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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她忽然有一種錯覺

    陳臨戈是二十五班實至名歸的第一名, 無論單科還是總分，他全都包圓了，甩了班上第二名將近兩百分。

    這在四樓這一層簡直是爆炸性地新聞, 二十五班從分班起就是倒一，倒了這么多年也沒離開過倒三這個范圍，這次有了空降兵，眾人都在期望著能夠離開倒數(shù)前三這個重災(zāi)區(qū)。

    周兮辭按了一節(jié)課的計算器，把常年占據(jù)倒數(shù)前三的三個班級平均分給算了出來。

    二十五班在三個班中排到了第一，但總平均分也沒拉開很多，主要是班上的零分實在太多, 陳臨戈的七百多分也不夠勻的。

    “不知道這個成績林姐會不會高興點?！敝苜廪o關(guān)了手機(jī)，從課本里翻出自己的住宿表填了起來。

    “你要住校？”簡凡趴倒在桌上：“你干嘛住校??？”

    “我媽廠里馬上要競選什么職位，她這學(xué)期要住到那邊的宿舍，不放心我跟我爸兩人在家?！敝苜廪o填好名字和班級，又在最后寫上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 “我等下問問林姐, 能不能把我跟姜姜分到一個宿舍。”

    簡凡嘖聲：“你這樣我也想住校了。”

    周兮辭開玩笑道：“那你來啊, 讓我們在高中的最后一年一起體驗體驗集體生活?！?/br>
    “行，我晚上回去就跟我媽說。”

    “你真要住校??？”周兮辭停筆：“住校哪有在家里舒坦，什么時候都有熱水, 想吃什么都在手邊?！?/br>
    “那我想跟你們一起, 而且我也沒住過校，還挺好奇的?！焙喎睬枚ǎ骸熬瓦@么說了，我等下也去找林姐要張住宿表?！?/br>
    ……

    兩人嘀嘀咕咕說到下課, 一點也沒有上課的自覺性, 下課鈴一響, 簡凡便跑去找林松媛要了張住宿表。

    邱琢玉聽說她倆都要住校, 也嚷著要住校。

    周兮辭好心提醒道：“就算住校，我們也不會在一個宿舍?！?/br>
    “你想什么呢，我也沒說要跟你們一個宿舍！”邱琢玉轉(zhuǎn)頭問熊力：“大熊，要不你跟我一塊住校唄？”

    熊力撓撓臉：“我？我不行，我住校我媽包子店忙不過來的。”

    “哦對，也是?！鼻褡劣窠衼黻惻R戈：“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校？”

    沒等陳臨戈回答，周兮辭第一個不同意：“不行！你們男生宿舍那么亂，會影響他學(xué)習(xí)的?！?/br>
    邱琢玉：“……”

    陳臨戈也點頭“嗯”了聲：“我晚上睡得比較晚，用燈的話會影響其他同學(xué)睡覺。”

    邱琢玉的住校計劃還沒開展起來就已經(jīng)夭折在搖籃里，他嘆了聲氣：“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家吧?！?/br>
    捱過一上午的課，周兮辭要帶陳臨戈去后門買車，中午不打算跟他們一起吃飯，臨走前，她還交代道：“不用給我們打包，我們在后門那兒順便吃了?！?/br>
    “要不我們一起唄，多個人好砍價。”簡凡說：“我可是砍價的一把好手?！?/br>
    周兮辭想想也是，“那行，走吧。”

    “二人世界”又變成六人行，一行人走成兩排逆著人流往學(xué)校后門去。

    后門之前在修地鐵，很多商鋪都關(guān)門了，只有車鋪一直屹立不倒。

    陳臨戈對自行車要求不高，能代步就行，跟男生站在門口看三個女生在鋪子里挑來挑去。

    這個時間點太陽正曬著，邱琢玉拿手擋在額前，朝里面喊：“你們快點，車能騎不就行了嘛。還能挑出花來不成?！?/br>
    周兮辭和簡凡默契回頭：“閉嘴！”

    邱琢玉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老板！這個藍(lán)色的多少錢？”周兮辭從角落里拽出一輛車，嘀咕了句：“怎么感覺像二手的。”

    “小同學(xué)你別亂說啊，我這可都是新車，那個也就是落了點灰，擦擦就行。”

    周兮辭：“那多少錢？”

    “三百五?！?/br>
    周兮辭碰碰簡凡胳膊，示意可以開始砍價了，她輕咳了聲，報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愣住的價格：“老板，一百塊行嗎？”

    周兮辭扯了下她胳膊，小聲說：“你瘋了嗎？”

    “別管。”簡凡說：“放心好了，不會真一百的?！?/br>
    老板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真覺得好笑，把抹布往肩上一搭：“小同學(xué)，我看你們今天是來砸場子的吧？一百塊？你去市場看看，這一百塊能買到這車？”

    簡凡又加了二十。

    老板：“不賣！”

    “叔，你這車看著就不新啊，我再給你加三十，一百五怎么樣？”

    老板還是：“不賣不賣。”

    簡凡給了最后通牒：“一百八，一口價，可以我們今天就買了，不分期不貸款。”

    站在外面的陳臨戈沒忍住笑了，怕破壞簡凡的氣勢，還硬忍著沒笑出聲，一旁的邱琢玉和熊力已經(jīng)噗嗤噗嗤笑了起來。

    老板擦了把額頭的汗：“不賣不賣，兩百八還差不多?！?/br>
    簡凡繼續(xù)加碼：“兩百，真的不能再多了叔，你看我們對面九中的學(xué)生，我們學(xué)校多少人啊，你這兩百賣給我，我說不定還能再給你介紹兩百個兩百，你賺大發(fā)了呀?！?/br>
    老板看看幾人，開始有松口的跡象：“兩百五，不能再少了?！?/br>
    “算了算了，兩百五也不好聽啊，我們再看看吧?！闭f罷，簡凡拉著周兮辭和陶姜就往外走。

    陳臨戈不明所以，被周兮辭拉著走的時候還問了句：“不買了嗎？”

    周兮辭抓著他胳膊，小聲地說：“別回頭別回頭?！?/br>
    還沒走出五十米，老板在后面吆喝：“兩百三！要你就拿走。”

    簡凡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太多了太多了。”

    老板一咬牙：“兩百二，真不能再少了，這就是成本價了?！?/br>
    “成交！”簡凡笑著回過頭：“走走走！去提車！”

    老板看著眼前這六個小屁孩，嘆了聲氣：“真是沒見過你們這樣會砍價的學(xué)生?！?/br>
    “哎呀叔你放心好了，我回去肯定給你好好宣傳?！焙喎惨稽c也不客氣：“叔你再送我們把鎖唄！”

    老板：“送送送！”

    “謝謝叔！”周兮辭把車從車棚里推出來，“你試試。”

    陳臨戈踩上去騎了一圈，又繞回到店鋪門口，單腳點著地，襯得腿筆直修長：“可以，沒什么問題?！?/br>
    “當(dāng)然沒問題了，我都說了我這是新車！”老板往車籃里丟了把大鎖，“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你們誰付錢？”

    五人紛紛指向陳臨戈：“他！”

    “怎么付？”老板指指墻上的二維碼：“掃碼自己掃，現(xiàn)金我就看著找了?！?/br>
    陳臨戈這老板也怪搞笑的，摸出手機(jī)對著墻上的支付寶二維碼掃了下，付錢之前試探著說了句：“還能再便宜一點嗎？”

    老板：“？”

    邱琢玉忙擋住要來把車子奪回去的老板：“叔叔叔！他開玩笑！開玩笑的?。?！別激動別激動！”

    陳臨戈笑了一下，摁下幾個數(shù)字，“好了轉(zhuǎn)過去了?！?/br>
    周兮辭忙跳過去坐在車后面，指揮隊伍：“走！我們?nèi)ジ娠埧　?/br>
    車鈴聲竄過小巷，少年奔跑的身影帶起一陣像是夏日午后從教室窗口飄進(jìn)來的涼風(fēng)。

    冰柜里擺放整齊的汽水，被人陸續(xù)拿出幾瓶，冷氣一閃而過，瓶壁上凝著一層水珠。

    “夏天還是喝汽水爽。”邱琢玉一口灌了半瓶，猛地將瓶子放在桌上，叮當(dāng)一聲。

    周兮辭和陶姜湊頭在點菜，陳臨戈挨著周兮辭坐在墻邊，低著頭在回消息。

    -蒲靳：怎么樣，還適應(yīng)你這個高四生的身份嗎？有沒有一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的失落？

    陳臨戈抬頭看向熊力：“有這次考試的成績表嗎？”

    熊力點頭說：“有，我微信發(fā)你？或者哥你有q.q嗎，要不我把你拉我們班q.q群吧，里面老師經(jīng)常發(fā)一些什么消息。”

    “有。”陳臨戈從微信上給熊力發(fā)了一串?dāng)?shù)字，很快收到熊力發(fā)來的好友申請，通過后又收到一個群邀請。

    他點了通過。

    -數(shù)學(xué)林老師：？

    -數(shù)學(xué)林老師：陳臨戈，不要以為你拿了第一名就可以在這個時間使用手機(jī)，當(dāng)我們老師不存在是嗎？

    熊力也看到了這條消息，撓了撓頭：“我忘了這是有老師在的官方群，我拉你進(jìn)非官方群?！?/br>
    邱琢玉湊過來：“怎么了？”

    簡凡：“看群?！?/br>
    “靠！”邱琢玉看完噗嗤笑了聲，也在群里發(fā)了條消息。

    -學(xué)渣邱琢玉：林姐，午休是個人時間，況且我們也不在學(xué)校，也不算違反校規(guī)了吧。

    -數(shù)學(xué)林老師：半個小時內(nèi)看不到你們出現(xiàn)在教室，今天下午都給我去走廊站著。

    剛點完菜的周兮辭一臉冷漠：“我能殺人嗎？”

    “不能！”邱琢玉忙蹬著腿帶動凳子往后退了一大截：“先吃吧，吃完再說，林姐也不一定就是認(rèn)真的。”

    簡凡往他腦門上敲了下：“最好是?！?/br>
    五個都是老油條了，加上還有個班級第一傍身，大家也沒把林松媛的話太當(dāng)回事，吃吃喝喝，直到午休快結(jié)束才回學(xué)校。

    剛上到四樓，邱琢玉走在前頭，一眼瞥見站在教室前門的林松媛，忙往后退：“我靠！林姐真在教室。”

    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那頭林松媛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邱琢玉：“我數(shù)到三啊，不出現(xiàn)后果自負(fù)。”

    “一。”

    話音剛落，六個人立馬飛一般地竄了出去，一排站開，惹得其他班學(xué)生全出來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