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是中二詞! 第2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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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餓。 但是他不能停下,他好不容易從殼中出來,要是再繼續(xù)在里面待著新一輪天劫落下,他會死在鳳山。 謝九思雖然剛出生,可早在幾百年前就生出了意識,只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罷了。 他的父母是誰,鳳山又為何落下永生不滅的劫數(shù)……他都知道。 鳳山被天道拋棄了,成為無間的煉獄。 他也被所有人拋棄了,任由他自生自滅。 但是他不想死。 這萬物他還沒看,這世間他才剛來,他不想死。 鳳山很大,謝九思尚未入道,不能飛也不辨方向。 要從茫茫天地里走出去很難。 尤其是他這副孱弱到隨時會殞命的身體。 他看不見白茶,白茶也幫不了他。 雪中小小的腳印在冰雪要覆上之前,“咯吱”一聲,白茶重重踩了上去。 他那么努力的想要留下的活著的痕跡,不能就這么湮滅了。 謝九思似有所察,循聲看了過去。 這里終究是幻境,小少年的過去本該無人無痕,卻在此時有了印記。 他眨了眨眼睛,盯著跟隨在自己身后的一串腳印半晌。 然后彎著眉眼笑了。 “你也迷路了嗎?” 他這么說,對著一團虛無的空氣。 “那你跟緊些,我?guī)愠鋈?。?/br> 白茶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 “好。” 他聽不到,她卻回答地認真。 天地浩淼,大雪漫天。 小少年在前面艱難走著,不知摔倒了多少次,昏迷了多少次。 餓了嚼冰,渴了吃雪。 從鳳山山巔,蹉跎了快大半年的時間才堪堪走到了山腳。 山下也有雪,卻多了一樹紅梅。 是七百年來謝九思看到的第一縷生機。 他癡癡地望著這一抹殷紅,鼻翼之間是沁人的香氣縈繞。 “原來這就是花啊?!?/br> 小少年喃喃自語,踮起腳想要去觸碰。 只是他太矮,樹太高,饒是跳起來也只險險摸到一點枝椏。 “……算了,能看到就已經(jīng)很好了?!?/br> 盡管謝九思這么說著寬慰自己,可眼神里的失落還是難以掩飾。 白茶眼眸微動,伸手過去。 她將枝椏往下壓了些,雪窸窸窣窣地落,梅花全然映照在了他的視野。 幻境真真假假,她改變不了任何事,碰觸不到他分毫。 卻能踩雪壓梅,經(jīng)歷他所經(jīng)歷。 謝九思眼睛一亮,高興地用指尖戳了下梅花。 小心翼翼,珍視至極。 只一下,他便再沒動作了。 白茶有些意外,她以為他會摘一束,或是一朵下來。 畢竟這是他平生所見第一束花,他應當是歡喜的想要收藏的。 “此行山高路遠,它受不住的?!?/br> 她心下一驚,猛地低頭看去。 謝九思看不到她,卻奇妙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已經(jīng)到山下了,你應該能找到回家的路了?!?/br> 原來他是把她當成了幸存的迷途之人。 天地萬物能見的不過一二,在他眼里根本沒有鬼神人魔的概念。 他大約只是覺著她是一陣有意識的風,一只無形的手。 只是不得他所見罷了。 跟了他半年,陪了他一路。哪怕不能言語,無法溝通,謝九思早就把她當成了朋友。 而現(xiàn)在是要分開的時候了。 他有些失落,卻并沒有太傷心。 因為他習慣了一個人,他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所以,他隨時都有面對離別勇氣。 “我的話……我沒有家,沒有親人?!?/br> “但是我還有族人?!?/br> 白茶一愣,反應過來謝九思口中的“族人”是什么意思。 鳳族已經(jīng)湮滅了,他的族人應該指的是靈族。所以他是要回瀛洲靈獸宗。 小少年眉尾顫了下,凍得發(fā)紅的雙手緊緊攥著衣袖。 他在不安,也在忐忑。 謝九思的想法很簡單。 如果族人都不容他,世間再不會有能接納他的人了。 “我父君在離開之前告訴過我,如果我活下來就去昆侖,去靈獸宗??赡軙芷D難,可能他們不會接納我,但是唯有在那里我才有活路?!?/br> 是了,那里還有褚明珊。 可是為什么不是去萬劍云宗? 【萬劍云宗剛因沈天昭遭遇了劫數(shù),他們都自顧不暇,哪有空照顧得了謝九思?】 差點忘了,神魔大戰(zhàn)的重災區(qū)正是萬劍云宗。 謝九思和一團空氣解釋道。 說清楚原由,認真道別了之后,小少年朝著白茶壓梅的方向鞠了個躬,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白茶抬腳就要跟上去。 結(jié)果腳剛落下,天旋地轉(zhuǎn),上一秒還在鳳山,后一秒便至滄海。 不僅一步轉(zhuǎn)換了場地,時間也過了十年。 這一年謝九思十六歲。 瀛洲,靈獸宗。 晌午,正是太陽最烈的時候。 謝九思背著一個半人高的竹簍,里面都是他采摘的靈植,小心翼翼從懸崖那邊攀爬上來。 他是三日前上的山,和其他幼崽不需要勞作,也會被精心照料不同。 作為給靈族帶來滅頂之災的罪人之子,謝九思的待遇和普通的仆從沒什么區(qū)別,甚至更差。 他所住的地方是一間柴房,夏不避雨冬不避風,時常還會有老鼠和蟑螂出沒。 謝九思并不怕吃苦,也習慣了疼痛。 只是鳳凰喜凈,他很難適應這樣的臟污。 除了環(huán)境惡劣之外,在尚未入道辟谷之前,吃食也是個大問題。 瀛洲不比鳳山地廣富饒,如果不上山采摘靈植的話,他很難置換到食物。 而且和其他人相比,對于謝九思的靈植品質(zhì)要求明顯更高。 因此他必須要去懸崖峭壁這類的地方才能采摘到符合他們要求的靈植。 謝九思從懸崖上爬上來的時候,衣服被荊棘劃破襤褸,面上手上也滿是細密的傷痕。 他并不在意,抬眸看去。 此時正好是夕陽。 橘紅色的余暉輕柔灑在他的面容,長長的睫羽上似有碎金。 這一次白茶什么也不能碰觸,成了一縷悠悠的空氣。 她只得飄過去拂開他因汗水濕漉黏在額頭的頭發(fā),給他疲憊后的一點清涼。 謝九思神情一頓,伸手摸了摸額頭。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今日的晚風帶著香甜的氣息。 他靜默坐了一會兒,正要起身的時候。 一只黑鷹猛地從云天俯沖而下,一把抓住了他的竹簍。