黑市的人買，我們買上十油罐車汽油，保管夠用。錢也容易弄，我們本來就有一百二十萬存款，我把我的股票基金都取出來，再讓我爸媽把老家的房子賣掉，湊個四十萬。要是末世真的來了，汽油就是珍惜能源了，囤多一點(diǎn)有用?！?/br>
    喬誦芝也說：“我手頭還有五萬多，再把老家的鋪?zhàn)淤u了，應(yīng)該能有個三十來萬，之前要給你湊學(xué)區(qū)房首付你就是不同意，正好現(xiàn)在用上了。青青你別焦慮，錢夠用的?！?/br>
    喬青青不好意思地笑：“我是習(xí)慣了，沒事的你們別擔(dān)心。”

    哪里能不擔(dān)心？

    邵盛安和喬誦芝對視一眼，妻子女兒的精神狀態(tài)明顯不對勁。理智上，他們都無法反駁喬青青說的末世說，但感情上，他們很無法接受世界真的要大變樣了。再有一點(diǎn)，如果青青真的獨(dú)自在末世生存十年，那該受多少苦！

    不能想，一想就揪心，難過。

    他們盼著那是假的！

    正商量著，喬青青手機(jī)響了，原來是那十個十噸的大水箱貨齊了，廠家到別處調(diào)來了兩個湊齊十個，今天就能給送貨，說是大概一個小時后能送到地方，問喬青青那里有沒有人接收。

    “有，我這就過去?！眴糖嗲嗪唵胃凼步忉屃艘幌?，“東西放進(jìn)空間離是保持靜止?fàn)顟B(tài)的，所以我并不打算采購太多的桶裝礦泉水，太貴了，等水箱到了之后我將它們灌滿自來水，等以后要用的時候再燒開就行。那我就去倉庫了，盛安你去采購汽油，卡給你，媽，你就回家盯著師傅們干活吧?！?/br>
    “好，我在家順道把鋪?zhàn)訏斐鋈?，等有人要買我就回老家簽字?！?/br>
    “媽，我爸媽家的房子你也幫忙一起掛，到時候我跟我爸媽說?！?/br>
    “媽，大舅小舅那邊就靠你去提醒了，我不會像說服你們一樣說服他們，我相信你們愛我信我不會害我，但我不相信其他人?！眴糖嗲嗲敢獾乜粗赣H。

    “傻子！這種事情是能隨便說的嗎？媽知道該怎么說，你不是說下雨得下個半個月才情況嚴(yán)重么？媽會提醒他們的。”

    一家人分頭行動，效率更高。

    喬誦芝看家，然后開始找中介幫忙賣房。想了想跟中介說：“可以稍微降價，我要盡快賣出去?！?/br>
    辦完后她聽著家里的施工聲，長長嘆出一口氣，她還是覺得像在做夢。

    但她知道女兒不會撒謊，加上她們家的女兒已經(jīng)擁有空間百來年，從自己外婆開始，傳到她女兒已經(jīng)是第四代，見識過這種神奇的東西，她對超乎尋常的事物接受度還是比較高的。

    末世大概真的要來了。

    女兒準(zhǔn)備了這么多，把她和邵盛安的父母哥哥都安排進(jìn)來，怎么沒有提過一句她的父親林明勇呢？雖然他們離婚了，林明勇不是個好丈夫，但勉強(qiáng)算是個好爸爸，這些年沒少過青青的撫養(yǎng)費(fèi)，要不是青青堅決拒絕，林明勇還說要給青青買學(xué)區(qū)房。

    林明勇身價不菲，房產(chǎn)肯定也不少，倒是沒必要把他接來一起避難，但至少該提醒一句吧？

    喬誦芝打算等女兒回家再問一句。

    邵盛安則找關(guān)系買汽油，家里只有一輛車，他讓喬青青開去倉庫收物資，他自己打車出門。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得人心煩，他看著水洼里自己的倒影，心情格外沉重。手機(jī)響了，他打開一看，臉上終于有了笑模樣。

    青青：我到倉庫了[照片][照片]

    青青：[語音]還挺大的，原先是工廠的倉庫，工廠破產(chǎn)后空著了，我剛才從管理員那里拿到鑰

    青青：[語音]水箱送來了我先去簽收

    邵盛安將語音又聽了兩遍，這才打字回復(fù)：好，注意安全，有事給我電話。

    “嘿小邵！在這里，過來吧！”

    “王哥?！鄙凼蔡ь^露出一個熱情客氣的笑容，“勞煩你親自來接我了?！?/br>
    “嗨客氣什么，走走走！”

    另一邊，喬青青將十個大水箱檢查一遍這才付尾款，錢轉(zhuǎn)過去后她問：“能幫我把水箱清洗一下嗎，我付工錢?！?/br>
    送貨工人很樂意，兩人開始洗水箱。

    剛才拿倉庫鑰匙時，喬青青跟管理員簽好合同了，這個倉庫租一個月，水電另算，所以這里的水電是通的，她可以在這里灌裝自來水。

    在此期間，她昨天下單的快遞也抵達(dá)了兩單，一輛裝滿大米與一輛裝滿桶裝礦泉水的貨車先后開進(jìn)來，喬青青盯著他們卸貨，對數(shù)。

    數(shù)目是對的，她在自己的購物清單上打了一個兩個勾。

    等送貨工人滿頭大汗地將新水箱清洗干凈，喬青青付了四百塊報酬，目送他們離開后她就開始灌水。聽著水流進(jìn)不銹鋼水箱里發(fā)出的嘩嘩聲，她心中安定極了。

    一切計劃都在一步一步地完成，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

    整個下午喬青青都在倉庫里收貨，灌水，以及網(wǎng)絡(luò)購物，她購買了大量衛(wèi)生巾、紙巾、洗面巾、消毒濕巾，以及一次性內(nèi)衣內(nèi)褲，生活方面的物資一步步補(bǔ)足，就等送貨上門了。

    那張存放購房款的銀行卡的余額以rou眼可見速度在減少，在下午四點(diǎn)多的時候，喬青青發(fā)現(xiàn)余額突然少了二十萬。下一刻邵盛安打來電話：“我順利買到汽油了，40立方左右，換算成重量大概是30噸，我讓他們給我用油桶裝好運(yùn)到倉庫里，得分批到貨，我另外租了一個偏僻的倉庫，等到貨了你再過來。對了發(fā)電機(jī)也定好了，我寫的是你那邊的地址?！?/br>
    這實(shí)在是一個好消息！

    “好，你現(xiàn)在在哪里，等一下我回家時過去接你?！?/br>
    “不用，我要跟王哥他們?nèi)コ燥?，?yīng)該會喝酒，晚點(diǎn)我打車回家?！?/br>
    晚飯喬青青吃的是外賣，喬誦芝打電話過來說工人們都下班了：“地暖裝好了，裝地暖的師傅說明天再過來裝保溫層，你這腦袋瓜子真好使，什么都被你想到了，不愧是我女兒?！?/br>
    聽得喬青青笑了，她想說這都是經(jīng)驗(yàn)，但她想起母親和丈夫聽她說起末世的事情時心疼的眼神，就將那話吞回去，打岔問喬誦芝晚飯吃什么。

    “我自己做的晚飯，放心吧！你幾點(diǎn)回來?。俊?/br>
    “九點(diǎn)多吧，一會兒還有兩個快遞會送過來。媽，我在家附近的賓館定了個房間，房間號等下我發(fā)給你，你困了就先過去休息。”

    “行吧！”家里現(xiàn)在這么亂，女兒女婿能在客廳擺張床對付，她這個媽在不方便。

    第9章

    八點(diǎn)多的時候兩個快遞一起到了，一車是御寒衣服、厚被子，一車全是方便面火腿。

    御寒衣物她買的是輕便保暖的羽絨服，被子買了羽絨被和大棉被兩種，她讓店家都給她真空壓縮，店家說羽絨里起保溫作用的羽絨球會被破壞，建議最好不要壓縮，所以最后只給她壓縮了棉被。她將東西放在空間現(xiàn)有物資上面，打算等所有東西都買齊了，再把羽絨衣被搭在最上面。

    看著方便面，喬青青忍不住口水泛濫，她真的太饞方便的味道了。末世第六年時，她在基地打工時在某層樓聞到了方便面的味道，那種混合了香精香料的噴香味道，在末世之前是“不健康”“垃圾食品”的代名詞，但在那一刻，香味襲擊喬青青的大腦，讓她無比懷念向往。

    那股味道縈繞在喬青青腦子里好幾天，夢里她都在吃方便面。當(dāng)時她苦中作樂地想，將她和丈夫的存款折算成方便面，那能買三萬箱，每碗都能配一個雞蛋加火腿。三萬箱，夠他們夫妻吃幾輩子呢。想著，就把自己逗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她拆出一袋，先把面捏碎再打開包裝，將調(diào)味袋倒一點(diǎn)點(diǎn)進(jìn)碎面了，抓好袋口迅速搖勻，然后捏出一塊放進(jìn)嘴巴里。

    還是熟悉的味道，她紅著眼睛把一整袋方便面干吃干凈，還點(diǎn)了一份奶茶。喝奶茶時，她決定囤一些奶茶，買成品太浪費(fèi)錢了，她就上網(wǎng)買奶茶制作物料，打算以后自己做。

    十點(diǎn)時喬青青將水龍頭關(guān)掉，看著裝滿水的水箱心中十分滿足。

    工廠的水龍頭流速比家里的快多了，三多小時就能裝滿一個大水箱，她已經(jīng)裝滿兩個了，剩下的接下來幾天一定裝得完。她將裝好的水箱放進(jìn)空間離，鎖好倉庫開車回家了。

    喬誦芝說她已經(jīng)到賓館睡下了，喬青青先到賓館前臺問兩句，確定她媽的確已經(jīng)入住了才安心回家。

    經(jīng)過一下午，家里大變樣，門口第三個防盜門裝好了，客廳收拾得很干凈，肯定是她媽清理的。主臥次臥地暖完工了，水泥漿回填，正開門通風(fēng)加快凝固。她將房子檢查一遍，窗戶的防盜窗也全都安裝完畢，她摸了摸，發(fā)現(xiàn)都很干凈，應(yīng)該也是她媽擦拭的。

    坐在客廳里，她發(fā)了會兒愣才進(jìn)衛(wèi)生間洗澡，在洗澡時她看著排水口又琢磨起來，她那時候去外地事故之地找公公婆婆，路上積水越來越深，她沒找到人，險些回不來，是救援軍人用皮劃艇把她送回來的?；貋頃r小區(qū)的水已經(jīng)淹到二樓了。家里都是水，大雨從窗戶縫隙里流進(jìn)來。

    等后來水位不停上漲，排水口洪水倒灌，她用了很多辦法才將家里的出水口堵住，連馬桶也不例外。但出水口還是每天都在滲水，她得用毛巾吸地上的水?dāng)Q到盆里，再將盆里的污水倒出窗外。

    這樣潮濕惡臭的日子過了快半年，直到寒冬降臨冰凍住所有洪水，家里排水口污水倒灌的困境才得以解除。雖然在極寒中差點(diǎn)被凍死，但瑟瑟發(fā)抖的喬青青還是松了一口氣。她將能穿的衣服都穿上，拿出家里所有被子將自己包起來，躲在衛(wèi)生間里燒椅子取暖。最開始那幾天，她完全不敢開門開窗，怕一下子把自己凍死，直到家里能燒的都燒完了，她才勉強(qiáng)適應(yīng)這零下二十多攝氏度的天氣，大著膽子外出去撿柴火，樹木都凍在冰層中，她就去砸冰層……

    想遠(yuǎn)了。

    喬青青邊穿衣服邊想，現(xiàn)在填排水口肯定不行，距離下水道污水倒灌還有大概一個月時間，這期間家里生活不方便。可以先買水泥砂石在家里，到時候時機(jī)到了再攪拌簡單的混凝土來封家里的排水口。

    出衛(wèi)生間后，怕自己忘記喬青青立刻把這一點(diǎn)記在購物單子上。

    “怎么還沒有回來?！笨磯ι系臅r鐘已經(jīng)十一點(diǎn)，喬青青很擔(dān)心，發(fā)了一條短信過去。

    過了十幾分鐘丈夫才回復(fù)：“今晚回不去了，你先睡，別擔(dān)心?！?/br>
    怎么能不擔(dān)心？黑市賣汽油是違法的，盛安一次性買這么多，跟黑市那些人打交道……喬青青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要對丈夫有信心。她還沒有困意，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她開始整理空間，力求最大效率利用空間裝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