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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死對頭真不是孩他爹在線閱讀 - 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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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長歌察覺出其異樣,心中怒氣越甚:“薛予寧現(xiàn)在可是叛賊之妹,你若是還對她有意,那便是同反賊無異了,況且薛予寧指不定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謝硯書,你是想讓整個定國公府為她陪葬嗎?”

    冬日暖陽難得散出一陣陣暖意,任憑其灑落在緋袍青年的肩頭。

    謝硯書倏然嗤笑一聲,語氣中是他自己都險些忽視的輕蔑。

    “陪葬?狡兔死走狗烹,即便沒有薛予寧,公主殿下以為我定國公府還能安然多久?”

    蕭長歌喉間一哽,她雖居于深宮,但對朝中事也有耳聞,她的父皇多疑,且喜猜忌,薛謝裴三大氏族,薛家倒臺,高中探花的裴青被派往偏遠(yuǎn)的南城試守,眼下還留有往日風(fēng)采的唯有謝家。

    可這把刀遲早會落到謝家頭上,謝硯書所言并無道理,即便沒有薛予寧,定國公府此刻也是孤舟夜行。

    蕭長歌被哽得半天難以開口,只見遠(yuǎn)處的青年在此向她福身,欲拂袖而去。

    蕭長歌猝然開口:“謝硯書,你喜歡的人當(dāng)真是薛予寧?”

    謝硯書的手指微動,他的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一張小臉,彎彎笑眼裝載著無邊星夜,嬌唇微啟。

    明明他與她是多年的宿敵,水火不相容,可為何他的心中卻會為之辟出一則芳園?

    日暉之下,緋袍泛著紅光,少年的嗓音沒了同蕭長歌對言時的冷意,而是被柔情填補。

    “她是人間月,于我心間停泊?!?/br>
    第10章 斷袖

    裊裊而起的檀香在佛堂之中縈繞,悠遠(yuǎn)綿長的木魚聲洗去來人一身浮華,斑駁青磚被白雪覆蓋,古舊生香,浸染了佛堂內(nèi)常年散出的檀香。

    推開佛堂正門,暖燈昏黃,只聞淡淡檀香與木魚聲在房內(nèi)回環(huán)。

    在蒲團(tuán)之下跪坐著一名著松綠華衣的老婦人,她的目光似平波淡水,未見世俗之煩憂,未窺塵事之欲,像是歷經(jīng)千帆后歸于寧靜的那一刻,老婦人始終陷在這一片靜謐之中。

    “祖母,開春后,孫兒便會去西北大營駐守?!敝x硯書在沈老夫人身旁的蒲團(tuán)坐下。

    在他面前的是堆疊的靈牌,上刻著謝家這幾代人的名姓。

    明安朝開國皇帝蕭正元本是一介黎庶,卻因彼時前朝苛捐雜稅,民不聊生,蕭正元舉兵起義,本就破碎不堪,內(nèi)憂外患兼具的前朝一夕之間易主。

    而當(dāng)時隨蕭正元一齊逼近皇城的正是謝硯書的曾祖父,此后蕭正元感念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因而封謝硯書的曾祖父為定國公,并在府前御造護(hù)國柱石。

    謝家?guī)状藶榱嗣靼渤剡吔鲬?zhàn)沙場,可到了今朝的景和帝卻是備受猜忌。

    當(dāng)年謝家的一腔熱血,早已被景和帝的舉止所涼。

    謝硯書望向靈牌上的名字,俯首叩拜,良久,他才直起身來。

    沈老夫人始終閉著雙目,在聽見身邊“細(xì)細(xì)簌簌”的聲音后才淡然開口:“濯塵......西北戰(zhàn)事吃緊,此次一去恐有性命之憂,即便如此,你也愿意?”

    謝硯書的手默默垂下,緊緊握住了蒲團(tuán)的一角。

    “明安朝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輩熱血澆筑而成,孫兒身為謝家子孫本該征戰(zhàn)沙場,護(hù)佑一方山河景明不是嗎?”

    沈老夫人敲著木魚的手漸漸停了下來,她張開清明的雙眼,輕聲道:“可如今的明安朝真的還值得我們?nèi)プo(hù)佑嗎?”

    謝硯書緩緩起身,抬手拿起了香,輕插在了香爐之中。

    “明安朝不值得,但是明安的百姓值得?!?/br>
    謝硯書年少隨父謝煜出入軍營,也曾馳騁沙場,見過邊境的餓殍遍野,見過無數(shù)流離失所的百姓為了一碗熱粥而搶得頭破血流。

    當(dāng)今的景和帝親小人,而遠(yuǎn)賢臣,任憑貴妃之母族專權(quán),構(gòu)陷忠良,明安朝的上空早已烏云四起,可明安朝的百姓何其無辜?

    況且......謝硯書此去西北亦是有一私心。

    沈老夫人望向身旁這個爽朗清俊的少年,倏然一笑:“我謝家果然都是有血性的男兒,只是,你去西北可是有私心?”

    謝硯書微怔,只見沈老夫人將木魚擱在了身旁,唇邊綻笑:“你可是為了薛大將軍一事?”

    沈老夫人怎會不知謝硯書之心思?

    謝硯書雖同薛予寧是死對頭,可同薛景瑯卻是有近乎手足之誼,薛景瑯一心只為家國,現(xiàn)在深陷牢獄之災(zāi)中,謝硯書又豈會無動于衷?

    此次請纓前往西北大營,看似是定國公府想出風(fēng)頭,趁機奪取薛景瑯在西北的兵權(quán),但也正因此皇上一時半會兒是定不會輕易出手直接對薛景瑯定罪。

    定國公府能安然到現(xiàn)在除開定國公夫婦二人自甘在西南駐守,還有一因便是定國公在民間聲望頗高,且手握重兵,并有開國皇帝御賜的免罪之詔。

    若是謝硯書此時去往西北,手中再握西北兵權(quán),皇帝對定國公府的猜忌會增多,但同時也會為平衡勢力而暫時留下薛景瑯的性命。

    倘若定國公府權(quán)力過盛,那薛景瑯便是一顆可以平衡的棋子,分散定國公府的權(quán)力。

    這也確實是謝硯書當(dāng)下能想出來唯一一個能保住薛景瑯性命的法子了。

    “回祖母,孫兒此舉將闔府上下推至刀尖之上,此乃孫兒思慮不周。”謝硯書轉(zhuǎn)身扶起了跪在蒲團(tuán)上的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卻推開了謝硯書伸過來的手,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到了佛堂的門前,冬日白光時短,早先的暖光漸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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