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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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風里歌唱。 “我和我驕傲的倔強?!?/br> “我在風中大聲地唱。” “這一次為自己瘋狂。” …… 人群中忽然冒出一聲:“尼瑪破物理?。±献訉W夠了?。?!” 已經走到車棚的邱琢玉回頭吼了一嗓子:“還沒畢業(yè)呢兄弟!” 四周笑聲不斷。 寒風中, 熾熱的青春在燃燒。 周兮辭晚上跟著陳臨戈一塊回了家,在樓下望了望六樓,見家里沒點燈, 才松了一口氣:“走吧。” 她有一陣子沒回來了, 家里也像是許久沒住人, 餐桌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顯得格外冷清。 周兮辭拿抹布擦了擦,問:“你這段時間見過我爸沒?” “沒有?!标惻R戈平時早出晚歸,很少聽到對面的動靜,也沒和周國成碰過面。 “那真是奇怪了。” “徐姨之前不是說周叔找到工作了,他會不會住到單位去了?”陳臨戈放下她的書包,又問:“徐姨明天回來嗎?” “嗯?!敝苜廪o拿著抹布進了廚房,水流聲稀里嘩啦,“我中午給她打電話,她說明天一早回來?!?/br> 她探出頭問:“你餓不餓?我好餓,晚上就沒怎么吃。” “你家里有東西嗎?”陳臨戈走到冰箱前,在里面找到一顆雞蛋和一小把面條,“吃面?” “都行,給我吧,我來弄?!敝苜廪o動作很利索,燒水、下面條,雞蛋打碎澆上去,又淋了幾滴香油在面里。 面條的香味散在空氣里,吹去了室內的幾分冷清。 陳臨戈和周兮辭面對面坐在桌前,是少有的安靜時刻,燈光下,彼此埋頭吃面,偶爾抬頭相視一笑。 周兮辭先放下筷子,拿著手機刷了會朋友圈,看到很多人發(fā)了他們表演的短視頻。 她微信里加了很多人,亂七八糟一堆,共同好友也很多,能看到底下的評論,有不少人都在叫著要白雪公主的聯系方式。 要也沒用。 要到了也沒用。 要到了加了也沒用。 周兮辭點贊了幾個相熟的好友動態(tài),放下手機看著坐在對面陳臨戈,他不緊不慢地吃著面條,“怎么了?” “沒事?!?/br> 他咽下最后一口,把面碗往前推了推,“你是不是打算跟徐姨聊學校的事情?” 周兮辭點了點頭,“楊教練跟我說他給我媽打電話的時候,我媽不僅認識他,還知道他在b體當教練,我一直以為我媽不了解這些,以前我總覺得我是她的累贅,我多拿一個獎,多往前跑一步,她都要多吃一點苦。” “不是累贅?!标惻R戈突然打斷她的話。 “啊?” “徐姨不會覺你是累贅,如果是,她不會希望你往外走,更不會讓你去學體育。” “我總覺得……”周兮辭揉著眼睛說:“我不是他們的小孩,沒有資格要求更好的?!?/br> “這話你去跟徐姨說,你看她會不會揍你?!?/br> 周兮辭很輕地笑了一下:“不敢?!?/br> 夜風凜冽,撞在玻璃上呼呼作響。 陳臨戈專注地看著掛在客廳墻上的時鐘,時針已經就位,秒針勻速地移動著,“咔嗒”一聲,分鐘滑向時鐘,與之交疊。 是新的一年了。 陳臨戈收回視線,看向坐在對面的人,“周兮辭。” “嗯?” 他笑著說:“新年快樂。” 屋里安靜幾秒,任由風聲肆虐。 須臾后,才傳來低低一聲。 “哥,新年快樂?!?/br> 燈光下,彼此的笑意溫暖而熟悉。 仿佛四季更迭,他們從未分開過。 屋外老北風作祟,卷著新年的第一場雪向這座城市襲來。 寒冬來了。 - 新年的第一天,周兮辭在一場噩夢中驚醒,她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紋緩了半天,摸到手機上網搜了搜。 周公解夢顯示大兇,有血光之災。 不是什么好兆頭。 周兮辭甩開手機,又閉上眼緩了會,強迫自己忘掉這個夢。 以前想記得的夢轉眼就忘記,偏偏這個夢就像在她腦袋里存了檔,只要一想起,隨時都能調出畫面來。 周兮辭心神不寧了一早上,直到接到徐慈英說坐上車的電話才好些,“知道了,你和小秦阿姨路上慢點?!?/br> “曉得了,我們帶了菜回來,外面下雪了,你別下樓跑?!毙齑扔⒂纸淮藥拙洳艗斓綦娫?。 周兮辭起得早,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正卷著袖子擦玻璃的時候,家里的門被人“哐哐”敲得直響,“你好,請問周國成在家嗎?” “他不在家?!崩闲^(qū)的門都沒有裝貓眼,她拿著抹布走上前開了門,“你們找他——” 門外站著的幾個人周兮辭并不陌生。 三年前周國成在他們家賭場輸了五六萬,一直還不上債,這群人來家里堵過他好幾回。 “小妹在家啊?!睘槭椎哪腥诉€算客氣,“這大過節(jié),我們也實在不好意思,但你爸在我們那兒又欠了一筆賬,拖了好久了,我們也來你家找過好幾次,都沒碰上人?!?/br> 周兮辭全身倏地一麻,像是一瞬間站在冰天雪地之間,手腳直發(fā)冷,“他不在家,我給他打個電話試試。” “行,你打?!?/br> 她腦袋都是蒙的,拿到手機按了幾次都沒能撥出號,也沒聽見對面的開門聲,直到陳臨戈走到跟前才回過神。 “怎么了?”陳臨戈擋在她跟前。 “我爸……”周兮辭喉嚨發(fā)澀:“欠了他們賭債,現在還不上人跑了。” 陳臨戈沒再多問,拿過她的手機點了周國成的電話撥出去,系統(tǒng)很快提示對方已關機,暫時無法接通。 他抿了抿唇,看向面前幾人:“他欠了多少錢?” “也不多,就三萬?!?/br> “有沒有借條?” “小伙子,這點錢哪要寫欠條,我們也是看他是我們那兒的常客,才給他拿了錢。” “沒有欠條,你們怎么證明他拿了錢?”陳臨戈說:“要么給欠條,要么我們報警處理?!?/br> “你這怎么還倒打一耙了?!?/br> “我們只認白紙黑字的證據。”陳臨戈沒有表情的時候會顯得很凌厲,此刻壓著聲說話也格外有壓迫感,但說到底他們都還是學生,比不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成年人。 男人絲毫不退讓,“你也別跟我們掰扯什么欠條不欠條的,我們沒撬鎖進去搬東西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今天不拿到錢,我們是不會走,小妹是在九中讀書吧,大不了我們就鬧到學校去。” 正僵持著,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 徐慈英一看到這幾個人,神情一下就冷了下來,她扶著樓梯的扶手,整個人都在顫抖。 其中一人笑道:“唉喲,大姐您回來得正好,您丈夫又在我們那兒借了三萬塊,您給看看是怎么辦?!?/br> 秦立紅罵道:“這大過節(jié)的,你們非趕著今天來觸霉頭是嗎?” “這不是家里一直都沒人么,我們兄弟幾個也實在是沒辦法了?!蹦腥硕辶硕迥_,“真冷啊,不然我們就進屋里坐會吧?!?/br> 幾個人說著就要往屋里去,被擋在門前的陳臨戈一胳膊掄了回去,“你再往前一步試試?!?/br> 男人哼哼著:“你也別跟我們耍橫,沒有用,拿不到錢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br> 周兮辭一直被陳臨戈牢牢擋在身后,可仍然覺得冷風從四面八方朝她用來,將她牢牢包裹在其中。 她渾身緊繃著,盯著地磚上的裂紋,他們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那道裂紋上狠狠敲了一下。 裂縫越來越大,大到她再也沒有辦法躍過去。 屋外突然傳來秦立紅的驚呼聲,“老徐!” 周兮辭愣了一秒,站在眼前的身影一晃,她也跟著沖了出去。 徐慈英暈倒在秦立紅懷里。 她看著比之前更瘦更虛弱,周兮辭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握著她的手,整個人都慌了神:“媽,媽……” “快快送醫(yī)院!”秦立紅扶著徐慈英靠到陳臨戈背上,又抓著周兮辭的手:“我們先送你媽去醫(yī)院,就在市三院,你上去鎖門,記得穿件衣服再過來,你mama沒事,別擔心,別擔心。” 秦立紅還算鎮(zhèn)定,交代完事情忙跟著下了樓。 市三院是溪城最好的腫瘤醫(yī)院。 周兮辭隱隱意識到什么,上樓的時候腿一軟,直接磕在臺階上,膝蓋傳來的刺痛將她從恍惚中驚醒。 她忍著痛意,幾乎是手腳并用上了樓,回屋拿了鑰匙,鎖上門,像是沒看見站在門口的幾人,徑直下了樓。 市三院離九中不遠,只是大雪天公交來得緩慢,路上出租車又很少,周兮辭穿著單衣,在雪天里奔跑起來。 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她一路幾乎沒有歇過,秦立紅接到她的時候嚇了一跳,立馬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肩上:“不是說讓你穿件衣服再過來,這么冷的天,小心再把自己折騰病了?!?/br> 周兮辭抓著秦立紅的手,心肺像是難以負荷,她大口呼吸著,喉嚨依舊干澀,“小秦阿姨,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