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金魚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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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盂樹側(cè)過半身,晃了晃手:“想抽完再進去?!?/br> “噢……”黎青夢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遞過去,“章子已經(jīng)告訴我了,關(guān)于那筆錢的事。這里面是畫款的錢,多出來的部分就當作是利息吧。” 她低下頭,白鞋踩著甲板上的沙子,末了很小聲地說,謝謝。 康盂樹沒接,腔調(diào)很欠地回:“是知道我愛錢,故意給我加利息嗎?那我真謝謝你了。” 黎青夢伸出去的卡僵在半空中,自知理虧,但也沒將對不起說出口,只是將手又伸了一寸。 康盂樹側(cè)臉吐了口煙圈,視線卻固定在她身上,依舊不接。 “……不拿嗎?” 她終于抬起臉來和他對視。 康盂樹反倒收回視線,看向遠處的黑色大海,突然發(fā)問:“接下來的高利貸,你還沒完吧,你打算怎么還?” “這不干你的事?!?/br> 他揚起嘴角:“我就是好奇,如果你不用‘坑蒙拐騙’的手法,短時間內(nèi)你該怎么籌到大筆錢?!?/br> 康盂樹故意咬重坑蒙拐騙四個字,顯然還在對她的那番話耿耿于懷。 黎青夢眉頭一皺,深呼吸之后,急促地大聲說:“對不起!我說對不起行了嗎!” 康盂樹愕然,似乎沒料到她的反應(yīng),夾煙的手指摸了下鼻子。 他卡了一下,說:“什么行不行的,我根本沒在意上次?!?/br> 黎青夢忍不住想翻白眼。 一句憋了好久的對不起脫口而出后,心里總算舒爽了,行動也開始流暢,直接上前兩步要將卡塞到他口袋里。 康盂數(shù)單手包住她的手心,制止她的動作。 他盯著她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你打算怎么還?” “……”黎青夢往外抽手沒抽動,“到底和你有關(guān)系嗎?” 她不是不想回,而是康盂數(shù)問得太犀利了,她回答不出來。 因為她也不知道,接下來的錢該從哪里變出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根本沒想好吧?” 他從她慌亂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黎青夢此時已經(jīng)有些惱怒,不知道他到底為什么抓這個問題不放,難道因為誤解惹毛了他,所以就要一報還一報,逼出她最窘迫的樣子嗎? 可明明最先被誤解的人也是她啊,她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還沒等到。 想到這里,黎青夢逐漸停止掙扎的動作,一股不知從何說起的委屈泛上來,胸腔變得酸軟。 康盂數(shù)目睹她垮下來的臉,神情即刻閃過無措。 “你……” 黎青夢感覺他的力道變輕,迅速抽回手,把銀行卡往甲板上一扔,說了一串密碼扭頭就走。 康盂樹立刻把人堵在階梯那兒不讓人下去。 “讓一下!” 她去推康盂樹的胸,他紋絲不動,任她推搡。 他傷腦筋地抓耳撓腮。 “我話沒完呢……如果你沒想好的話,這筆錢你暫時不用還給我,去還高利貸。我……我是想說這個?!?/br> 黎青夢推他的動作滯住。 他煩躁地揉了一把腦袋,繼而壓低身體,朝她看過來。 “姑奶奶,沒哭吧?” 黎青夢偏過臉,比剛才還大聲道:“誰哭了!” “……那就行?!?/br> 康盂樹悻悻地退開,撿起甲板上的卡塞回她的手中,神色嚴肅。 “這筆錢是我給康嘉年存的,給他做手術(shù)用。但那個手術(shù)最快也要到成年后再做,所以現(xiàn)在還用不上。放你那兒就當存銀行了?!彼柤绲?,“嘉年應(yīng)該會愿意的,他那么喜歡你。” 雖然他沒明說是什么手術(shù),但黎青夢也猜到了,是關(guān)于變性的。 注意力被這番話吸引到了別的方面,她跑偏地問:“已經(jīng)確定要做了嗎?這是不可逆的?!?/br> “沒有……其實我沒和他談過這件事。這筆錢也是我擅自存的。但如果到時候他想,我就可以支持他做這個決定,總比口頭上說好來得有用吧。” 黎青夢怔怔地看著他,說這話的康盂樹,有一種過分的可靠。 “所以你三年后你一定記得還我。”康盂樹話鋒轉(zhuǎn)回來,“我相信你三年后一定能成為有名的畫家,然后連本帶利地還給我,對嗎?” 這話說得很巧妙,好像她不收下,就是在質(zhì)疑自己的未來不行。 黎青夢被激將得立刻點頭:“我當然會!” 康盂樹撣掉煙頭,伸了個懶腰道:“成,那就這樣說定了。我等著你盡快回到宮殿——青豆公主?!?/br> 他到最后又恢復(fù)成不正經(jīng)的樣子,說完從船頭直接跳下,揣起口袋離開。 走出兩步,他又回過身,一邊倒著走一邊喊。 “還有——下次別送我東西了,你送東西的水平太次了?!?/br> * 次日,康盂樹和方茂拿著準備好的禮物準備去參加滿月酒,大家先約好在車隊碰頭。 結(jié)果康盂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車門外后視鏡上掛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 他沖周圍嚷了一聲:“誰把禮物錯掛我車上了?” 沒人回答。 康盂樹郁悶地打開袋子一看究竟,里面不是什么貴重物品,而是一個嶄新的杯子。 奶白色,帶著一個把手,握起來很順手。 杯壁上還手繪了一個圖案,是一道彩虹。 康盂樹揭下底部粘著的便利貼,貼紙上,秀氣的字跡寫著: 【放易拉罐下崗吧,用這個刷牙不會拉嘴。】 到這里,他已經(jīng)完全猜到了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仿佛是在賭氣昨晚他對她說的,“你送水平的禮物太次”,這句話不對。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送出很貼心的東西。 方茂比康盂樹晚來,到達時就看見康盂樹坐在車里,整個人笑得非常惡心。 “笑什么呢,和花似的?彩票中獎了?” 他知道康盂樹有買彩票的習(xí)慣,上一次見到他笑得花枝招展就是迄今唯一中獎那一次。 相比那次,他今天笑得還要更放肆。 難道是中大獎? 方茂搓搓手上了康盂樹的車,八卦道:“是不是中了個大數(shù)???” 康盂樹輕晃腦袋:“沒有啊,我今天沒買彩票?!?/br> “那你怎么這么開心?” “哦,我剛刷完牙,覺得牙特別白,所以多笑笑?!?/br> 說完又露出牙在那兒笑。 ……神經(jīng)。 見方茂表情無語,康盂樹又追問:“你不問我為什么要刷牙?” “……你為什么要刷牙?”方茂沒轍地順著他的話問。 “沒什么,可能是換了個新的杯子吧?!?/br> 方茂這才注意到那只嶄新的奶白色杯子,已經(jīng)取代了粗糙的易拉罐,靜靜地插著牙刷,還挪了個位置,擺放得很顯眼。 他欣慰道:“你小子總算把那個扔了,我早看不順眼那破罐子,說你好幾次你都不聽?!?/br> “然后呢?” 方茂一臉懵:“然后什么?” “你怎么不問我杯子哪里來的?” 方茂徹底放任自己成為一只復(fù)讀機:“……杯子哪里來的?” 他滿意地回答:“別人送的?!?/br> 方茂機械道:“你是不是又要說——為什么不問我哪個人送的?” “不?!笨涤蹣渑吭诜较虮P上,直直地盯著杯子看。 “這是秘密?!?/br> 第20章 黎青夢在沉船上聽到康盂樹說自己送東西的水平太次的時候,的確激起了她的不服氣。 但某種意義上,他說得完全沒錯。 這是她第一次送東西給男生,出發(fā)點就是把自己喜歡的也捧到別人面前,賭對方也會喜歡。但這是二分之一的概率。 她沒有賭贏,康盂樹并不喜歡榴蓮。 那她再送唄,她不信自己還會重復(fù)失手。更何況……她手上還拿著他的錢。他又幫了她第二次,理應(yīng)她就該再好好表達感謝的。 黎青夢看著黑色的海面,閃過來的巡航燈讓人想起那一晚兩個人的夜車,漆黑的國道上打著的兩束遠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